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彥、姜瑞雪、崔俊傑以及陶佳佳,紛紛慷慨解囊,也捐了一文錢。
鄧林差點沒被氣死。
這不是好心,是羞辱!
但他不能不娶鄧玉鳳。
原本她是要風風光光嫁給鄧林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逼出嫁。
可她除了認命還能怎麼樣?
再過一兩個月,肚子就顯懷了。
這孩子就是鄧林的。
鄧林和鄧玉鳳的婚事非常熱鬧。
然而這些熱鬧是屬於村民的。
結親的兩家就跟結仇一樣,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許小魚當然不會喝他們的喜酒。
這種狗男女,她怕自己喝了會晦氣。
等鄧林鄧玉鳳拜完堂,許小魚帶着細丫要離開鄧屋村。
細丫奶奶這才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求細丫的原諒。
細丫爹也是如此。
許小魚嗤笑。
她知道這些人爲什麼要求細丫原諒,不就是因爲細丫被她這個公主看中了嗎?
細丫的家人就覺得她攀上貴人,以後多的是可以壓榨的地方。
然而細丫早就死心。
有許小魚撐腰,她也不怕別人罵她不孝。
細丫咬牙忍痛朝她奶奶和父親跪下,磕了三個頭:“我已經離開鄧家,以後跟你們再無瓜葛,就當從來沒有過我吧。”
然後她起身,毅然決然轉身,一瘸一拐走到許小魚身後。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流着相同的血,這是血緣是斬不斷的!”細丫奶奶哭了半天,也沒擠出眼淚,“我以前對你不好,是怕對你太好,你後孃不高興,以後不養我啊……”
“細丫,爹知錯了,爹這就休了你娘,不,你後孃,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過好不好?”
細丫無動於衷。
許小魚似笑非笑:“這個時候才後悔也不嫌晚?以前幹嘛去了?虐待她的時候將她當成牲畜,現在纔想起來那是你的孫女你的女兒?看清楚文書,你們已經斷絕關係!
再敢對我的人瞎嚷嚷,信不信我割了你們舌頭?我這個公主是不是看起來太好說話,才讓你們一而再得寸進尺?當我不存在?”
這話讓細丫奶奶和爹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出。
“以後再也沒有細丫這個人,她母親姓呂,以後她就叫呂嬌嬌,你們高攀不上的嬌嬌!”
說罷,許小魚請村民擡着呂嬌嬌,帶上呂嬌嬌母親的嫁妝揚長而去。
不管他們怎麼後悔哭號,許小魚沒有回頭,呂嬌嬌也沒有回頭。
許小魚回到先前那個莊子。
給了村民打賞,就讓村民們回去。
許小魚問呂嬌嬌:“你是要跟我們回京城還是送你去你外祖家?”
“我不去外祖家,以後我是公主的人,一輩子伺候公主。”
“你是良籍,就不要入賤籍了,不然以後你的兒孫生生世世都是奴僕。我救你,是因爲我曾經也有過和你差不多的遭遇,你若是不想去你外祖家,等腿傷好了,便去我趙姐姐的鋪子裏幹活吧。”
“我聽公主的。”
“嗯,你腿傷嚴重,我會交代莊子上的人好好照顧你,等你腿傷好了,他們會送你去京城找我趙姐姐的。”
“你是擔心他們會來這裏找麻煩?”
“嗯。”
“這莊子是京城應家的,就算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硬闖,你安心待着就好。我們此番出城是騎馬的,可帶不上你。”
“好,公主救命之恩,嬌嬌永生不忘。”
“那就好好活下去。”
“是!”
她一定會的。
許小魚讓她歇着,找來莊子上的婦人,交代他們好好照顧呂嬌嬌,還留下方子和銀子讓他們抓藥,告訴他們怎麼換藥,這才與傅承彥他們一道離開莊子。
獵物是沒有了。
不過許小魚很高興。
“看到那一家子後悔莫及的樣子,就比打獵滿載而歸都要高興。哼哼,以爲抓到了富貴,結果啥都沒有。”許小魚得意洋洋,“我其實很想廢了這個鄧林的,不過想想,得讓他跟鄧玉鳳相愛相殺一輩子纔好。”
“這小姑娘真是可憐,被至親這樣迫害!別人家哪怕重男輕女,也不會做到將女孩子當成畜生一樣對待吧?”趙翎覺得不可思議。
姜瑞雪接過話頭:“這種事可太多了,你知道有些人渣父親專門養女兒讓他們長大接客嗎?有的父親將親生女兒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肆意糟蹋嗎?世間之大,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饒是陶佳佳闖蕩江湖多年,也驚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崔俊傑問:“那爲什麼我沒聽說過?”
許小魚反問:“什麼都是姑娘家的錯,這種事很多軟弱的母親遮掩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呢?說不定家族還幫着遮掩呢,什麼家醜不可外揚,一條繩子就了結了受害的姑娘。”
崔俊傑竟無從辯駁。
“這世道的姑娘過得太苦啦。”趙翎深有同感,再沒有人比她更能體會世道的艱辛了。
如果不是內心足夠強大,誰能撐下去?
即便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年,那些被救出來的安普山姑娘還是日日夜夜被噩夢糾纏,哪怕國師讓她們忘記,她們的潛意識裏殘存着恐懼!
沒有許小魚強勢替她們這樣的人撐腰,安普山的姑娘十有八九已經了卻餘生。
因爲有許小魚這種在民間威望高、身份又尊貴的人站在前面,那些惡意纔不敢這麼肆無忌憚。
她們不幸的同時又是幸運的,至少有個聲名顯赫的公主幫她們扛住世俗的壓力,讓皇帝也願意憐惜她們幾分,給了她們活路。
“公主,阿雪,世上的姑娘都會感激你們。”趙翎望着許小魚,發出肺腑之言,“你們是姑娘的表率,也是姑娘仰望的雲端。”
“趙姐姐,你也可以。”姜瑞雪說,“我跟小魚只能說是時勢造英雄吧。”
“人生漫長,屬於趙姐姐的時代遲早會來臨,我們等着做一個見證呢!”許小魚高聲道,她忽然策馬奔騰,“年輕人,就應該轟轟烈烈,等到老的時候,纔有跟小輩吹牛的資本啊!”
說罷,許小魚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