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本座?”國師虛虛靠着枕頭坐那,膚色被紅色錦被襯得更爲白皙,他漫不經心,“也罷,國師府向來是由你做主的,你要送便送,本座沒有任何異議。”
“師兄這會倒是不心疼那個小阿布了?”伊焚冷笑道,“堅持那麼久,怎麼突然就放棄?可是師兄不久於人世了呀?”
國師淡淡地掃了眼伊焚,“大概是吧,死到臨頭,就能看清現實了。”
伊焚聞言皺眉,目光帶了幾分探究:“師兄又在憋什麼壞?”
蘭辛餘光瞥了伊焚一眼:“伊焚,別來添亂,這裏是國師府!”
“蘭辛,我來看看我師兄都不行?”
“若是活得不耐煩,我可以代勞。”
“可惜啊,你沒這個機會。”
伊焚勾脣,眼底是得意。
“我師兄在這,你以爲他會眼睜睜看着我被你所殺?”
蘭辛面無表情:“擅闖國師府之人殺無赦,這是國師大人下的命令。”
國師閉上眼,滿臉都是不想理這兩人:“出去。”
蘭辛臉色陰沉了幾分:“國師大人當真不入宮?”
回答他的,是一把挾裹着凌厲殺氣的匕首。
蘭辛瞳孔微縮,縱身躍開。
伊焚也緊接着後傾躲避這匕首。
匕首回到國師手中。
國師睜開眼,眸底瀰漫着令人心驚的戾氣:“是不是本座病得太久,讓你們都忘記了誰纔是巫族第一人?”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卻平靜得讓蘭辛和伊焚心頭一顫。
伊恩,巫族第一天才,在很多年前,他是整個巫族都無法翻越的大山,天賦之高叫人望塵莫及。
只是隨着他年紀的增長,先天不足的缺陷開始顯露,他再也無法修習巫族的心法,漸漸的臥病在牀,而後被派接任國師。
從此之後,就像是猛虎被拔了尖牙和利爪,再也不見往日風光。
過去這麼多年,他們都差不多忘記了。
可就在剛纔他們又有種回到過去被伊恩踩在腳下那會的感覺。
“滾!”
蘭辛和伊焚相視一眼,行禮退了出去。
國師抓着匕首,指節發白,眼底的戾氣漸漸隱去。
外面的許小魚看到蘭辛兩人,眉梢微挑。
沉睡的老虎,千萬不能當病貓。
一旦甦醒,那可是直接要命的。
大概是國師的話起了作用,蘭辛深深看了眼許小魚和阿布就離開了。
而吵不過許小魚的伊焚更不會自取其辱。
主院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阿布捂着心口走進屋裏查看國師的情況,沒一會就讓國師趕了出去。
他一臉擔憂:“國師大人的臉色很難看,大寶,你進去看看吧。”
“裏面沒人動手啊,我猜國師是被氣的。”許小魚很淡定。
巫族第一人……國師深藏不露啊!
蘭辛看着挺狠的,這會怎麼就慫了呢?
她還眼巴巴等着他將她抓進皇宮,結果就這麼跑了……
無趣!
不過話說回來,她進國師府也已經十多天了。
除了第一晚將她從月季園撈過來,國師至今沒有邁出過房門半步!
就有的時候吧,許小魚覺得國師的腦子多少有點不正常。
明明就該出來曬曬太陽,他倒好,想早些恢復健康,又整天躲在那陰森寒冷得像墓室一樣的房間,這好得快纔怪!
許小魚勸得心累,都懶得說他了。
愛聽不聽,反正又不是她的人。
“阿布,能不能跟我說說國師的事?”許小魚湊到阿布身邊,“蘭辛和伊焚原來這麼怕國師的啊,那爲什麼國師府還被蘭辛把持?”
“國師大人不想理唄,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國師大人發飆,他以前都由着蘭辛他們的。”阿布小聲道,“反正我也猜不透國師大人的心思。”
“那除了那兩個,還有其他人會來找國師嗎?”
“沒有,便是蘭辛平時也不聽輕易踏入國師房間。”
“國師真是個神奇的人。”許小魚也搞不懂。
要是五哥在,肯定能猜到國師要做什麼!
“我餓了,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喫的唄?”許小魚支開阿布,打算自己去問。
“你怎麼這麼能喫?”阿布嫌棄的同時,身體卻很誠實地去廚房了。
他一走,許小魚就進了國師房間。
“你都忍這麼久了,爲什麼現在不忍?”許小魚問國師。
國師微微擡眸:“你都一個人過這麼久了,爲什麼要找相公?”
許小魚:“……”
這都什麼跟什麼?
“國師,我真覺得你有病。”
“嗯。”
國師不以爲忤,還深以爲然地點點頭。
許小魚無話可說。
“你不是想進皇宮嗎?讓蘭辛帶你進去即可。”國師思維很跳躍,話題也一樣。
許小魚挑眉:“你不但拒絕他你還威脅他了,我看他是不會再提這事!”
“會的,西靈國現在已經亂了陣腳,會想盡辦法將我這個國師請入皇宮。”
“國師啊,我是真的奇怪,你到底在算計着什麼?我腦子不夠用,你還是趁早跟我說了,免得我一不小心破壞你計劃。”
“看西靈國滅國算嗎?”
“可巫師手中還有傀儡軍團,別跟我說這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活死人傀儡還是我弄出來的。”
許小魚:“!!!”
靠。
這是傀儡的祖宗?
“小時候貪玩的惡作劇,沒想到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國師垂眸,“我很抱歉。”
“等等,小時候就製造出活死人?國師,你是什麼妖怪?”許小魚瞪大雙眼,震驚極了。
“這很難嗎?”國師困惑地反問,“比燒飯還容易。”
許小魚:“……”
她是真的想打死國師。
“你知不知道阿格斯屠了三城百姓來做成傀儡?”
“我知道,所以很抱歉。”
許小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件事我會給你個交代的,在此之前,我得先養好身子。”
許小魚可是聽出了國師的意思。
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傀儡問題,就先讓他徹底恢復!
“這會你還想壓榨我?你不厚道啊國師,從主院到月季園就走了這幾步路而已,卻要我結草銜環的報答你,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