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榆兒啊!”柳雲華淚水漣漣,哭着罵江濤,“這些年你打理杏林堂四處行醫治病,是我一直照顧榆兒,你這當父親怎麼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

    江濤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柳雲華的意思,故意不敢置信地反問:“你說什麼?她是榆兒?可榆兒這些年都病着……”

    “她這是好福氣遇到好人了,被養回來了。榆兒,這一年你是怎麼過的,跟娘說說好不好?是誰將你拐跑的?自從你失蹤後,娘日日夜夜念着你……”

    “哦,念着我還長得這麼胖?”許小魚漠然地推開她,“還有,我不認識你,不要隨便亂認,我娘叫張桂英!”

    這會還想着算計她呢?真將她當成江榆小姑娘,任由他們拿捏?

    做夢比較快!

    柳雲華被許小魚懟得愣神。

    “榆兒,你是不是怪我們沒有找你?”她一臉傷心,“我和你爹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你是江榆,不是許小魚!”

    “怪了哦,我要是江榆,江濤怎麼不認得我?這種謊言你問問在場的人,誰信?我看你們就是一肚子壞水,醫術不如我,就欺負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想用孝道壓我爲你們效力,想得可真美。”

    “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一年經歷了什麼,但是我們真的是你爹孃,我知道是我們沒做好,才讓柺子將你拐跑……你原諒我們,回家好不好?”

    “雲娘,她真的是榆兒?”江濤彷彿纔回過神來,猛地扯住柳雲華問。

    “難不成我還能認錯人不成?相公,她真的是榆兒,對了,她手臂那有胎記你還記得不?”

    “哦,對,有胎記的話,一定是榆兒!”

    “你能不能拉起袖子,讓我們瞧瞧?”

    許小魚冷眼看着這對狗男女一唱一和,由衷想爲他們鼓掌。

    她都故意鬧得讓江濤沒法子認她了,卻想不到柳雲華居然腦子轉得這麼快,能想出江濤太忙沒空照顧她爲由認不出她!

    陶鈺一臉譏誚地看着江濤夫婦。

    “讓一個小姑娘在大庭廣衆之下拉上袖子讓你們瞧瞧手臂?怕不是認親不成,要強搶人姑娘回去。這麼多年江榆姑娘從未露過面,人家醫術高就是你女兒?

    那小爺是不是也可以當你們祖宗?反正大家都沒見過你江家祖宗是誰!哦,不對,小爺可不想有你們這樣的不肖子孫,不然死了都能從棺材裏氣得活過來。”

    許小魚道:“陶公子,多謝你仗義執言,原本杏林堂來清河縣請我來坐診的時候,我還考慮過來的,所以今天特地試試杏林堂這邊的人品性如何。萬萬沒想到差點把命丟了不說,竟又憑空冒出爹孃來。”

    “小魚姑娘啊,江濤喫軟飯可是全城皆知的事,你可別這麼傻來杏林堂坐診,敗壞名聲不說,指不定軟飯男嫉妒你醫術高,將你囚禁起來逼教他醫術也說不定。”

    “你說得對,幸好我小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許小魚頓了頓,斜睨着江濤夫妻,“別在這裝模作樣的,我纔不會有你們這種厚顏無恥的爹孃。”

    “榆兒……”柳雲華淚流不止,一副懊悔莫及的樣子,“你當真就不記得了嗎?如果你不是江家大小姐,你從何學來這麼一身醫術?你不願意坐診,我們不勉強你,可你能不能回家?不然你要我如何向你娘交代?”

    “江榆,我是你爹,我承認這些年忙於打理杏林堂而顧及不上你。可你母親這麼疼愛你,你怎麼能如此傷她的心?做人的根本你都忘記了嗎?”

    “疼愛?不說我不記得從前的事,如果你們真的是我爹孃,那我想我大可以去官府告你們一個謀財害命的罪名了。我娘告訴我,當初將我救回來的時候,我渾身都是被鞭打的傷疤,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疼愛?”

    許小魚伸出手,稍稍將袖子拉到手腕上來一點,累累的陳年舊疤赫然在目,長長一條,全都是鞭子打出來的。

    “你也是大夫,應該看得出這些舊傷疤是怎麼來的吧?我是一年前被許家救回來收養的,但這些舊疤卻遠遠不止一年,我不記得過去發生過什麼,但你們要真是我所謂的爹孃,那就官府見吧!”

    她原本是想去掉這些舊疤的,但想到將來還要找江濤報仇,就故意留着。

    如今江濤見到她恢復正常,醫術還比他好,就起了要控制她的心思,但她能讓他如願嗎?

    她要這對狗男女提心吊膽,食不下咽,夜不能眠,長時間活在恐懼之中。

    一下子就弄死太痛快了,對不起江榆小姑娘受了這麼多罪,也對不起霍家爲此付出的慘重代價。

    好人應該有好報,而惡人也應該受到懲罰,嚐盡折磨之痛。

    柳雲華看着許小魚,心中一寒。

    柳雲華來到杏林堂發現許小魚就是江榆時觀察了好一會,發現她似乎真的不記得從前的事,便有了剛纔認親一出。

    柳雲華以爲以女兒的名義將許小魚認回去,就能徹底掌控許小魚,到時候還能讓江濤的名聲更上一層樓。

    可萬萬沒想到,那個傻子竟脫胎換骨,變得如此難纏。

    “你們還認定我是你的女兒嗎?那咱們官府走一趟吧!”許小魚似笑非笑,“又或者滴血認親?在場這麼多人都聽到你們剛纔說的話了,我們可以在官府好好對質。”

    “你們真是我爹孃的話,到底是疼我,還是一直在虐待我甚至想要殺了我?”

    最後那句話,許小魚一字一頓,冷銳的目光如有實質般落到江濤夫婦身上,帶起的殺意令他們有種如芒在背、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恕我直言,你們杏林堂在座各位大夫的醫術在小魚姑娘面前都一無是處,庸醫教出神醫,這真是不要臉到極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前提,是青本來就優秀。”陶鈺雙手抱胸。

    “她年紀還小,不過是碰巧罷了,陶公子何必這麼咄咄逼人?江某確實沒治好你的腿,但並不意味着江某可以容忍陶公子一而再的抹黑江某。”江濤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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