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經理急匆匆趕來。

    沒等沈可衍開口,吳鼕鼕率先義憤填膺地把服務員的罪行全部細數了一遍。

    經理聽完連忙和兩人道歉,而後扯住服務員,呵斥道:“快跟顧客道歉!”

    服務員頭一扭:“不道,憑什麼讓我跟這種人道歉,讓我向這種人低頭,我寧可不要這份工作!”

    這裏的動靜吸引來了不少人,他們這桌四周沒多久就圍滿了人。

    裏三層外三層的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雖然服務員的態度是有點不好,但是換我給這種人服務,也很難有好脾氣啊。”

    “對啊,而且一般人怎麼會斤斤計較這些,只是差點撒到水,又不是已經撒到了。”

    “大家都是消費者,怎麼就你事多?”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形式瞬間有了反轉。

    方纔服務員被經理罵的臉色還有幾分難看。見周圍的人都在幫他說話,頓時神氣起來,說話也有了底氣:“經理,這事真不是我的錯,你要是看了熱搜,也肯定不會讓我和這種人道歉。”

    他說着,還拿出手機,打開熱搜給經理看。

    沈可衍坐在一旁看着服務員的舉動,輕嗤了一聲::“你們每個人都在說‘這種人’,我倒是有點好奇。我是哪種人。”

    “哪種人?”服務員輕蔑地看着沈可衍,“一個大男人裝柔弱已經夠噁心了,還背地裏做那些下賤手段,你覺得你是哪種人?”

    “你看見了我裝柔弱?還是說你親眼看見的我做下三濫的手段?”沈可衍看着服務員。

    那人的底氣少了兩分,但出口的語氣囂張不減:“證據都明擺着了,不是眼瞎都看得出來,還用我親眼看見?”

    “哦,證據。”沈可衍捏了一會下巴,忽地扭頭看圍觀羣衆,“你們也相信那所謂的證據?”

    吵鬧的四周因爲沈可衍這一眼,忽地安靜了下來。

    坐在那裏的人分明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朝他們看過來時脣角甚至還掛着點笑,可就是叫被他視線掃過的人背後發涼。

    “不相信證據相信什麼!”一個人忽地出聲,“這麼錘的證據擺在面前了,你還能洗?”

    這話像是給那些原本就把沈可衍定位到“這種人”去的人添了底氣,衆人頓時又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蒼蠅不叮無縫蛋,平白無故人家會冤枉你嗎?”

    “我剛纔可是看見你們學校整個論壇上都在罵你的,你不是那種人,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罵你?”

    “就是,一個人罵你可能是那個人有問題,但一百個人罵你,那就絕對是你有問題。”

    沈可衍點點頭,像是在認真聽取他們的話。

    半晌後他開口:“好吧,既然你們那麼喜歡看證據。”

    他說着,對吳鼕鼕伸出手:“手機給我一下。”

    吳鼕鼕連忙把手機遞過去,他也不知道沈可衍要做什麼,但就是莫名信賴。

    沈可衍從自己手機裏發了一張長圖到吳鼕鼕手機裏,而後打開吳鼕鼕的公衆平臺,用吳鼕鼕的賬號將那張圖發到了許伊森的評論底下。

    做完這些他把手機還給吳鼕鼕,而後一臉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重新拿起筷子,撈出了剛纔放進鍋裏的肉。

    他夾着肉仔細地在醬料裏沾了兩遍,而後送進嘴裏,喫下去後樂觀評價:“有點煮爛了。”

    說着又把剩下的肉全部撈了上來,再重新倒了半盤進去。

    周圍的人都是一臉懵逼。

    他們不知道沈可衍做了什麼,就看到對方搗鼓了一陣手機,然後就旁若無人地喫起了飯。

    根本就是在把他們當空氣!

    有人不爽地要開口時,人羣裏忽然爆發出一個聲音:“這是什麼?!”

    衆人瞬間尋着看去,就見那人拿着手機,手機裏是一張長圖。

    “有人根據這個人拍出來的刀傷程度順了時間線,說他的傷口是新傷,傷口成型的時間應該沒超過三個小時。”

    “這裏還有,有人拍到了他下午去過小賣鋪買刀片,他付錢的時候手裏拿着的刀片和他劃傷拍出來的帶血刀片……是同一款!”

    這個的話一出,衆人紛紛掏出手機,尋到了許伊森那條長文評論下面的長圖。

    長圖從各方面詳細分析了兩者的對比和傷口,幾乎所有證據都指向是許伊森自己搗的鬼。

    評論的長圖一下子被頂到了最頂端,衆人你看我我看你,看完的都去看沈可衍,個個眼神複雜。

    偏偏當事人喫肉喫的比誰都淡定,他心情不錯地喫完剛下過的半盤肉,喝了兩口茶解膩,才又拿起手機。

    對面的吳鼕鼕也在瘋狂看手機,雖然照片是他拍的,但他看得沒比其他人少多少震驚。

    震驚地看完了長圖,吳鼕鼕正要跟沈可衍感嘆,忽地看到平臺裏出來一條推送。

    他有關注林洛的公衆賬號,而且放的特別關心,所以對方發東西他那裏馬上會有提示。

    吳鼕鼕當即點進沈可衍的公衆賬號,發現沈可衍新發的內容就一段語音,其他什麼都沒有。

    他點開語音,沒來得及調手機的音量,語音瞬間超大聲地在店裏響起。

    先是一個有些怯怯的男聲:“剛纔你爲什麼要打我?”

    “你沒有幫我在馬哲課上籤到!”回答的人吼得大聲,聲音裏有明顯的怒意。

    “那平時在寢室裏,你什麼事情都差遣我去做……”

    “因爲你好欺負。林洛,老子就是看你好欺負!一個替課簽到都辦不好,你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怎麼着,不服氣啊?不服氣有本事你打得過我啊,孬種!”

    緊跟着是一陣打鬥的聲音,而後傳來桌腿在地上擦過的聲音和許伊森怒吼的聲音混着林洛道歉的聲音。

    在場的人都是聽過沈可衍講話的,他們當然分的出來哪個是林洛的聲音。

    一下子,許伊森發出來的所有圖片都有了解釋。

    刀片是他自己買的,傷口是他自己劃的,腰上的淤青是在桌子上撞的,至於那手上被綁出來的紅色痕跡,那肯定也是他自己僞裝的。

    剛纔還叫囂得厲害的衆人瞬間集體變啞巴,一個比一個說不出話來。

    反觀沈可衍,已經相當閒適地喫完兩盤肉和半盤蝦滑。

    他將最後一口蝦滑品嚐完,拿起紙巾擦乾淨嘴巴,轉身看衆人:“現在證據夠了嗎?”

    衆人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願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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