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紅心更委屈了:“我也想贏啊,憑什麼就他們老安家的人贏,我不能贏!”

    她真心實意的疑問,簡直像一記炸雷,都快把邱韻給炸倒了。

    邱韻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想捂住胸口,可手一時沒了主張,不受控制重重往心口一拍。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們在玩遊戲,輸贏是誰分配下來的嗎?你技不如人,怎麼還衝人發脾氣呢?”

    紀紅心更是難過:“這個遊戲不好,換一個。”

    邱韻也要被氣笑了:“爲什麼要換一個?除了你,大家都玩的很開心。”

    那還能爲什麼?當然是因爲她不擅長。可紀紅心雖然是小孩子,也有她作爲孩子的圓滑或者說狡猾。

    “這遊戲是他們提的,他們早就玩過,比我會玩。”

    邱韻竭力讓自己保持耐心:“你不會,那就慢慢學呀。你作爲初學者,輸也是正常的事,並不丟臉。”

    紀紅心不要輸。誰喜歡輸?尤其是輸給老安家的人。

    “我就不,我就要換個新遊戲!”

    邱韻都有點不敢看楚婕的幾個小崽子:唉,紅心這麼任性、霸道又不講道理,他們指定可不愛跟紅心玩了吧?

    “紅心啊,我們學習新的東西不都是這樣的嗎?一開始我們不熟悉,多輸幾次,慢慢總結了規律,摸清楚規則,總還有贏的希望啊。如果你一開始輸了,這就再也不玩了,你就永遠沒有突破自己的機會了呀。”

    她這話說的,楚婕不由多看了她幾眼——這大嫂,心裏是個極明白的人。只可惜嫁給了紀南方,咳咳。

    紀紅心老大不願意,尤其是當着小崽子們的面被當媽的教導,她還是不太拉得下臉。因此,既不敢再衝着邱韻使性子,又下不來臺,耷拉着臉坐在一旁生悶氣。

    小崽子們又不在意她的情緒,連紀向上都興高采烈的,極其渴望看向安平。

    “哥哥,我可以玩嗎?”

    紀紅心內傷,又聽邱韻招呼楚婕:“阿婕,不用管,我們繼續。”

    楚婕想想,行吧,小孩子使性子,有時候大家都圍着她轉,反而給她一個不好的信號跟示範,要是都不管,她或許還能冷靜一二,反省一下。

    於是,客廳裏除了紀紅心,其餘人都在享受五子棋的樂趣。

    而廚房裏當然是另一幅場景。

    這廚房算不得大,這會兒擠了兩代男丁四名男子漢,對着滿竈臺的菜色頗有些演出荒誕喜劇的意思。

    認真說起來,紀東方的廚藝如今已經很過得去了;紀老爺子在那十年裏也沒少親自動手,雖然沒有點亮技能點,可基礎的廚房知識還是掌握的;而展凌雲呢,他少時家破人亡,跟着個老英雄住,總不能就讓人家老爺子伺候他,所以磕磕絆絆的,什麼都學過一點兒,做得雖不好,糊弄着自個兒那張嘴是沒有問題的。

    這不就把紀南方給凸顯出來了嗎?他小時候是大佬家裏的長子,後來大佬成了人人喊打的壞人,他又跟着方慧萍去了方家,畢竟跟着母親,廚房的事情是從來沒輪到他的。後來結婚了,又從老孃手裏交到妻子手裏,可不是天天都過着有人伺候的日子?

    偏偏那三個“內行人”又極有默契,似乎故意要叫他爲難的,明明可以主事,給紀南方安排個洗菜什麼的活兒,可他們不,一個個目光灼灼的,就看着他:你來安排安排,我們就聽你指揮。

    真的,紀南方都生出了一種濃烈的哀怨:老爺子,我可是你親兒子啊,你用得着這麼逼我麼?!

    老爺子云淡風輕的,橫豎是看不懂這個長子的表情內涵滴:這做人吶,你自個兒作死,有什麼後果,可不得自己受着呢?

    老爺子也是個奇人,這要是個尋常的老人,說不得就心疼自家兒子,或是覺着廚房裏天生就是女人的戰場,或是責怪兒媳婦小題大做,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偏沒有大局觀,把個好好的年夜飯都晾在這裏了。

    老爺子不這麼想,他甚至覺着楚婕做得挺對:紀南方這樣,就該有人出來毫不留情治治他!

    他甚至還覺着對邱韻都多認識了幾分:這長媳,實在比長子要明白啊。

    紀南方要是知道他爸的這些心理活動,沒準更懷疑人生,說不得就要想這些年他爸在安家村究竟經歷了什麼,到底是不是被楚婕給下蠱了。

    大家都逼着他出菜單子,他怎麼出嘛!艱苦樸素是自己提的,可到底怎麼才叫艱苦樸素,他這會兒實在找不到一個標準來。幾個葷幾個素?葷是什麼素又是什麼?這麼些人,到底怎麼來定量?

    主要這年頭也沒有喫請這一類,他實在沒有這方面經驗不是。

    這大冬天的,紀南方在一衆人的逼視下,簡直要流汗了:媳婦兒,你是真的不管我嗎?你難道也被楚婕給下蠱了嗎?!

    真的,紀南方哪怕在職場上,都沒遇到過這種爲難的事情。硬着頭皮支支吾吾說了幾句:“那,那,先把弟妹他們準備好的燉上,一會兒就……就先炒個醋溜白菜……”

    紀東方語氣涼得很,不光涼薄,他還刻薄:“你可真能想,這才幾點?離着喫年夜飯還有仨小時呢,這就把白菜醋溜了,到時候喫前是熱一熱再喫呀,還是直接喫冰碴子?”

    紀南方:“……那等喫飯前再做。”說着不由擦了擦冒汗的腦門兒。

    紀東方乘勝追擊:“行,白菜我媳婦兒已經洗好了,這道菜咱不用管。現在還做什麼呢?”

    紀南方:“現在,現在先做……咳咳,這個丸子?”

    是不是做個四喜丸子?這玩意兒我喫過,好像就是炸一炸,蒸一蒸,再拿調料淋一淋?

    紀東方點頭,紀南方心裏一喜,瞬間又被戳破了僥倖的泡影。

    “怎麼炸?用多少油?會不會浪費了油?蒸多久?就兩個竈頭,一個燉魚羊鍋子,一個燉糯米豬肚雞,在哪個竈上蒸四喜丸子?再說,要蒸多久?拿什麼調料淋?這調料怎麼做?”

    他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只把紀南方逼得面無人色,險些崩潰痛哭。

    《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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