爺奶並不想走,即便楚婕是他們親生的閨女,也沒有跟着姑爺過活的說法呢,更何況,楚婕和他們的關係那般複雜呢?

    紀東方親自去做的工作,安大有隻是搖頭。

    “你們別操心那麼些,我們好着呢!又不要幹什麼辛苦的活,建國和秀萍時常寄錢寄東西回來,又有左右鄰居和族裏人看顧着,放心得很。”

    紀東方只拿小崽子們引誘他:“孩子們離不得爺奶呢,平日裏我們都忙,還得指着您和娘照顧着。”

    安大有心裏明白得很,這就是個藉口咧!聽說小紀早就計劃好了,阿婕不出去工作,就在家裏照顧着孩子們,哪裏還需要他們老兩口去指手畫腳?

    阿婕不上班不掙錢,三個小崽子也張着嘴要喫要穿,要是再加上他們老兩口,那像什麼樣子?

    小紀就是再能幹,親家就是再有本事,也要把人家拖垮的。

    咱們也不是那不要臉面的人家,斷然幹不出這種事的。

    一家老小齊上陣,安大有夫婦橫豎就是不答應,安建國和安秀萍也趕回來了,都是一樣的說法。

    安建國道:“爹孃先在家裏住着,等過得兩年我畢業了,那時候再看,說不定就找到機會,到京城裏謀生去。”

    安秀萍也道:“就是,正好我要複習高考,索性就把爹孃接到我那裏去,幫着看看四月什麼的,我也不用分心了。”

    楚婕和紀東方勉強不得,也只得回頭再想辦法。京城到底不比地方,無論是安秀萍夫婦還是安建國,自然是在京城發展機會最多。

    老人的事情有了定論,如今不好處理的,反而是青松這頭。

    “你到安家村來,是正經給辦了知青下鄉的,如今回城政策還沒有落實,你的關係什麼的,都落在這頭,報名高考的話,也只能在當地解決。”

    所以,問題來了:一家子都去了京城,青松又該怎麼辦呢?

    青松自下鄉以來就是同這一家子喫住在一塊兒,早已經當自個兒的家看待了。突然面對這個問題,也不由得心裏一空,有種惶惶無着的感覺。

    楚婕心裏也是不好受,青松在京城的時候桀驁不馴,叫小費夫妻很是頭疼。可在她這裏,從來沒惹過麻煩,倒是替她管教小崽子、幹家務活,貢獻大着呢。

    她想了又想,道:“離高考只有幾個月了,要不然這樣,這院子咱還留着,鍋碗瓢盆什麼的都不搬走,幾隻雞照常養在這裏,你饞了便殺來喫。我再去跟竇紅星同志說一聲,他也要複習的,知青院裏到底人多,不清靜。乾脆就和你住在這裏了,彼此有個照應,學習上互幫互助的,熬幾個月,就出頭了。”

    青松聽着是個好辦法,本來他也是知青身份,楚姨他們走了,他可以搬到知青院去。可到底人多事雜,他並不願意和那麼多人混在一塊兒。

    這事就安排下來,楚婕收拾行李的時候,最近攢的那些臘肉啊、風乾魚啊、乾菜啊,就都不帶了。孩子擱這裏住着,總不能叫人沒點打牙祭的東西不是?

    又留了糧票、肉票和錢,給了竇紅星,交代道:“隔個幾天,看村裏誰上公社的,叫人家幫你們捎點肉回來喫。學習可耗費腦力,不好好補着,耽誤的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竇紅星自然不肯接的,他在作坊裏工作了這幾年,家裏不需要他補貼,自己也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他也是小有積蓄的人吶。

    “你的是你的,青松的是青松的,我知道你們有錢,這是我的心意。我可不是白花,等以後你們出息了,我是要來收利息的。”

    竇紅星笑道:“歡迎歡迎。”

    心裏卻是知道,楚婕便是這麼個操心又慷慨的性子,誰要叫她認同了、劃到自個兒圈子裏了,那真是卯着勁兒要對人好的。

    至於收利息?紀東方幫着京城的某位老人修了座那麼好的小院,楚婕也只是三不五時地去打掃。她寧願住在租來的院子裏,也從來沒有提過到那頭小院去住一住。

    說起那座小院,楚婕把鑰匙交給了小安隊長,又留了請人幫着打掃衛生的工錢。

    “誰也不知道院子的主人什麼時候會來住,屋子沒個人氣,最怕壞了。就辛苦你幫忙盯着,時不時開個門敞敞風、見見陽光,不要叫人進去毀壞了。”

    小安隊長接了鑰匙,還有點不自在地看了楚婕。

    “我還以爲你信不着我呢。”

    楚婕失笑,和小安隊長之間,也算磕磕絆絆,三不五時心裏鬧騰點不滿來,可說到底,小安隊長算不得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小安隊長啊,我多餘給你句建議行不行?”

    小安隊長看了她,似乎還有些許的緊張,說不定以爲是紀東方對他的忠告,只不過借了楚婕的嘴說出來罷了。

    “你說。”

    楚婕就笑了笑,輕聲道:“養殖場的事情,你多留個心眼,差不多了,還是謀個全身而退吧。”

    小安隊長一愣,楚婕卻已經走了。

    家裏頭也亂着呢,小崽子們不光要收拾東西,還忙着同他們的小夥伴道別,結果這一張羅,都有點赧然。

    “我們最好的朋友,就是自家姐弟,還有青松哥哥,還有妮子們,還有鎖住……”

    得,兜兜轉轉的,就沒有出過娘打好基礎的朋友圈。

    妮子們如今在京城,去了就能見面的,且不去說她們。可鎖住卻是要和他們長長久久地分別了。

    小崽子們都很惆悵,說好了給鎖住撐腰當靠山的,結果還沒給人做啥貢獻呢,得,往千里之外去了,這……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呀。

    安平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覺着不能如此不負責任。

    “生狗,我們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即便我們不在家了,鎖住也不會受欺負!”

    這話頓時就引起了安生的興趣,世界上有這樣的辦法嗎?

    安平計劃了半天,找到了青松,三兄弟就往方大山家進發了。

    安生激動得不行,一路上呼呼喝喝練習着重拳出擊的英姿,還跟哥哥們確認。

    “我們只打鎖住的後哥哥吧?後姐姐是女孩子,我們不能打的。唉,其實應該帶上姐姐的。”

    女孩子和女孩子一決生死,這總算公平了吧?

    安平頓時發現,帶上生狗這就是個錯誤。

    “弟啊,我們不是去打人的。”

    《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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