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個是上過戰場的,一個是專司暗殺收集情報的,自然也發現了驛站的異樣。
但他們習慣了直來直往,第一時間請示“太子”是否先將驛丞扣押。
姜瑞雪不贊成。
鳳桓到了昌林郡這麼久沒有動靜,想來就是打算半路伏擊他們。
錦麟衛一動他就知道了,所以不宜打草驚蛇。
姜瑞雪很想看看鳳桓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而且鳳桓這次定然是將所有底牌都拿出來,因爲殺死鳳辭就這麼一次機會,他不會讓自己失手的。
五人面上商議着接下來的行程,實際上卻用他們特有的方式交流接下來做什麼。
所以即便是驛丞盯着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就在他眼皮底下說着反殺他們的計劃。
“今日大家都累了,早些喫飯歇下,明日一早便啓程趕路。”最後,“太子”拍板散會。
於是,各自都做安排去了。
一切如常,姜瑞雪找驛丞借了廚房。
“姑娘,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小的便是,不用勞煩姑娘親自動手。”驛丞恭恭敬敬,“小地方破舊,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姑娘見諒。”
“沒有沒有,我要廚房並非是覺得你們有哪裏不好,主要是……”姜瑞雪說到這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是許大人生辰,但他不希望大家知曉,所以我想借用廚房做碗長壽麪。”
“哦,原來如此,那姑娘請便,看看缺些什麼,小的儘快去備齊。”驛丞以爲姜瑞雪心儀許明哲,雖然不以爲然,但表面功夫還是做得很到位的。
喫吧喫吧,反正也是這輩子最後一次了,他心想。
姜瑞雪本來打算做點別的,但危機逼近,沒時間給她想那麼多,接過驛丞遞來的麪粉開始和麪,真就開始做起了麪條。
驛丞把姜瑞雪帶到廚房,以幫忙爲由,呆在廚房不走。
看着她熟練的動作,驛丞微微眯起的眸子泛出殺意。
姜瑞雪彷彿一無所察,還跟驛丞東拉西扯閒聊,問起明城這邊的風土人情。
驛丞一邊回答,一邊悄然出手。
姜瑞雪醫術高明,很有可能是個變數,所以她是必殺名單第一個,其次纔是鳳辭。
“我聽聞明城有一道菜很出名,叫椒鹽鴨下巴,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同我說說明城裏面哪家做的最好喫?明日一早讓人去買些回來路上喫。”姜瑞雪還在跟驛丞閒聊。
“論起來,倒是……”驛丞話說到一半,猛地瞪大眼死死盯着剛纔還談笑風生的少女。
此時此刻,少女依舊眉目含笑望着他:“倒是什麼?”
驛丞手中的匕首掉了下來,他至死都不明白,暗殺無往不利的他還沒出招就沒了命。
姜瑞雪接住掉下的匕首,還扶住往後倒下的驛丞。
驛丞太陽穴破開了個血洞,鮮血汩汩往外流,再加上他睜圓的眼睛,煞是駭人。
姜瑞雪將驛丞拖到柴堆裏藏起來,將手洗乾淨後若無其事繼續做長壽麪,彷彿剛剛殺人的不是他那樣。
她觀察過,驛站裏就只有驛丞十來人,剩下的應該都在外圍。
姜瑞雪做好麪條,還煎了兩個雞蛋臥在上頭才端去給許明哲。
許明哲正閉目養神,聽到敲門聲便讓進來,姜瑞雪推門而入。
煎蛋的香味讓許明哲睜開眼。
姜瑞雪走過來,將那碗麪放到許明哲面前:“五哥,生辰快樂,時間匆忙,只來得及做碗長壽麪,你喫吧!”
許明哲拿起筷子,對上姜瑞雪的眸子,專注且溫柔:“阿雪,謝謝你。”
姜瑞雪被他的目光驚到,竟有些不敢與之對視,只能指着長壽麪笑着道:“喫吧,生辰要喫長壽麪。”
“嗯。”許明哲其實一點都不餓,但這是姜瑞雪專門做給他的,便低頭認真喫起來。
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在許明哲心底蔓延開來。
但很快他又不高興了,若不是那些刺客,今年的生辰應該更有意義的。
所以,許明哲將這筆賬記了下來。
總該有人付出代價纔是的。
一碗麪很快就見底了。
與此同時,樓下有了打鬥聲。
姜瑞雪想也不想,一把將許明哲拉到身後。
緊接着許明哲方纔坐的落下一陣箭雨。
七八名黑衣人破窗而入,直取姜瑞雪和許明哲。
他們目標是殺人,招招致命。
本來以爲一個大夫和文弱書生很容易對付,誰知他們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倒下兩個同伴。
姜瑞雪見狀還回頭對身後的許明哲笑着說道:“不錯嘛,打得很準!”
許明哲神色嚴肅:“不是說笑的時候。”
“好的五哥。”姜瑞雪笑得更歡。
許明哲卻一點都不敢大意。
他自己那點三腳貓功夫可能對上普通的地痞流氓還有用,可眼前這些都是殺手,絕不是他能對付的,唯一的優勢就是他有槍。
但黑衣人也不是傻的,在第三個同伴死在許明哲手上那奇怪的黑管子後,便知道這是殺傷力強大的暗器,不管不顧的越過姜瑞雪殺許明哲。
小小的空間不方便姜瑞雪施展,她帶着許明哲破窗而出,跳到樓下。
驛站已經被包圍起來,黑衣人跟四營以及錦麟衛纏鬥起來。
姜瑞雪看到樓下部分黑衣人時,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這不是小魚說過的活人傀儡嗎?
不過這些活人實力不咋滴,沒有許小魚之前說的那麼厲害,但勝在數量多,哪怕四營的精銳和錦麟衛也被纏得一時間脫不開身。
姜瑞雪找到“太子”和“許小魚”,帶上許明哲從比較薄弱的北面突破重圍逃出驛站。
只是身後的黑衣人窮追不捨,再加上許明哲功夫不行,很快就被追上團團包圍起來。
四人一身狼狽,警惕地盯着這羣黑衣人。
鳳桓戴着面具騎馬過來。
看着面前如喪家之犬的四人,不由得微微勾脣。
可等他走近看清四人模樣的時候,立刻臉色大變,握着繮繩的手青筋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