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妍妍也沒拆穿關容,只道:“原本你想着利用她來揚名,可現在,被比下去的是你!”
更何況最近這段時間,京城裏全是關於關容如何才情過人的傳言,將她與前朝女狀元相提並論。。
關於這個前朝女狀元,其實前朝沒有女子爲官的先例,只是這姑娘不服輸,女扮男裝讀書,一路從秀才考中狀元,其學識之淵博,連當時的大儒都折服。好在當時的皇帝開明沒有治罪,只是不讓她入仕而已。
那女狀元一生留下很多被傳頌的文章,就連現在也被學子捧爲神作拜讀,可想而知其地位之高,關容如今也被捧到了這種的高度。
洪妍妍其實並不喜歡關容。
可她也需要關容的名氣,兩人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私底下誰都看不起誰。
“妍姐姐說笑了,我從來沒有和大姐姐比過什麼。”關容將心思藏得很好。
“罷了,本來賞梅是風雅之事,我們不能因此就埋沒了初心,淪落到談論美醜這麼庸俗。”洪妍妍淡淡說道。
梅園賞梅其實最主要就是才華比試,而且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都是男女下場一同比。
這算是京城裏爲數不多男女同臺比試的機會。
但年年都是琴棋書畫。
關容早有準備。
馬上就要過年了,正月裏皇后開始爲太子選妃,今天是她的機會,她必須要不顧一切抓住徹底揚名。
前段時間蹲守一晚上沒蹲守到太子,還大病一場。
好不容易養好病,關容通過別的渠道打聽到,那天太子本來是要回宮的,最後不知道爲什麼在祁王府過夜了!
一想到自己的機會這樣溜走,關容就恨得牙癢癢,並且將這筆賬記在許小魚頭上。
只要許小魚出醜,那就夠了!
梅園裏,要說有功名在身的,只有蘇廷翰和孟星武。
一個是舉人,一個是武將。
洪妍妍理所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親自捧着裝了題目的匣子上前:“勞煩孟將軍爲我們出題。”
孟星武卻道:“既然是讓我出題,那題目應該由我來想比較合適,對嗎?”
洪妍妍心中一緊,孟星武的目光讓她有些透不過氣。
“那是自然。”她勉強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捧着匣子退回原處。
洪妍妍很緊張。
原先的題目是她出,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無論抽中哪一題,洪妍妍都成竹在胸。
可現在……
孟星武想了想,說道:“才華比試,臨場發揮更能體現諸位的學識,所以這第一道題,不如就棋吧,但不是對弈,而是我出一個棋局你們來破局。”
孟星武說完,很快就擺出了棋局,執紅方挑戰他,規則爲甲方一將、一解殺還殺,乙方解殺還殺,雙方不變作和。
姜瑞雪一看就樂了,是她之前閒來無聊故意考許明哲而擺的四大名局之首——七星聚會,看看孟星武身邊的兩個大神,分明是有備而來,特地來給許小魚撐場子的。
乍一看,紅方似有勝機,但常常因爲求勝心切而中圈套。
七星聚會佈局深奧精妙,處處都是變數,是車卒大斗車兵的高深排局。
洪妍妍他們同樣中圈套,執紅方以爲必勝。
無一例外都輸掉了棋局。
而關容頭大如鬥,因爲她完全沒有辦法破解。
本來一開始躍躍欲試解開這個棋局的她,這會拼命地降低存在感,祈禱旁人都忘記她。
可是呢,關容越不想發什麼就越是要發生什麼。
“孟將軍,您出的這棋局太難了,在場有人能破解出來嗎?”
“對了,關二姑娘不是棋藝高超嗎?關二姑娘一定能破解的。”
“關二姑娘,看你的了,你一定能解開的!”
……
衆人將希望都寄託在和前朝女狀元齊名的才女身上。
關容頭皮發麻,根本無法拒絕這麼多殷殷的目光。
她硬着頭皮上去,絞盡腦汁想解開,可才走了兩步,就掉入陷阱輸掉。
連一般水平都不如。
衆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孟將軍,這棋局紅方根本贏不了吧?”有人替關容挽尊,“完全不能走,這叫棋局嗎?”
“我能。”姜瑞雪起身。
“你會下棋?”首先質疑的便是洪妍妍,“姜姑娘,這棋局可不是你平時玩的五子棋。”
“洪大姑娘沒有辦法的,可以看看我怎麼破解。”姜瑞雪側首,“我會的東西,比你更多!”
洪妍妍氣得漲紅了臉。
孟星武平聲道:“洪大姑娘,這棋局自然是有法子的,還是先看看姜姑娘怎麼破解這個棋局吧!”
洪妍妍被孟星武這話說得,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而孟星武收回目光,與姜瑞雪開始廝殺。
衆人緊盯着棋局,生怕錯過一步。
廝殺到最後,姜瑞雪贏了。
孟星武愣住,他被許明哲用這個棋局虐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沒找到破解的法子,就連太子也是琢磨了好幾天才找到了破解的法子。
許明哲說和棋就算破了棋局。
姜瑞雪竟然贏了?
園子裏鴉雀無聲。
許小魚看向洪妍妍:“洪大姑娘還有什麼好說的嗎?你不會,真的不代表別人不會,我們家瑞雪下棋可厲害了。”
關容猛地看向姜瑞雪,正好對上姜瑞雪似笑非笑的眼神,她這才明白過來,上次下棋是姜瑞雪放水了。
她根本贏不過姜瑞雪,而且就連姜瑞雪放水她也完全看不出來!
念及此,關容寒從腳底起,一寸寸蔓延去四肢百骸,令她渾身都在發冷。
她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關若這次回京並不是僅僅因爲太子選妃,而是爲了報復她!
這個想法一萌生,就像雪球那樣越滾越大。
關容想起自從關若回京後,她諸事不順,本來她覺得關若不足爲懼,可是現在她才發現,關若早已不是那個關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