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兩幅畫竟然一模一樣。
畫法不盡相同,但其中一幅無論是細節層次還是着墨顯然處理得更爲高明。
衆人頓時竊竊私語。
這是多巧,才能畫出兩副一模一樣的話?
鳳辭臉色很難看,立即追問:“這兩副畫都是誰的?”
許明哲大大方方站出來:“殿下,左邊那副爲小人所畫,但並非小人原創,殿下請看題詞,小人已經將出處標記了。”
大家聞言,都伸長脖子看向題字,果然已經寫明這是臨摹,並未原作。
“那這副呢?”鳳辭指着另外一幅問。
“這是關二姑娘的所作!”人羣中有一人道。
“果然是前朝女狀元其名的才女,沒想到畫作就教人給盜了!”
“殿下,這明顯是那人剽竊關二姑娘的畫作,雖然沒有據爲己有,可這種行徑着實惡劣,還請殿下嚴加懲處!”
“沒錯,沒有本事就不該出來獻醜,孟將軍爲什麼指使手下做出這樣的事?孟將軍可知這般行事有多惡毒?”
……
那些公子哥見狀,以爲逮着機會,立刻開始義正詞嚴地批判孟星武。
許明哲淡淡地開口:“在下可沒說這是關二姑娘的畫作,在下只是喜歡臨摹,從未有過據爲己有的心思!”
“哼,你沒有據爲己有的心思就沒有?衆所周知,提前爲比試做些準備是再尋常不過,你定然是偷了關二姑娘畫作,現在被揭穿了才尋了個這麼爛的藉口。”文人開噴。
鳳辭看向孟星武:“此言當真?你先前說帶着他來梅園,便是打着這個主意?”
孟星武拱手:“殿下,末將不敢,來此之前,他與末將說過,想讓人評一評那人畫工造詣如何而已,並未想過要什麼虛名。至於爲什麼和關二姑娘的畫作一樣,你好生與殿下解釋一番!”
“孟將軍身爲朝廷命官,竟讓手下做出這種事,簡直可恥!”
“孟將軍就不要狡辯了,你們分明是想挫我們銳氣才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可惜被當場拆穿,再狡辯也洗脫不了你的罪名。”
“太子殿下,您也飽讀詩書,比我們更清楚作品對於文人而言有多重要,盜竊別人自己冒充這種行徑有多惡劣,還請殿下秉公處理,讓我們這些讀書人安心。否則,長此以往,文人只會越來越少!”
……
揪着這一點,他們開始逼迫鳳辭。
這好不容易打壓將門之後的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
他們只想將孟星武傅承彥一流釘上恥辱柱,讓天下人紛紛唾罵。
“孤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最好拿出證據,否則孤絕不輕饒!”鳳辭厲色盯着許明哲。
許明哲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書籍,一看就是經歷了不少年代的古籍。
這書是名爲《雲間月》詩集,收錄了五十多首詩詞,而且全是作者親手所寫,因爲上面有些詩詞還刪改過。
“這如何證明你的畫作不是關二姑娘的?”鳳辭翻過之後反問。
鳳辭將詩念出來,哪怕是想站在關容這邊的學子,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詩集上改過的更好。
“這是‘宮體’!”有人大聲驚呼。
其他人聞言大驚。
“宮體”是數百年前一位書法大家宮不凡所創,但他過於耿直得罪了當時的皇帝,被滿門抄斬,連同他的作品也被一併銷燬,流傳下來的只有一副真跡,就在景昭帝的御書房內。
這副真跡僅僅只有四個字——以史爲鏡,被景昭帝視爲珍寶。
至於民間流傳的,都是臨摹品,而且也沒有什麼人願意學“宮體”,但是在宮不凡被殺頭之前,“宮體”一度風靡。
經歷了兩個朝代,“宮體”差不多已經失傳,當朝更不會有能學得這麼一手盡得精髓的“宮體”。
“這真是古籍啊!”
“等等,這第一首詩不正是關二姑娘那首名揚京城的‘詠梅’嗎?作於永光十二年……永光不是大興朝第十位皇帝的名字嗎?”
“誒,這第二首第三首都好像是關二姑娘寫過的啊!”
“這上面所有的詩都標註了永光年號。”
……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興朝是朝雲國的前朝的前朝,正好就是宮不凡所在的朝代。
“但這怎麼證明畫作不是關二姑娘的?”
“孤可以證明!”鳳辭忽然開口。
衆人面面相覷。
剛纔太子說不信,現在怎麼又能證明畫作不是關容的?
“來人,把東西都拿上來。”鳳辭下令。
緊接着有兩個太監打扮的男子分別捧着三個畫筒上來。
鳳辭示意他們打開。
更讓人震驚的事發生了。
一副名字畫風都和關容的“壯麗河山圖”一模一樣的畫出現了。
“大家看得出這幅畫的字跡是誰嗎?”鳳辭問。
衆人仔細辨別了一下,纔有人弱弱開口:“好像是解元許明哲的字跡!”
“什麼,許明哲竟然剽竊關二姑娘的畫作?”
“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當解元?”
“原來許明哲是個小偷!”
……
一直沒有出聲的傅承彥冷笑道:“你們瞎了?看不到這幅畫題字的年月以及所用紙張?許明哲剽竊關容,你們是將關容想得多厲害?我聽說這個被你們成爲棋藝一絕的人,連許明哲佈下的棋局都破解不了,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才女?
瞎可以,但是造謠許明哲?許明哲的才華和學識難道你們沒見過?關容這麼一個被你們奉爲大才女的人數年來就這麼一兩個說得上名的所謂神作,我可沒見過這樣的才女,她要真有能耐就出來與我對質便是,讓我看看她臨場發揮本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