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鈺也不是傻子,傅承彥能將商恕己帶到他面前,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陶鈺聽說過商恕己現在在跟着許明哲一起唸書,念及此,他大概明白傅承彥的用意,怕不是爲了許明哲。
商恕己雖然被趕出了京城,可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家中嫡子,有資格繼承家中一切。
商家在朝堂的影響力不小,許明哲在京城毫無根基,若是入仕想要往上爬並不容易,但商家要是重新接納了商恕己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國公府雖然握着實權,但卻是將門,吏部和兵部向來不和,傅承彥插不上什麼手,除非許明哲能一鳴驚人,讓皇帝另眼相看。
可世上優秀的人何其多,運氣也是其中一種,誰能保證許明哲就一定好運呢?
傅承彥不想揪着過去和商恕己計較,陶鈺自然也不會,他和孟星武等人基本上什麼都聽傅承彥的。
不過,咽還是咽不下那口氣的。
“行吧,商恕己你要真是道歉認錯的話也可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能照我說的去做,那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
“好,但憑吩咐。”
“這樣吧,今年鄉試你也下場,你要是能中舉,我便原諒你,否則免談。”
“今年?”
“沒錯,今年。你們曾經不是自稱飽讀詩書嗎?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夠不夠得上曾經吹過的牛,用才華來讓我服氣!”
商恕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確實讀過不少書,但是被送到開陽書院之後,他就自暴自棄了。
要不是今年遇上許明哲,他到現在還是那個開陽書院的小惡霸。
“怎麼,做不到?做不到就麻溜地滾蛋,別在這裏礙眼。”陶鈺冷聲道。
商恕己咬咬牙:“好,今年鄉試我下場。”
反正名聲再差還能差到哪兒去?最多就是落榜,沒什麼大不了的。
曾經的他也沒有現在糟糕,只是破罐破摔任由自己墮落罷了。
傅承彥倒是有些意外陶鈺這個要求,他還以爲以陶鈺的性子,會讓叫商恕己爬桌子底!
“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滾了,在你中舉之前,不要來我面前礙眼,說不定哪天我就拿箭又對着你了!”陶鈺做了個讓他趕緊走的手勢。
商恕己咬咬牙,最後還是離開了陶鈺的住處。
傅承彥沒走。
“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寬容大度的一天,不容易啊!”他在陶鈺對面坐下。
“不就是爲了噁心噁心那個蘇家那小子嗎?”陶鈺笑道,“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不是?言諾,說真的,你打算什麼時候娶小魚?”
“你在許家這麼久了,許家的人也已經將看成是女婿了吧?但是國公府怎麼說?你們國公府暗地裏的齷齪事也不少啊!”
“這事用不着你操心,到時候你要是有心送禮就不用費什麼心思了,把京城的桃源居給小魚就行。”
“你就要這?”
“你要是將所有分號都給了小魚我也沒意見啊,前提是,陶家樂意!”
陶家有些人一邊瞧不上陶鈺母親是商戶女,一邊都死死盯着她的陪嫁,時時刻刻都在算計着怎麼將那豐厚得令人眼紅的陪嫁佔爲己有。
“這是我母親的陪嫁,她既然不在了,這些東西自然是跪她的親生兒子我所有,誰也沒資格跟我搶,我要送給誰那也是我的自由。如果沒有小魚,就沒有今天的我,桃源居算不了什麼。母親若是在,她也願意的。”
傅承彥笑着拍拍陶鈺的肩膀:“這纔是兄弟。”
陶鈺怎麼聽着覺得這話不對味。
“言諾,你這意思是,我要是不送桃源居,那就不是兄弟?”
“嗐,我是那樣的人嗎?最多就絕交而已。”
陶鈺:“……”
傅承彥哈哈大笑。
桃源居這麼些東西他還沒看在眼裏。
畢竟國公府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也就是因爲他家小姑娘喜歡喫喫喫,要是她在京城也有一家飯館肯定會很開心的。
魚家樂算是完完全全屬於許家的了,許小魚已經徹底不沾手。
笑完後,傅承彥藏不住想要炫耀的心:“小魚今天在外頭教人怎麼救命,我得去看看她了,也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被人欺負。唉,好人難做啊。你自己小心些,過兩日便要回京了,可別露餡。”
陶鈺:“……你要是不要笑得這麼明顯,我可能相信你是在擔心小魚,但是現在的你分明就是在嘚瑟!”
“陶金玉,你也可以嘚瑟的,可惜你遇不上這麼好的姑娘,嘖嘖嘖。”
“我打不過你,我忍。”
“識時務者爲俊傑。”
傅承彥笑着揚長而去。
陶鈺有些心酸,當初那個從來沒將別家姑娘看在眼中的傅世子變了,竟然會對一個姑娘死心塌地,每次都不忘記炫耀自己未來媳婦厲害。
傅承彥到了許小魚那後,遠遠看着正在耐心給那些問題頗多的婦人講解,每一個步驟都說得十分詳細。
看着那些婦人往做示範的人身上摸來摸去,傅承彥第一次覺得林一靠譜,提前給許小魚請了個風塵女子。
不然要是看到別人摸他家小姑娘,他估計要發飆的。
哪怕都是女人也不行。
大概是他的眼神過於灼熱,許小魚很快就發現他到了,擡頭望他這看來,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傅承彥被感染,也不由得笑了。
許小魚打了個示意他再等等的手勢,又繼續教那些人了。
傅承彥倚着樹,遠遠望着許小魚,總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他移不開眼。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許小魚總算是將人都教會了。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隨後便跑過來傅承彥這邊:“等很久了是不是?”
“還好,也沒多久,倒是你辛苦了。”傅承彥將剛剛買的一碗綠豆沙遞過去,“喝這個解解暑。”
“謝謝言諾。”許小魚笑眯眯地接過來,一口一口喝下去。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傅承彥摸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