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現在準備着一個小本本,若是想到了什麼點子——能掙錢的啦,能改善生活質量的啦,能推動社會進步的啦,她都要隨手記在小本本上,逮着空了和紀東方討論得十分激烈。有些想法雖然在現階段很難實現,可這討論的過程本身,未必不能給他們新的啓發。

    最直接的影響,是小紀同學在跟幾人組以及小組同學討論時,明顯表現出和同時代人不一樣的發展觀:他的目光放得更長遠,眼界更開闊,思路自然也更清晰。

    萬雲濤對此曾經評價過:“就好像他天生能走一步看十步的,他沒有我們的迷茫和忐忑,每一步都確定能踩到實處,這是最難得的天賦。”

    紀東方實在是鬱悶:他不能告訴別人,他所謂的“天賦”,都來自於自家媳婦兒。

    他能做的,也只有加緊學習德語:爲了讓我媳婦兒的才華早日能走到陽光下,怎麼都不算累的是不是。

    拼着命學習了大半個月,等到最後一科考完的時候,紀東方都快有點不真實感:一學期就這樣結束了?我的大一,就這樣沒有了?

    他不過怔忪了一會兒,趕緊地往圖書館去:一個暑假呢,到底借什麼書比較好呢?

    最終借了兩本工業書籍,三本德語書籍,把行李收拾好,包袱卷往身上一背:“你們慢慢收拾吧,我回家去啦!”

    萬雲濤羨慕嫉妒恨:“就數他回家最勤,我也是有婆娘有娃兒的,也沒他那麼歸心似箭呀。”

    結果被方駒好一頓取笑:這還真不是紀東方的問題,不夠歸心似箭,你不得好好反省一下,你對婆娘和娃兒感情怕不是還不夠到位喲。

    萬雲濤:……

    紀東方是真的歸心似箭,之前回家跟打仗似的,總覺得有好多話沒有和阿婕聊,現在都考完試了,還耽擱什麼喲?回到家裏逗逗滿地亂跑的狗,和我崽子們鬥鬥嘴,最好還能抱着媳婦兒在懷裏看看月亮吹吹夏日夜晚的涼風,這一切,它不爽嗎?

    結果回到家裏,纔到大門口呢,對面院子裏瞧見了他的身影,安生忙躥出來拉住他。

    “爸爸!”壓低了聲音喊的。

    紀東方還疑惑呢,就被他老蛾子拉到徐良才家裏去了,打眼一看,仨小崽子都在呢,連破軍和搖光都撲過來表示親熱,我媳婦兒呢?怎麼不在這兒?還有,這是什麼日子,是要家庭聚會嗎?

    “大伯孃來啦,”安生小小聲跟他報備,其實就是正常音量說話,對面也聽不到呀,“大伯孃哭啦,哭得可慘啦,娘要安慰她,就讓我們過來啦。”

    紀東方把東西放下,他之前就發現楚婕對紀南方的態度異常,但那時候楚婕不肯說明白原因,他直覺怕是和今天的事情也有關係。

    果然,李芹也告訴他:“上回你大嫂也來了,哭了一場,好像連班都沒去上。”

    紀東方只得在這頭等着,在他心裏紀南方真是槽點滿滿,會讓大嫂難受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至於到底是爲什麼,還是那句話,紀南方能踩雷的地兒也太多了,他就算想猜測一二,只怕也找不到線索。

    猜不到,就不猜了。他拉着小崽子們說起最近的動態:你們複習怎麼樣啊,學習小組開展還順利嗎,到了期末還在給娘打工做家務嗎……

    那次野炊回來,雙胞胎給家裏做了一頓不錯的肉粥,至此以後,算是和廚房截下來不解之緣。他們要是樂意做飯,楚婕也不攔着,每頓飯添一兩道小崽子們的手藝,也是很好的鍛鍊嘛!

    不過老母親還沒有“周扒皮”到底,無論是什麼家務,但凡做了,肯定是有工資發的:“按勞分配,娘不剝削你們。”

    小崽子們自然要欣然笑納的,他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呀:想攢了錢請家裏人喫一頓銅鍋火鍋啦;想攢了門票錢去故宮逛上個幾天啦;想買一雙回力球鞋啦;想買幾本新書啦……

    能靠着自己能力掙錢的孩子也可有主人翁意識了,好些個東西,他們可願意拿出積蓄自個花費了:都是大人了,還老是伸出手找爹孃要錢,太沒有排面啦!

    安生和紀東方關係最好,湊到爸爸耳朵邊悄悄話告訴了自個兒的儲蓄金額,把紀東方都驚住了。

    “我老蛾子是個大戶了呀。”

    安生嘻嘻地笑,那可不,他還尋思着哪天要帶哥哥姐姐和爹孃去喫一頓烤鴨呢:掙錢不容易,可不是要花在最值得的地方嗎?

    誰也不知道對面是什麼情況,李芹索性就開始做飯了:湊一湊家裏也能做一桌不錯的飯菜,今晚就在這頭吃了唄。

    結果做到一半楚婕就來了:“大嫂哭累了,現在睡着了。”

    紀東方心裏一涼,邱韻本不是能對着人示弱的,找楚婕傾訴已經是太難得了,竟哭到睡着,這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楚婕沉重得很,對紀東方搖搖頭:邱韻肯定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尤其是紀東方這樣的家人。

    “我在這邊做了飯,一會兒給大嫂送點過去,”想了想,她又道,“紅心和向上今天送到邱家去了,紀南方還不知道這事兒,回家了說不定要找到邱家去的。別一會大嫂孃家人不知道大嫂的去向慌了。”

    這意思,楚婕是要把邱韻留在家裏過夜了。

    紀東方沒多問:“我打電話跟邱家說一聲。”

    那頭邱老太太接了電話,語氣裏都是質疑:“我們邱韻在你家裏幹什麼?怎麼晚上還不回家去?她怎麼了?你叫她來接電話。”

    好嘛,紀東方掛了電話回家,幫着把飯做上了,還沒喫呢,邱老太太帶着紅心和向上殺上門來啦。

    邱老太太早就知道紀家老宅的位置,就爲了紀東方兩口子住進去,沒少對着紅心和向上編排他們叔嬸。如今也是熟門熟路找上門來,瞪着一雙眼睛看楚婕,跟看拐賣了她女兒的人販子似的。

    “我閨女呢?你怎麼她了!”

    楚婕:“……大嫂在屋裏睡着。”

    邱老太太頓時炸了:“她怎麼了!你是不是打她了?”

    ?????您沒事吧?

    《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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