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頭一陣慌亂的響動，姐姐好像是匆忙跑到門口來，大概確認了門是關好的弟弟絕無不請自入的可能，安寧寧又鬆了口氣。
安生對裏頭的動靜可納悶了，姐姐都到門口了，怎麼不讓我進去啊？
“生狗啊，姐姐……姐姐現在不太方便，你先不要管我啦。”
“怎麼的呢？你不方便做的事情我給你做呀，姐姐你在做什麼？”
面對弟弟的關切，安寧寧忍不住又臉紅啦：“沒……沒有你能幫忙的，娘會幫我的，你別管啦。”
安生撓撓頭，在姐姐門前捨不得走：我覺着自己還挺可靠的呀，怎麼姐姐不肯託付我呢？
他並不以爲是姐姐當真不方便請他幫忙，只當自己不夠值得姐姐信賴，想了半天，怏怏折回廚房裏去，點點哥哥的肩膀，可不情願啦。
“你去吧。”
安平：“嗯？”
安生嘟嘟嘴：“姐姐不要我幫忙，可能是……”他的聲音都低下來了，別提有多沮喪了，“嫌我沒用吧。”
娘以前說過，有時候付出比收穫更有成就感，可我最沒用，是不是連給家裏人做貢獻的機會都沒有呀？
安平默了默，起身往安寧寧的房間去了，一路都能感受到生狗如有實質的怨念眼神。
他壓力山大，一時間不知道應該盼着能幫上姐姐的忙比較好呢，還是同樣被姐姐“看不上”比較好。
待到安寧寧也拒絕了他的援手，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又極力壓制住了，耷拉着肩膀回到安生的身邊。
“唉，姐姐也不要我，一定也是嫌棄我沒用吧。”
安生抿抿嘴，怎麼回事，我的嘴角怎麼在上揚呢：“咳咳，沒事啦，肯定不是我們的原因，一定是姐姐不需要幫助吧。”
懷疑自我存在價值的安生小同志就這麼被治癒了，哥倆又能燒着火揹着書啦。
小哥倆演出小劇場的時候，楚婕已經轉回房間把衛生用品尋出來了，想了想，又跑到對面去，拉着李芹往雞棚跑，指了指一隻肥肥壯壯的小母雞。
“娘，一會兒你幫我宰了這隻雞，我要給寧寧燉湯喫。”
李芹愣了愣，寧寧？這孩子咋啦？
楚婕樂滋滋的，很有“我家閨女初長成”的矜持和自得：“寧寧今兒長大啦。”
李芹“啊”一聲，也是笑了，好好好，也是時候了。農村裏營養跟不上的大姑娘到了這年紀也差不多都來天葵了，寧寧早些年虧了身體，楚婕這幾年給調理着，今日纔算是去了一家子女人的大心事。
楚婕給老太太派了任務，想了想，又問：“是不是烏雞或者鴿子更有用？”
李芹也不知道啊，她這輩子還沒喫過烏雞呢，更不用說鴿子呢，我就是個農村老太太，可別觸及我知識盲區了。
楚婕卻記得從前她媽媽給做的乳鴿湯，不過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沒處買去。
“算了，先給做雞湯吧，等回頭我去問問，看能不能買到鴿子或者烏雞。”
“沒事，收拾好了就燉吧，我都想給她請假不去上學了，好好在家裏歇一天。不過我寧寧肯定不願意，那就讓她去吧，到了中午我給送飯去。”
她一陣風又回了自家，雙胞胎已經將水都燒滾啦，她給兌上涼水，試了溫度，給提到浴室裏去，這才通知安寧寧趕緊着去洗澡。
她把這炕給收拾了，橫豎今兒也是要大洗的，先泡進盆裏搓一水再說。
雙胞胎見着娘這麼早洗衣裳，不由就圍過來，楚婕忙將染了污漬的地方翻轉過去了，伸伸展了胳膊趕熊孩子走。
“把你們的書包和姐姐的都收拾好了，一會兒姐姐出來了你們就走，早餐不在家吃了，到衚衕口喫豆漿餛飩去。”
喫豆漿餛飩去當然好啦，可娘啊，姐姐到底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大早上洗起澡來啦？
楚婕還真有些麻爪，你們才十歲哎，我要怎麼解釋姐姐的生理變化捏？
“是這樣的，我們每個人是不是都要長大啊？你長大了，個子長高了，牙齒掉了，又長出來新的，這些都是你在長大的標誌對不對？”
嗯嗯。
“然後世界上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男孩子和女孩子是有區別的，所以啊，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是姐姐這個年紀，你們長大的標誌除了長高之外，其餘的有可大區別啦。”
雙胞胎目不轉睛看着她，努力去消化娘說的話：“然後呢？”
“然後，姐姐今天就迎來一個成長的標誌啦，就像我們換牙齒會不舒服一樣，姐姐今天也不太舒服，你們知道怎麼做的，哦？”
雙胞胎還沒去思考到底姐姐成長的標誌是什麼，先不約而同乖乖點頭：“知道，要照顧好姐姐，保護好她。”
這就對啦：“到了學校裏，要是姐姐有需要，你們記得要多多幫助她哦。娘請奶燉了雞湯，中午給你們送飯到學校去，你們就不用喫食堂啦。”
連安生都沒太在意雞湯這回事：“娘，姐姐的標誌是什麼？還有，我們長大會有什麼標誌啊？”
楚婕皺皺鼻子：“標誌就是肚子會不舒服啦，但和我們平時不舒服有些區別，等你們再大一點，我再詳細給你們講講。至於你們的標誌，也要大一點告訴你們好不好？”
雙胞胎對這個答案不算滿意，可老母親從來都是不吝於回答他們各式各樣的問題，今兒沒有事無鉅細講明白，大概是真的沒到告訴我們的時機吧？
他們就壓下好奇，又答應了不將姐姐的事情告訴別人的約定。
安生小同志是這麼理解“保密約定”的：“姐姐不舒服，肯定脆弱着呢，要是有人趁着這個時機欺負姐姐，我們沒來得及保護，那可怎麼辦呢？！”
所以必須要嚴格保密！誰都別想知道我姐姐成長的事實。
楚婕：……這麼想，似乎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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