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揣在懷裏的藥,深深吸了口氣。
還沒到真正失敗的時候,她還有逆風翻盤的機會!
許小魚,希望你的本事能大一些……關容咬牙切齒,這一路上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動用疫種,可是到了出口這一刻她下定了決心。
一切都是許小魚她們逼她的!
關容又低下頭看了眼籠子裏安安靜靜、一點也不鬧騰的飛禽,緊了緊提着籠子的力道。
她要讓許小魚付出慘重的代價。
正當關容提氣一躍準備上去的時候,腳下忽然一沉,緊接着一股強大的力道將她扯住,重重摔下來,摔斷了兩根肋骨,緊接着眼前一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就連是誰偷襲她也沒看清楚。
許小魚冷冷看着地上的關容,籠子裏的飛禽受到驚嚇,不停地撲騰翅膀想要飛出去。
許小魚將籠子提起來,看了眼那飛禽,這是種許小魚從沒見過、長得像蝙蝠但又不是蝙蝠的物種。
許小魚本來想直接這帶着病毒的鳥直接毀屍滅跡的,但轉念一想又沒動手,而是連籠帶鳥丟到空間去。
裏面的蟲子頓時興奮地蜂擁而上,圍着籠子團團轉。
許小魚喝止它們:不許喫,我還有用。
正巴巴等着開餐的蟲崽們頓時興致缺缺,一個個耷拉着腦袋走了,一步三回頭,滿是依依不捨。
乖,你們不是纔剛喫飽嗎?許小魚安撫它們。
她可是在地下城將它們放出來飽餐一頓,怎麼這麼快就餓了?
要不是這些小蟲子奇怪地以病毒爲食,她還真養不起這羣喫貨。
比她還能喫!
蟲崽們很形象地砸吧着嘴:味道不一樣。
許小魚:“……不許喫知道麼?”
她再三叮囑,這纔將注意力放回到關容身上。
關容已經暈死過去。
現在還不是弄死關容的時候,所以許小魚用藥泉將她摔到的傷治好,然後將她丟在這裏,揚長而去。
老頭又在咿咿呀呀地練着戲腔。
許小魚先前也聽過,但是沒注意,但這會留意了下,發現自己什麼都聽不懂。
這老頭唱的好像不是朝雲國的語言。
許小魚對周邊國家的語言不瞭解,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
不過她記憶力超強,蹲着聽了一會就學會了幾句,準備回去問問許明哲。
就算許明哲不知道,她也可以問問鳳辭。
許小魚可是聽說鳳辭精通周邊好幾個國家的語言,是專門請人教的。
許小魚悄然離開此處,老頭還在繼續唱着戲腔,什麼也沒發現。
關容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
她頭疼得不行,本能地摸了下肋骨,卻詫異地發現自己絲毫沒有感覺到痛。
關容震驚不已。
她明明記得自己暈過去的時候肋骨摔斷的了,怎麼現在這會卻好好的?
血衛一般不是到這裏來的,而她的師父更不會來找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誰在偷襲她?
關容四下張望,沒有任何發現。
關容頓時有些慌了。
她根本不敢回去找人。
因爲疫種對她師父而言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若是被他發現自己把疫種弄丟,說不定一氣之下就將疫種種在她身上!
地面上已經沒有任何優勢可言,如果地下的底牌也被自己弄丟的話,別說翻身了,她會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關容在附近找了一會,沒有發現疫種的蹤跡後,急急忙忙到地面上去了。
她的心情很糟糕,而那個老頭又在唱她最討厭的戲腔,走出去時隨手撈了一樣東西,直接砸到老頭身上。
老頭的戲腔戛然而止,瘦弱單薄的身子哪扛得住關容竭盡全力的一擊?
當下就被砸得倒在地上,半天都沒爬起來。
“老不死的,你少做讓我不高興的事!”關容走上前又踹了他一腳,罵了之後才揚長而去。
老頭艱難地擡起頭看着關容離開的背影,老淚縱橫,模糊了視線。
而關容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老頭很難過也很傷心。
他將這孩子當成親孫女來養,耳朵就是因爲聽到那麼些個無賴說他給自己養媳婦的齷齪話、上前跟人拼命被打聾了的。
他捫心自問,喫穿用度上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更是沒有那種骯髒的心思,他一心一意就想着將她養大,以後老了還能有個人送終而已!
可最後,這孩子還是離開了。
再回來時,已經變得六親不認。
他一直說服自己,這孩子是個好的。
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錯得太離譜了。
她已經成了個壞事做盡的惡鬼。
老頭在地上趴了很久,才緩過來,慢慢爬起來。
隨後,他一瘸一拐,走出了破落的小院。
有人能制住她的,他對她已經仁至義盡。
既然不知悔改,那就不要再給機會,大不了他陪着她一起死。
反正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早就不想活下去。
老頭想起了跟着那孩子後面下去的小姑娘,他是個聾子,可對人的氣息卻敏感。
那個小姑娘,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
不過,他從來沒讓那小姑娘發現自己已經發現她。
因爲他的人性還在,不想害任何一個人。
老頭慢騰騰的,一步一步挪嚮應天府。
可是,他好不容易纔走到應天府府衙在的那條街,後脖子忽然一陣劇痛,腦袋跟着無力垂下,直直倒下去,引起了路人一陣驚慌大叫。
而打算去應天府查查常巧華這個名字的許小魚正好經過,認出了那個倒下去的人是唱戲腔的老頭,立刻從馬背上掠過去,在老頭倒在地上的一瞬間扶住了他。
老頭的生命體徵飛快消失,許小魚不知道老頭爲什麼要走出那個院落,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不能讓這老頭死。
所以,她對老頭用了治療異能,硬是將老頭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不過老頭沒有醒,閉着雙眼,面容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