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和老夫人喜歡,手鐲給你,那塊玉是給老夫人的。”許小魚在外面說道,接着不等賀氏開口,她就一拍馬替馬伕先趕馬了。
賀氏只得掀開簾子從小窗口那裏看出去。
許小魚和姜瑞雪朝她揮揮手,馬車漸行漸遠。
賀氏只好收下。
她拿起來打開一看,那對鑲紅寶石的手鐲正好是她喜歡的,但她當時也沒表露出來,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便教小姑娘發現了?
賀氏笑容滿面,套上手腕試了試。
貼身丫鬟笑着道:“小公子真是孝順,眼光也好,夫人戴着這鐲子真是好看。”
“好看嗎?”賀氏舉手仔細端詳,臉上笑容就沒消失過。
“非常好看,和夫人很配。”
“嗯,我也覺得好看,等國公回來,要讓國公好好學學,免得他以後再送我些書畫,我呀,還是更喜歡這些東西。”
丫鬟捂嘴輕笑。
國公送夫人的禮物,還真是不提也罷。
沒有一次不是將夫人氣得險些連房間都不讓進的。
但夫人生氣歸生氣,可哪次不是將國公送的書畫好好裝裱掛起來,還讓她們小心擦拭的。
至於許小魚送給老夫人的那個玉佩,賀氏並沒有打開。
她回到國公府,直接去了榮華堂,將許小魚送的老夫人的那份禮物帶過來。
翡翠常見,但是像這種品相的,怕是宮中也難尋出幾件。
老夫人向來喜歡玉,對許小魚送的這塊玉更是愛不釋手。
“瑾娘,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就收下來了?”老夫人喜歡歸喜歡,但還是覺得這東西太貴重了。
“娘,我沒看,以爲只是她一片心意,萬萬沒想到她竟送這麼貴重的物件。”
“罷了罷了,這份禮我收下了。”
拿到手了,退回去也沒什麼意義,老夫人開始盤算着自己私庫裏還有什麼罕見的東西,到時候一併送給許小魚好了。
“真好看。”老夫人摩挲着那塊玉,又感嘆了一句,“瑾娘,晚些等彥哥兒回來,你帶他過來見我,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提親的事。”
“好的,娘。”
……
許小魚並不知道,國公府已經將議親一事提上了日程。
她和姜瑞雪回到住處,許明哲和魏士遇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
商恕己捨不得他們兩人,私心裏還希望他們能留下等放榜之後再回去。
許明哲拒絕了,他道:“這些日子你回家,好好跟跟你們家老爺子談一次,容諒,有些東西要靠自己爭取,同樣有些誤解也只有兩人開誠佈公才成化解。”
“嗯,我聽你的致遠,那放榜的時候,你會入京嗎?”商恕己問。
許明哲搖搖頭:“不了,若是中舉,自有官府的人來報喜,過年後我便入京。若是沒有,那就等三年後再戰一次便是。”
他還年輕,一次落榜還打擊不到他。
畢竟連死都差點經歷過,許明哲覺得已經沒有什麼事他承受不了的。
“承你吉言。”
“仲離,你也是。”
魏士遇笑笑:“承你吉言,希望年後有機會入京。”
“好了,時候不早,我們該啓程了,不然趕不上城門。”許明哲道,“容諒,記住我的話,不要再輕易被激怒。”
“嗚嗚嗚,致遠,仲離,我捨不得你們……”商恕己紅了眼。
備考這段日子,他和許明哲魏士遇朝夕相處,早已將他們當成自己最好的兄弟,如今驟然分離,他還真的捨不得。
而且商家似乎還真不打算將他踹出商家,老爺子的意思,是讓他這幾個月都留在京城觀望。
所以,商恕己再也不能死皮賴臉地跟着許明哲去清河縣。
傅承彥和孟星武他們都來給許明哲送行,聲勢浩大,讓京城那些百姓一度以爲小魔王又要搞事。
尤其是那些往日跟傅承彥不對頭的,更是遠遠躲着,生怕招惹到了這小祖宗,自己沒好果子喫。
傅承彥將許小魚他們一行人送到城外。
“好好照顧自己。”傅承彥依依不捨,他真希望能和小姑娘朝夕相處。
“傅哥哥,你們回去吧。”許小魚望着傅承彥,忽然覺得心底某處有些空蕩蕩的。
“我看着你們離開再回去。”傅承彥道。
許小魚很想擁抱他一下,可是這麼多人,她不能這樣。
她只能將這種念頭壓下去。
許明哲揮揮手:“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諸位請回吧。”
“五哥一路保重。”應雲峯他們幾人異口同聲。
旁人都沒發現,在傅承彥帶來的那羣人中,還藏着太子鳳辭。
但是許明哲看到了。
太子親自相送,許明哲明白這是太子對他的信任。
往後,他只能堅定不移地站在太子這邊!
許明哲不着痕跡地朝太子方向做了個見禮的動作,太子微微頷首示意他不必多禮。
許小魚和許明哲等人上了馬車。
馬車漸漸遠去,傅承彥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過。
“走了走了,回去。”邵元康沒心沒肺,自然沒發現傅承彥的不捨,勾着傅承彥的肩膀就往城裏走。
“每次見到許五哥,我都覺得他像夫子一樣,讓我打從心底發憷,你說他明明也沒比我們大幾個月,怎麼就這麼嚇人呢?”
傅承彥涼涼地道:“你信不信我更嚇人?”
邵元康“啊”了一聲,後知後覺傅承彥正盯着他的手。
“把你爪子拿開,不然我廢了它。”
邵元康趕緊收回手,小聲嘀咕了幾句。
傅承彥又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已經消失在他視線裏了。
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小姑娘一面!
他現在這樣,肯定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偷偷溜去清河縣了。
在傅承彥一行人入城的同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城內出來,奔着許小魚他們離開的方向而去。
在和傅承彥擦肩而過的那瞬間,馬車小窗口的簾子輕輕放了下來,擋住了外人的對馬車裏探究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