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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小芬也是被小崽子們整得一頭的霧水,可安生正抒情呢,實在不好打斷。

    她只好把所有的好奇都壓抑住了,進屋裏找了糕點糖果出來,要分給孩子們喫。

    安平連連擺手,把掛在胸前的布袋取下來,從布袋裏頭取出了……另外一隻布袋,裏頭的東西倒出來,那可不是水果硬糖這種應景的貨色了,妥妥的大白兔奶糖。

    安平也不知是不是叫安生那老氣橫秋的基調給影響的,隱隱帶了點慈愛的意味,剝了一粒大白兔,塞進鎖住嘴裏。

    “好喫不?”

    鎖住緊緊包着嘴巴,只點頭,不敢說話,唯恐這一張嘴,滿包奶味兒口水就流出來,不怕丟人,只怕浪費了好東西。

    安生嚥着口水,眼巴巴望着鎖住:“慢慢喫,不急的,我們給你拿了好多呢!”

    鎖住享受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吳小芬忙道:“你們自己也喫啊。”

    安生搖搖頭:“家裏有。”

    都是帶來給鎖住喫的,進了我們嘴裏,那像什麼話呢?

    吳小芬卻是最愛安生這隻饞嘴貓的,哪裏見得他忍耐得如此辛苦?既然是送給她家鎖住的,她就和鎖住商量了。

    “我們也請哥哥們喫好不好?”

    鎖住這回忙不迭張口了,口水嘩地流出來,看得安生眼睛一縮,唉,可惜了啦!

    “給哥哥喫,都喫,九奶奶也喫,娘也喫。”

    於是,在座的人手一粒,坐在暖洋洋的院子裏,有清風徐徐吹來,嘴裏是奶香十足的甜膩,這會子,可真好啊。

    安平是帶了心事來的,自然要跟吳小芬打聽他們生活的詳情。

    “嬸子,鎖住的哥哥姐姐和他玩得好不好呀?他們怎麼不在家的?”

    原來方建輝的外婆今兒生病,方大山的娘就帶着孩子們上門去探病,走了大半天了,怕是要天黑才能回來。

    可得知小崽子們純粹是爲了鎖住而來,吳小芬心裏一陣陣感動,恨不得這就把雙胞胎抱起來親一親。

    “好孩子,不用替弟弟擔心,他和哥哥姐姐們還好。”

    安平的眉頭就皺起來了,小學霸在方方面面都是個完美主義者,要麼好,要麼不好,還好,這程度,有點曖昧嘛!

    吳小芬就笑,揉揉他刺撓的小平頭,還真捨不得這一家子就這麼走了。

    “是嬸子說得不嚴謹,挺好的。鎖住的哥哥姐姐雖然調皮,可你們方叔叔有辦法,大家吵不起來的。”

    方大山有什麼辦法呢?早在吳小芬進門前,他就再三再四地給孩子們做思想工作。當然了,孩子調皮,未必聽話,這有什麼要緊?爲了家庭和諧,少不得就拿出點當幹部的手腕來。

    於是,他把棍棒和甜棗用得很溜,三個孩子完全的一視同仁,在一塊兒和和氣氣,糖啊糕點啊肉啊,這就是獎賞;

    打打鬧鬧了,釐清楚責任,加害者五十大板,誰叫你欺負人的?被害者三十大板,爲啥你被欺負了還要捱打?誰叫你不反抗的?誰叫你不告狀的?

    一來二去,幾個孩子愣是被整成了利益共同體,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傻子纔不結盟呢?

    而小孩子的情義,不就在彼此掩護、彼此同情、彼此幸災樂禍的過程中,真實建立起來了嗎?

    哪怕一開始是假的,時間長了,那也成了真的。

    吳小芬也不好說得太直白,隱晦提了幾句,傻白甜安生及他的鎖住弟弟樂呵呵喫糖,似乎沒有聽出來什麼玄機。

    可安平和青松,卻是對視一眼,腦海裏同時閃過一行字:好計策!

    方大山這做法確實是妙,可見這世上有許多種家庭矛盾,其實不是天然無法調和,只看你在不在意,會不會用心去處理罷了。

    安平這就放下心來:鎖住和我們還真是好兄弟,都有“後爸命”,遇到的後爸都挺不錯,嘻嘻。

    饒是如此,安平還是爲鎖住操碎了心,問吳小芬:“嬸子,我能把愛愛和軍軍送過來給鎖住弟弟養嗎?”

    愛愛和軍軍都是有靈性的狗,狗還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希望它們能代替我們,守護着鎖住弟弟吧。

    鎖住頓時激動得要跳起來了,撲過來抱住安平,險些把他撲倒。

    “平狗哥哥,可以嗎?可以嗎?”

    他小小的身軀掛在安平身上扭啊扭,蹭得平狗哥哥癢死了,他一邊止不住“哈哈”亂笑,一邊安撫道:

    “弟弟,不急哦,要你娘同意纔行的。”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喫不飽,人都要被餓死了,誰家有餘糧養狗?

    之前家裏養着愛愛和軍軍,楚婕可操心得不行,跟養了小娃娃似的——別人是牽掛着怕小娃娃被人拐了,她呢,卻生怕誰餓了、饞了,把愛愛和軍軍害了喫狗肉。

    鎖住特別特別希望能把愛愛和軍軍接收了,這兩隻狗,可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呢,多深厚的交情呀!哥哥姐姐們不在家了,可不是就輪到我承擔起照顧它們的責任嗎?

    吳小芬也想養,看着長大的狗,又給考古隊食堂做出過大貢獻的,她對愛愛和軍軍感情也很深。

    可養着兩條狗,就相當於家裏多了兩張嘴,要做出這個決定,她可能還需要同家裏商量一二。

    安平表示了理解,這次來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回去的路上,他埋頭走路,快到家時,幽幽嘆了口氣。

    “小芬嬸子嫁得沒娘好。”

    倒不是得意或者有優越感,他倒是希望孃的好姐妹都能過得和娘一樣好的,相信娘也是同樣的盼望。

    青松還奇怪呢,聽小芬嬸子的描述,生活還算順心的,怎麼安平就有這樣的感慨呢?

    “哥哥,不要看表面啊,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啊。小芬嬸子說的情景,確實證明了她和鎖住挺舒心的。可舒心,並不等於自在。若是換了娘,家裏能不能養愛愛和軍軍,她自己就能做決定,不用和任何人商量請示。可小芬嬸子做不了主,我想,不一定是和方叔叔商量,說不定是要看鎖住後奶奶的意思。”

    青松不由翻個白眼:“你不光是個完美主義,你還是個理想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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