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我趕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就不送二位了,慢走!”許小魚覺得索然無味,直接結束戰鬥,下了逐客令。

    和這種人廢話,簡直是浪費口水,還不如睡一覺來得實在。

    賀錦繡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被人趕出門的委屈?

    她漲紅了臉,指着許小魚半天才罵出一句:“你這個粗鄙無禮之人!”

    “小姐,走,我們去告訴夫人,這小乞丐欺負你,讓夫人替你做主!”許小魚下手之狠,讓丫鬟怕了,不敢再上前,只能慫恿賀錦繡去告狀。

    許小魚巴不得他們去告狀。

    國公夫人又不是糊塗蟲,就算這對主僕顛倒是非黑白,她也能辨別得清楚,到時候誰倒黴還不如一定呢!

    “你給我等着!”賀錦繡怒氣衝衝地離開。

    許小魚落了個耳根清淨。

    隨後,直接進屋休息去了。

    ……

    榮華堂。

    傅承彥進門見禮後,便一直站着。

    老夫人也沒讓他坐下,只是隨口問了幾句:“這半年來,你在外頭可好?怎不見回家隻言片語?不曉得府裏會擔心?你也不小了,做事該有個交代,別莽莽撞撞的,處處惹人笑話。”

    “祖母教訓得是,孫兒謹記。”傅承彥一臉敷衍。

    老夫人眉頭擰了一下:“你要是真能記住,我倒也有個安慰,怕只怕你連敷衍我一下都假得令人難以置信。”

    “祖母多慮了,孫兒在外,時時刻刻都記着祖母的教誨,未曾惹出半點事端。”傅承彥道,“不知祖母又聽到了孫兒什麼傳言?”

    “傳言?傳言多了去了,你若是讓我一一說來,我還真不知從何說起!”

    “姑祖母,傳言不可信,表哥不是那樣的人。”鄭雲慧笑着接話,“這些年,京城裏對錶哥的傳言也不曾少過,可哪件不是就被人拿出來說,也不見有什麼實質性證據,您呀,就別老怪表哥了。要我說呢,就是表哥風頭蓋過了旁人,惹得旁人嫉妒,這才四處編排。”

    “就是有你們這些整日裏只會幫着他說話的人,才縱容得他越發囂張目中無人。”老夫人語氣有些嚴肅,“彥哥兒,你老實交代,這半年你到底去了哪兒?”

    “是不是今天有人到祖母面前說了什麼?”傅承彥反問。

    “你說就你在京城時胡作非爲,哪件事沒被傳到我跟前來的?我這老臉替你賠不是還少?”

    “那旁人一定是隻跟你說我砸杏林堂的事,沒說爲什麼砸杏林堂對吧?”傅承彥道,“我砸杏林堂,是因爲杏林堂該砸,那已經不是霍老先生在時的杏林堂了!”

    “以次充好,趁着旁人想要救命的性子坐地起價,這樣的醫館不砸,往後京城大夫有樣學樣,到時候京城不知亂成什麼樣子?京畿之地是我爹負責的,我不希望到時候有什麼責難落到他頭上!”

    老夫人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些年,回回傅承彥過來見她,祖孫二人都因爲這些事不歡而散。

    這還是有史以來傅承彥第一次向她解釋,他爲什麼要那樣做。

    如若不是眼前之人言行舉止都是她熟悉的孫兒,她都險些以爲傅承彥是被人冒充的了。

    “彥哥兒,你是說你砸杏林堂是因爲杏林堂太過分賺黑心錢?”她語氣緩和了些許。

    傅承彥點頭:“祖母往後遇到這樣的事,還是差信得過的人到外頭打聽一下才好,我雖然不着調,但也不曾隨便砸別人家醫館。”

    “那你與祖母說說這事?”

    傅承彥原本是懶得跟她多費脣舌,因爲每次一開口,兩人就開始針鋒相對,最後都黑了臉。

    這回他是記着許小魚的話,耐下性子簡單解釋了一遍,沒想到老夫人竟然也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傅承彥有些意外,也難得言簡意賅說了下事情經過。

    老夫人勃然大怒:“沒想到杏林堂的大夫竟然如此黑心,這樣昧着良心賺錢,看來霍老先生過世後,這杏林堂的口碑真是一落千丈,早已不同往日,連最起碼的醫德都守不住了,滿眼就是錢!彥哥兒你砸得對,要是江家去告你,你就說與祖母聽,祖母替你撐腰!”

    老夫人是去過邊關打仗的,見過死去的人太多,最是覺得人命可貴。

    杏林堂這種做法,已經踩到了她的底線,讓她發自內心的嫌惡。

    傅承彥:“江家不敢的,指不定明天還會登門賠罪呢。況且這樣的小事孫兒能解決,祖母就莫要掛心了。孫兒只希望祖母往後聽旁人說孫兒不是時,還是稍稍打聽一下比較好,別不分青紅皁白的就罵我!”

    “這些年你混賬事做得不少,祖母一時氣到,難免失去理智。不過祖母答應你,往後再遇到這種事,多氣都先忍着可還好?”

    “那自然是好的,有祖母這話,往後孫兒在外頭也有底氣些了,總算是有祖母撐腰了!”

    “你這孩子。”

    老夫人笑了起來。

    祖孫間一貫的劍拔弩張神奇地消失了,氣氛是難得一見的融洽。

    老夫人有種難以言喻的欣慰,她是沒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和傅承彥這樣心平氣和地坐在一塊說說家常。

    以前一直覺得這個不着調的孫子,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差勁。

    也不知道這半年來他經歷了什麼,總讓她覺得他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老夫人這邊思緒萬千,傅承彥那邊也奇怪老夫人今天的態度。

    他也就多說了兩句話而已,怎麼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看來他的祖母也沒他以前想象那麼的胡攪蠻纏不講理。

    念春卻急了。

    老夫人和傅承彥的關係好了,那等會老夫人豈不是要找她算賬?

    一想到這裏,念春就心慌,於是趁着有說話的機會,她立刻就插嘴:“世子,那位公子不過來嗎?”

    “公子?”老夫人眉頭微皺,“什麼公子?彥哥兒你有客人?”

    念春笑:“夫人安排那位小公子在清幽閣那邊住着,奴婢剛纔過去的時候,小公子也在的,瞧着像是外地人,奴婢還以爲世子會將小公子也帶過來呢!”

    “清幽閣?”老夫人語氣一冷,屋裏的氣氛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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