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還沒亮，許小魚便去了補覺。
快睡着前，許小魚迷迷糊糊地想着個問題：不知道姜瑞雪在天都那邊怎麼樣了？
同一時刻，遠在天都的姜瑞雪突然打了個噴嚏。
小公主肖璃一臉擔心：“你是不是太累感染上風寒了？要不我給你去請太醫看看吧？萬一變嚴重就不好了。”
姜瑞雪笑道：“公主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麼？我沒事，只是鼻子突然進了灰塵而已。”
“從昨晚到現在，你還沒合過眼呢，當真沒事？”
姜瑞雪伸出手：“沒事，我撐得住，等會再去睡會，把鉗子遞給我。”
肖璃趕緊把姜瑞雪要的鉗子遞給她。
三天前，地下城突然對皇室動手，大皇子跟二皇子的腿腳一夜之間被廢了。
肖璃差點哭瞎了眼，還好姜瑞雪在，施救及時，總算是抱住了兩位皇子的腿。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后跟大長公主再次遭殃。
姜瑞雪這會正給兩人做手術。
肖璃第一次見的時候差點嚇暈過去，後來見姜瑞雪真的保住了大皇子的手，便鼓起勇氣在一旁協助。
肖璃很聰明，姜瑞雪說了一遍那些手術用具的名稱她便都記了下來，還算是能給姜瑞雪幫上些忙。
天邊魚肚白時，姜瑞雪總算是把皇后和大長公主的雙腿保住。
大長公主是建元帝的姐姐，約莫是嫁了個武將的原因，耳濡目染時常鍛鍊，身體素質比皇后好很多，姜瑞雪給她做完手術，她便醒了過來。
“姑母，您可還好？”肖璃第一時間上前，含淚詢問。
大長公主慘淡笑笑：“其他都還好，就是腿疼得厲害。”
“疼就對了，證明姑母的腿已經恢復知覺。”肖璃高興。
大長公主看向正在收拾工具的姜瑞雪：“大夫，辛苦你了。”
“醫者職責，大長公主不必客氣。”姜瑞雪微微頷首，不卑不亢，“小公主，你也累了，去歇會吧，這兒有宮人照看就可以了。”
“可是母后還沒醒……”
“皇后只是藥效沒過而已，她沒事的。”
“阿璃，聽大夫的，快去歇着吧，可別因爲我們自己也病倒了！非常時期，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肖璃抹掉眼淚，堅持道：“我等母后醒來我就去歇着，沒見着母后醒來，我不放心。”
姜瑞雪自己很累，就不管肖璃先行退了出去。
回到房間後，姜瑞雪還讓宮人打來熱水洗漱，結果泡在浴桶裏就睡着了。
做手術需要高強度集中精神，下來是很疲乏的，更何況她上一次睡覺還是前夜，鐵打的也扛不住！
許小魚送給她養的小蟲崽從香囊裏鑽出來，貼貼姜瑞雪的臉，就在一旁放香胰子的小架子上趴着，守住姜瑞雪。
前世養出來的警惕讓姜瑞雪並沒有沉睡過去，她很快就醒來，換上乾淨的衣裳後，纔看見在小架子上的蟲崽。
“你在守我嗎？”她開玩笑。
小蟲崽竟點點頭。
姜瑞雪有些意外。
“你怎麼跟她一樣貼心呢？”
姜瑞雪被它可愛的樣子萌到。
她是真沒想過，蟲子也會這麼的萌。
“晚些我們就去喫好喫的。”她摸摸小蟲崽，眼底的笑意一點點變冷，“以爲小魚不在，他們就能一手遮天了嗎？呵……”
小蟲崽更高興了，滾來滾去。
在去地下城之前，姜瑞雪要好好睡上一覺，養精蓄銳！
由於她的身份沒有暴露，地下城一而再想要製造瘟疫之事都被她暗中破壞了。
而地下城至今也查出來是姜瑞雪。
不知道小魚那邊可否順利，有沒有找到巫族？
入睡之前，姜瑞雪也迷迷糊糊地想着這個問題。
——
國師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讓那些活死人傀儡看起來和普通人無異。
這一羣傀儡在城外被集結起來，陣列整齊，看上去竟有幾分虎狼之師的氣勢。
豐帝親自送國師出征。
“國師，西靈社稷便交到你手上了，希望國師能力挽狂瀾，解救我西靈江山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杯酒，朕敬你。”豐帝站在國師面前，舉起踐行酒，“願國師凱旋。”
許小魚騎着馬在大巫師身邊，她這會發現，放在普通人之中還算高的豐帝竟比國師矮一個頭。
國師白髮翩飛，俊美絕倫的面容一片清冷，身上那襲紅衣格外引人注目：“陛下，本座不喝酒。”
豐帝表情僵了一下，但有求於國師，他能屈能伸：“無妨，朕飲下便是，國師隨意。”
說罷，他一飲而盡：“國師，朕期待你得勝歸來。”
國師只是笑笑：“本座盡力而爲。”
換做旁人說這句話，豐帝怕是早就讓人拖下去砍了。
可這人是國師，豐帝連屁都不敢放。
他不知道先祖跟巫族有什麼約定，才讓巫族這些厲害的巫師爲西靈國效勞，一旦沒了那層約定，巫師頃刻間便能顛覆西靈，讓皇位換個人坐。
是以豐帝從來不敢對巫師，尤其是國師表現出半分不滿。
除了高高捧着，便是祈禱他們安分。
“國師謙虛了。”豐帝賠笑。
“風大，陛下請回吧。”國師道。
最後轉身走向那輛專屬於他的馬車，帶着傀儡軍團浩浩蕩蕩離開伊延城。
除了豐帝望着傀儡大軍眼底有着狂熱，百姓們都一臉麻木甚至是有些憤怒的。
明明打不過朝雲國，非得以卵擊石。
幾十萬大軍，說全軍覆沒就全軍覆沒，如今還敢打？
敢情派出去的不是他的孩子，他就不管別人死活？
百姓們一時間並沒想到，這次國師出征，朝廷並沒有巧立名目讓他們服役大肆徵兵。
許小魚跟大巫師齊頭並進：“大巫師，你有什麼想法？”
“嗯？”大巫師不解，側首看向許小魚，那一瞬，他想起了國師讓他不要看上許小魚換個姑娘喜歡的話，心情頓時惡劣起來。
那晚他因爲這句話拂袖而去。
而他的師兄至今好像都不知道他在生氣，甚至連解釋一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