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姜瑞雪敏銳發現孟星武投過來又很快收回去的一眼,莫名有些不自在。
她悄悄看了下許明哲。
許明哲喫相很優雅,很有貴公子的氣質,讓人難以想象他竟是平凡的出身。
喫過飯後,許明哲又很主動收拾碗筷,好像這是再尋常不過的。
可在這個絕對男主外的時代,卻是件極其難得的事。
“五哥,你以前在家也經常做這個麼?”姜瑞雪經常在許家喫飯,但是許明哲上面有好幾個嫂子,家務活是永遠輪不到許明哲做的,他只需要好好讀書就夠了。
所以在昌林郡見到這樣的許明哲,姜瑞雪很是意外,不是說她覺得男人不應該做這種事,而是能這樣做的男人太少了。
就算是很疼媳婦甚至是妻管嚴的男人,都不會做這些事,更別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讀書人。
“嗯,在病得沒這麼重的時候,家裏的家務活都是我做。爹孃和兄長他們都下地,我總不能還等着他們回來做給我喫。”
“難得啊!”
“男女都一樣,只不過世道對女子要求苛刻,我想,若是女子能入朝爲官,大概也不會遜色男子。”
姜瑞雪震驚:“五哥不覺得女子生來就相夫教子麼?”
許明哲的思想這麼先進嗎?
竟然會覺得男女平等?
“雖然我能力微薄,不過我會盡自己努力。”
不說絕對公平,至少爭取女人也能同男人競爭。
這條路遙遠漫長且艱難,在他有生之年未必能撼動,但盡力而爲吧!
他看着姜瑞雪笑笑:“那阿雪你覺得你比男子差麼?”
“不!”姜瑞雪傲然道,“我不覺得我比哪個男人差!”
“所以,女子爲何就該相夫教子呢?”許明哲反問。
至少他身邊的姑娘,就有兩個讓男子都自愧不如!
“若是你和小魚都困在後宅那方寸之地,這是朝雲國多大損失?”許明哲道,“天底下有如此能力的,不止你們,可她們都被困在後宅,被教條鎖住……”
他很想看看姜瑞雪成長的世界。
那是他心中的盛世。
姜瑞雪一直覺得許明哲內心是個驕傲的人。
可他說出這番言論卻着實叫她大感意外。
內心隱隱有種說不出的鬆動。
許明哲並沒有耽誤太長時間,說了這些話後,他便讓姜瑞雪早些歇息,自己拿着碗筷下去了。
嚴指揮使碰見他,想起這些時日許明哲的舉止,便一本正經的攔住他:“許大人,有件事想要討教討教。”
“嚴指揮使請講。”許明哲不卑不亢。
嚴指揮使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許大人跟姜姑娘熟悉嗎?我這邊有個小子心儀姜姑娘,不知道許大人可否牽個線?”
“不熟!”許明哲直截了當,“不過倒是聽說有位郡主心儀指揮使,不如回頭下官幫指揮使牽個線?”
嚴指揮使差點沒崩住噴了。
這小子!
“下官跟公主感情還算可以,想來公主不會拒絕下官的。”許明哲又道,“指揮使到時候記得請下官喝杯喜酒!”
“你小子!”嚴指揮使一拳打向許明哲肩膀,當然是沒用什麼力氣的,“看不出來啊!”
“算了算了,還是等着許大人那杯喜酒吧!”嚴指揮使沒再打趣許明哲。
旁人不知道,可嚴指揮使清楚,這少年狀元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溫和無害。
這半年來,京城倒黴的那些官員,哪哪都是許明哲的手筆,偏偏又叫人抓不到把柄。
他要真把這個玩笑開下去,說不定回京之後等待他的就是一樁婚事。
那個郡主……嚴指揮使想起來就害怕,恨不得遠遠躲開。
他就沒見過那樣膽大妄爲的郡主,半夜三更……
想到這,嚴指揮使趕緊打住自己的念頭,繼續保持着心狠手辣的人設,面無表情從許明哲身前走過,好像剛纔說很麼也沒發生過!
許明哲神色恢復如常,將碗筷遞給下面的人,徑自回房去了。
負責防衛的有嚴指揮使和孟星武,輪不到他操心。
許明哲更想知道,姜瑞雪會給他過一個怎樣的生辰。
……
上京。
鳳辭和關若的傷勢已經徹底痊癒。
“言諾怎麼樣了?”鳳辭等許小魚把完脈,關切詢問。
說起來,他們回京這麼久了,還沒有見過傅承彥。
但是傅承彥受傷的事卻是知道的。
許小魚看了眼鳳辭,辨別眼前是鳳辭還是城主。
回京之後,好像城主沒有出現過。
傷得這麼重麼?
大半個月過去還沒恢復!
在城主不現身之前,許小魚不敢輕舉妄動。
“內傷需要好好調養,沒什麼大礙。對了,五哥他們好像啓程回京,運河的事皇帝叔叔好像還沒批下來。”
“運河不急,眼下先處理好京城的事和西靈國的事,小魚妹妹,皇祖母醒來了嗎?”
許小魚搖搖頭:“還沒有。”
傅承彥傷了城主,城主逃之夭夭,太后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但是她的生命體徵卻一切正常。
許小魚用盡了辦法也沒能讓太后醒過來,只能等姜瑞雪回京藉助她的儀器了。
因爲她在洪縣透支異能過度,至今還沒有恢復,暫時無法使用治癒異能。
“那皇祖母可一切安好?”
“放心吧,皇祖母會沒事的,大概是被傷到腦袋了。”
落珠這玩意可真是詭異。
你說玄幻吧,它又不能長生不死,也沒有什麼修煉等級,但就是相當逆天。
那歸順了許小魚的落珠又跟個半桶水似的,關於落珠一族的祕密一無所知,彷彿個弱智,就連城主是落珠也不知道!
許小魚不知道吐槽過幾次,一開始落珠還辯解,最後破罐破摔,自認自己是豬了。
許小魚根本拿它沒辦法。
“但願皇祖母早些醒來。”鳳辭嘆了口氣,“是了,好像後日是致遠的生辰?”
被鳳辭這麼一提醒,許小魚也想起來了。
許家好像還沒有給誰過過生辰呢!
“哎呀,他們要是早些啓程就能趕回京城了,我還能給五哥過生辰。”
許小魚嘀咕,但很快她想起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