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凌雲還以爲自己懂了什麼,把董萬星母女送回去了,又帶着雙胞胎上紀老爺子那裏坐了坐,彙報了別來境況,他沒有家了,其實也當這裏是半個家。

    紀老爺子也不多留他,聽說了紀東方在家,就要放他走:“你們哥倆說話去吧。”

    展凌雲壞笑,偏偏不好同老爺子開紀東方兩口子的玩笑,只能偷笑着出來,帶着雙胞胎在大院裏閒逛,期間還有巡邏的同志來問,都是靠着雙胞胎的面子纔沒有引來懷疑的眼光。

    雙胞胎好想回家哦,這會兒天熱了,蚊子好多的,娘和奶去割了艾草,會在家裏薰一薰,家裏蚊子比外頭少好多。他們肉又鮮嫩,走在外頭,蚊子自動識別出他們的血更香甜,紛紛放過了展凌雲,只對着他們下手。

    展凌雲還有些拿不定主意呢,總覺着要是回去太早,會不會低估了紀東方的能力,那又是個心狠手黑的,回頭記起仇來,等他洞房花燭時報復回來……不肯想象,真不敢想象。

    這話更不好同雙胞胎說不是?他只能閒聊着,帶着雙胞胎慢吞吞往家裏走,進了衚衕,腳一拐進了對面院子,和安大有、徐良才東拉西扯半天,估摸着紀東方應當已經結束戰鬥了,這才邀請兩人過對面去。

    “阿婕做了下酒菜,叫我來請你們過去喝酒呢。”

    那兩人雖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展凌雲內心有何種貼心的考量呀,於是把心裏那點不對勁的感覺放到一邊,一道去了對面老宅。

    雙胞胎也覺得老奇怪了,默契地落後兩步,安生看着安平,安平微微頷首:你不是錯覺,我也感受到了。

    真,能明顯到安生都察覺的地步,展凌雲同志,你做小買賣磨鍊出來的素質呢?

    即便是聰敏如安平,也猜不透展凌雲異樣的原因,但他從不自大呀,有問題就要問不是?於是,趁着家裏幾個大老爺們喝着酒,他悄悄把娘扯到書房裏,將展伯伯的詭異表現說給娘聽。

    “……娘,展伯伯會不會遇到什麼難處了?”

    展伯伯和爸爸那麼好,娘又是個好相處好說話的,能讓展伯伯面對這兩個人都無法啓齒的事情,會不會可嚴重了?

    安平覺得一個人聰明就是要有實際用途纔好,不然說起來好聽,連家裏可能面對危機都不能及時發現、預警、防備,聰明人連傻子都不如呢。

    他此刻殷切看着娘,就等着他和弟弟的重大發現幫助家裏消弭一場危機啦。

    楚婕:“……”有點想臉紅,但我能剋制!我臉皮厚,我沒羞恥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紀東方,你看你給人帶去多大誤解!人還以爲我們是幾個小時都忍不了的禽獸呢!禽獸!

    啊啊啊啊啊啊啊,既然都被這麼誤會了,真是好後悔沒有真正將禽獸踐行到底哦!

    安平從老母親處得了準話,說展伯伯並沒有什麼難事,只不過是個體貼人,想讓爹孃有個獨處時間說說話罷了。

    安平也沒多想,本來嘛,娘和爸爸之間有無盡的話聊,有時候他們聊得開心了,深更半夜還在談天說地呢,並不稀奇的。

    他就放心地跑去湊熱鬧了,他可喜歡聽大人說話了,他們說的事情、看問題的角度、處理事情的思路,他都如飢似渴地學習、辨別,吸收。

    試想一下,他只有一個人,每天面對的都是同學和家人。可他能從大人的嘴裏,見識華大的校園生活,見識派出所的辦案故事,見識東北小買賣市場的步步驚心,還有爺,一輩子的經驗都在掌故里,隨便漏句話出來,他都覺着自己能琢磨半天呢。

    聽着聽着,他瞅見他們喝酒尤其有滋味的模樣,不自覺地,咕咚,咕咚,嚥了好幾口唾沫。

    展凌雲看見了覺着可好玩了,給他倒了一小杯,慫恿他喝:“就一點點,沒事,嚐嚐味嘛,伯伯和你爸爸以前也喝過的,不嘗試一下,總要好奇的。”

    安平擺手拒絕:“伯伯,我喝過的。”

    在安家村的時候,喝自家釀的酒,沒什麼度數那種,愣是被放倒了,就快成一條死狗啦,差點被娘打屁股呢。

    展凌雲故意喝了一口,砸吧着嘴,格外享受的模樣:“那酒和這酒不同的,酒也有好有壞,現在我們喝的是國宴用酒,八塊錢一瓶,抵得上別人小半月工資了。家釀的酒,幾毛錢說不定就能買一斤,和這個天差地別。”

    安平想想,說得也有道理。可這語調嘛,就跟娘講的故事裏,壞人引誘小孩做壞事一樣一樣的,它沒有說服力呀。

    他再看看周圍,安大有笑眯眯的,好像已經喝迷糊了;爸爸眼睛還清明,可似笑非笑看他,分明就是要考驗他,看他要怎麼做吧?姑父……姑父仰脖將淺淺的杯底幹了,又給他自個添了半杯,得,這是個不能給出參考意見的。

    安平確實好奇這麼貴重的酒到底是個什麼滋味,怎麼就值尋常酒的十來倍的價錢呢?

    他拿了爸爸的筷子,用筷子頭在酒杯裏點了點,放到嘴裏一添,眼睛就亮了:好喝的!

    一桌子人叫他的表情逗笑了,紀東方拿過他面前的杯子,將裏頭的酒飲盡了,彈彈他的小腦袋:“這半天了,我一直以爲坐在旁邊的是我大蛾子呢,原來竟然是我老蛾子麼?”

    安平嘻嘻一笑,躲在書房裏喫枇杷的安生噌地探出頭來:“爸爸,你找我?”

    得,老蛾子還是老蛾子,人設是不會輕易倒的。

    這晚喝得十分盡興,到後來雙胞胎陪着都困得東倒西歪了,大人們還精神着呢。楚婕把雙胞胎拎着去洗澡,打發去睡了,兩人都是沾枕頭就着,半分都不會被院裏的熱鬧吵到。

    安寧寧還不肯睡呢,抱着書如癡如醉,被楚婕強制性沒收了:“明兒放學回來一定還給你。”

    心說虧得我閨女兒是生在這年代,這要是在後世,怕也是個追更追劇追到魂牽夢縈的少女。

    《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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