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穿夜行衣的人,悄悄摸了進來。

    從身形上看,其中一個和白天許小魚發現的很像。

    另外那個,則是個女人。

    雌雄大盜?

    這兩人直奔前院的正廳。

    許小魚和傅承彥相視一眼,默契地身形一閃,追了過去。

    先前的兩任主人,第一個是妻兒一夜之間慘死,第二個是媳婦和大舅兄被橫樑砸死,兩家人都報官了,官府查到一點線索又中斷了,至今還是懸案。

    但在百姓中傳來傳去,就傳成了厲鬼索魂,久而久之,這宅子也變成凶宅,閒置了兩年也沒賣出去。

    不過許小魚不信,一個人意外死亡也許是意外,可連着好幾條人命,她就不相信是意外了。

    更何況許小魚也查過這宅子,並沒有什麼致命的有毒物質。

    這兩人在正廳逗留了片刻之後,便轉頭去了後廚。

    這時候,許小魚發現,他們在竈臺上埋了東西。

    他們背對着許小魚,所以許小魚沒看到他們到底埋了什麼。

    她側首看了傅承彥一眼:要動手嗎?

    傅承彥打了個等等的手勢。

    許小魚不知道傅承彥還有什麼其他安排,便沒動手,等傅承彥示意。

    約莫過了一刻鐘,那兩人從後廚出來,便往後院奔去了。

    許家人的房間都在後院。

    許小魚再度跟過去。

    只見那兩人的目標竟然是許有才夫婦的房間。

    當這兩人往房間吹迷煙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大半夜的,這兩人被陡然一下,險些魂魄都飛了。

    他們猛地轉過身,明明是笑意盈然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可他們卻無端一陣心寒。

    “這麼晚了,你們是要找什麼嗎?要不要我幫忙呀?”如黃鶯出谷般的聲音,在他們聽來彷彿催命的倒數。

    這兩人本能想逃。

    可是許小魚會讓他們逃嗎?

    無論這兩人分開往哪個方向,最後都被少女追上抓丟到一起。

    他們嘗試了五次,沒有一次成功。

    當許小魚將他們抓回來第六次仍在地上時,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冷下來:“跑,怎麼不跑?給我繼續跑,你們今晚要是能從這裏逃出去,我以後供着你當祖宗。”

    “你、你要幹什麼?”男人開口了,嘶啞難聽的聲音,就好像是什麼尖銳的硬物劃到鐵器上,令人聽了忍不住汗毛倒豎。

    “這句話該我來問你,是你們想幹什麼?”許小魚喝道,“半夜三更潛入民宅,別跟我說你們是迷路了!”

    動靜不小,許有才和許家兄弟都紛紛被驚醒,披上衣服點着燈籠出來。

    當他們看到地上兩個身穿夜行衣、臉蒙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女,都不由得嚇了一跳。

    “小魚,這是怎麼了?”許有才趕緊走到許小魚身邊,確認許小魚是否受傷,“你沒事吧?”

    “我沒事。”許小魚搖搖頭,“倒是你們,有沒有頭暈?”

    衆人都搖搖頭。

    那兩人見許家的人都醒來了,相視一眼,頓時目露兇光,竟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毫無徵兆地襲擊許家的人。

    他們的動作很快,眼看就要得手,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們要碰上許家人的同時,許小魚身如殘影掠過去,一掌一腳,將兩人都打飛出去重重摔到地上。

    她緊隨而至,又一腳將他們兩人的下巴都踹脫臼了。

    別說服毒自盡,疼得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許小魚一不做二不休,手腳都給卸掉,再沒攻擊別人的能力。

    兩人的慘叫在靜謐的夜裏格外的響亮,將鄰里也全都驚醒。

    “不知死活,敢動我的家人!”許小魚用力踩上男人的胸膛,令他再次慘叫。

    沒人知道許小魚手中什麼時候多了根小竹子的,便看到她用竹子挑開蒙面的布,露出了那兩人真容。

    “張老爺?”張桂英第一個驚呼出來,“怎麼是你?”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將宅子賣給許小魚的人。

    當日許小魚要買宅子的時候,他還好心地跟許小魚他們說明實情,告訴他們這宅子出過好幾條人命,那時還情真意切地掉了淚,讓人覺得他是真心疼愛着妻子的。

    而眼下跟着他一塊過來的女人,面容嬌媚,看起來跟二十出頭的李氏差不多,且此女身上還有一股勾欄院姑娘身上纔有的那種脂粉味。

    張老爺一臉痛苦,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許小魚沉聲道:“去報官,說不定這位張老爺就是那位索命的厲鬼了!”

    “我不是,你別瞎說。”張老爺忍着痛意道。

    “這話你留着跟縣老爺解釋吧,反正我是不會聽的。你半夜三更潛入我們許家,總不可能是夢遊了,還將這裏當成你的家走錯吧?”許小魚一臉譏誚。

    “奴家是冤枉的,姑娘饒命。”那女人驚恐地求饒。

    “同樣的意見,你的辯解留給縣老爺。”

    “這還有人。”傅承彥和林一林二分別提着兩個人從牆頭躍下,將他們跟張老爺丟在一起。

    張桂英一數,倒吸了口冷氣:“我們許家有什麼值得你們惦記的,竟然來了八個人這麼多!”

    “娘你不用管,等官府的人來之前,都在這裏別到處走動。”

    許小魚還沒去看竈臺裏埋着什麼,肯定也是害人的玩意。

    此時的張老爺沒了那日的傷心悲痛,哪怕被傷得連自盡的能力也沒有,看着許小魚的眼神也格外的兇狠。

    這樣的人,手上肯定是有人命案的。

    許小魚猜這宅子第一任主人可能和姓張的有什麼過節或者是兩人都是什麼窮兇極惡之徒,因爲分贓不均而引起了利益糾紛,姓張的就痛下殺手。

    又或者是這宅子裏藏着什麼是姓張的想要,殺了原主人買下宅子,被他妻子發現了什麼,索性又殺人滅口。

    不得不說,清河縣的官府辦事效率很高,官差很快就到了,一起的還有穿着便服的縣令。

    許小魚言簡意賅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縣令臉色微變。

    要知道這宅子的兩樁命案一直壓着他,線索早就中斷,沒想到這一夜竟然有了意外的收穫。

    也許,這兩樁命案要真相大白、還死者一個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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