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帶着人趕過去時,早已失去神智的蘇廷翰仍未停下來。
蘇夫人氣得發抖,顧不上什麼顏面不顏面,帶着婆子丫鬟衝進去。
“翰哥兒!”蘇夫人撕心裂肺大叫。
蘇廷翰對她們的闖入無動於衷,彷彿扯線木偶那樣。
衆人都覺得蘇廷翰很不對,分明就像是別人下了藥的。
衆人管不了那麼多,上前生生將人拉開。
小妾已經如同死人那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蘇夫人眼前陣陣發黑,“快去請大夫啊!”
蘇廷翰被拉開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藥效已經差不多了還是怎麼的,軟軟倒了下去。
幸虧蘇家的婆子嬤嬤都身強體壯,這才撐住了蘇廷翰。
“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杖斃!”蘇夫人怒不可遏,“敢這樣勾引我兒子,不要臉的賤人!”
然而嬤嬤上前一探鼻息,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人已經沒了氣息。
“夫、夫人,沒、沒氣了!”那嬤嬤轉過身,顫聲到,“人、人已經涼、涼了!”
“給我拖出去丟到山上喂野狗。”蘇夫人咬牙切齒,死了也不給那小妾安生,她要那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大夫匆匆趕來,給蘇廷翰把脈之後心頭大震。
蘇廷翰是京城有名的才子,雖然許明哲入京後將他壓得沒有翻身的餘地,可在此之前,誰不誇他一句丰神俊朗芝蘭玉樹?
可如今,這人人誇讚的蘇廷翰卻因爲毫無節制,傷及根本,往後很難再有子息了。
蘇夫人看到大夫臉色不好,遍體生寒:“大夫,我兒如何了?”
“人倒是沒什麼大礙,好生休養就好,只是……”大夫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我兒子到底怎麼樣了?”蘇夫人的心一點點沉下去,“若是有半句隱瞞,看我不着人教訓你!”
“夫人,小人醫術淺薄,對大少爺的身體束手無策,只怕是要夫人請明德公主給大少爺看看比較好。”
“什麼意思?”
“小人聽聞明德公主很擅長調理身體。”
“你再說一次?”
“蘇少爺過於放縱,傷及根本,子息艱難,若是及時調理,應該還有迴轉的餘地,蘇夫人還是早些請公主過來吧。”
“放肆,敢在蘇府信口雌黃?”
“夫人不信,可尋其他大夫看看,小人真的無能爲力。”
蘇廷翰自己不節制,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虎狼之藥,這樣害自己,子息艱難還是委婉的說法,直白點就是他往後能不能人道還是個問題!
當然,這話大夫不敢說,否則還沒出蘇家大門就要被滅口了。
誰不知道蘇廷翰是蘇家未來的家主,蘇家對他寄予厚望,若是傳出他不能人道,蘇家還會讓他當繼承人嗎?
“給我治,治不好別怪我不客氣!”蘇夫人惡狠狠地道,“今天的事要是敢傳出去半分,我要了你的命!”
這種擺明了遭人笑話的醜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有更多人知道!
她那麼優秀的兒子,怎麼就被女人這樣害了?
就算是將那賤人碎屍萬段也難以消她心頭之恨!
“夫人,小人真的無能爲力,就算是殺了小人,小人還是這句話。”大夫無比後悔,早知道這樣,今天天一亮就出診去,免得被請來蹚渾水。
這高門大戶的後院腌臢事最多,而掩藏這些腌臢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人滅口。
他一個小小大夫,怎麼鬥得過蘇家這樣的龐然大物?
即便是花妃已經被打入冷宮,可蘇家在朝堂經營這麼多年,又是哪是他這種小屁民能抗衡的?
蘇夫人渾身發抖,指着大夫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家因爲蘇廷翰的是一團糟。
蘇夫人請了兩個信得過的大夫,診斷結果都和第一個一樣。
蘇夫人跌坐在椅子上,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她就這麼個兒子,往後都可能不能人道,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這件事沒瞞住,很快傳到蘇老爺子那兒去。
蘇老爺子差點就暈厥過去。
而蘇老夫人第一時間就給蘇夫人兩巴掌。
“都是你害的翰哥兒,關容再不是,至少也是個知進退的,你看看你給翰哥兒納的什麼妾?你這是要他的命!”
蘇夫人捂着臉,滿腹委屈,卻半句都不敢辯駁。
因爲蘇廷翰要納妾一事確實是她堅持的。
如今鬧成這個樣子,蘇夫人理虧。
“行了,事情已經這樣,說這個有什麼用?還不如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救救翰哥兒。我現在就去請太醫過來,翰哥兒會好起來的。”蘇老爺子臉色難看,但至少比老妻冷靜。
頓了頓,他看向蘇夫人:“你也別瞎站着,卻想想辦法纔是。既然大夫都說明德公主有辦法,那就去請明德公主過來給翰哥兒醫治。公主要是不肯,你就算是跪一天一夜也要把人給我跪回來!不然……”
後面的話蘇老爺子沒說下去,但蘇夫人知道,這是要將她休了!
蘇亮下朝得知此事後,又給蘇夫人兩個耳光。
蘇夫人活了幾十年,從未試過像今天這樣受盡折辱。
而關容知道這件事後,終於露出了嫁入蘇家後的第一個笑臉,對着鏡子慢慢妝點自己。
這算什麼?
開始而已。
蘇家要是連這樣都承受不住,那後面就難咯!
唉,怪誰呢?
先背信棄義的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
關容倒是期待蘇家去求許小魚,到時候許小魚一定會變本加厲羞辱蘇家,只要讓蘇家徹底恨上許小魚,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想想,關容就覺得開心。
也不枉費她在蘇家受了這麼多罪。
至於那個小妾,也不是什麼無名無姓的人家。
蘇廷翰生生把人女兒折騰死,對方會喫這個啞巴虧?
這個年過得真有意思。
……
蘇夫人並不願意去求許小魚,然而蘇廷翰是她引以爲傲的兒子,她怎麼能忍心眼睜睜看着他被毀掉?
無論如何,她都要舌下面子去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