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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可衍第二天起牀就沒看到藤白,到了晚飯時間,藤白依舊沒有出現。

    節目組工作人員把需要用到的房間整理了個七八,晚上導演在療養院的院子裏面擺了幾個燒烤架和幾桌飲料零食,說是來一個燒烤自助。

    剩下的演員要三四天後纔會來,所以這會在療養院裏的人不多。

    藤白不在,就沈可衍和兩個女演員,加上導演副導演,和十幾個工作人員。

    導演心情明顯不錯,喫着烤串喝了幾杯酒以後,叫工作人員拿來了一張大墊子,讓每個人都圍坐在墊子上,圍成一圈。

    天已經黑了,院子裏就兩盞路燈照着,不算亮,但能讓大家看清彼此。

    導演拿了個碗,反扣到面前,笑得面容慈祥地對大家說:“今晚喫飽開心,大家都來表演點才藝,助助興吧。”

    一旁的工作人員一臉淡定,顯然這是導演的常規套路。

    導演看了一圈,視線落在蘇欣然的身上:“就從我們的女主先開始吧,三位演員就不要表演演戲啦,來點別的才藝。”

    蘇欣然也沒有推脫,淺淺地笑了一下,就起身道:“那我給大家跳支舞吧。”

    她說完站到墊子中間,微微像大家彎了彎腰,就開始跳了起來。

    她今天穿得一身白色長裙,跳的是一支小衆柔美的舞,蘇欣然本來就長得十分有柔弱美,因此哪怕沒有音樂,她跳得依舊足夠吸引人視線。

    周圍的人都在盯着看,時不時鼓掌。

    就在這時,王菁榭忽然湊到沈可衍耳邊,小聲問道:“林小洛,你們男生是不是都喜歡這樣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啊?”

    沈可衍自己沒什麼感覺,但身邊的確挺多人喜歡蘇欣然那種類型,於是他應道:“應該吧。”

    王菁榭沉默了一會,忽然又道:“她沒有看起來那麼單純,這個女主的角色,本來是我的。”

    沈可衍沒想到王菁榭會忽然跟他說這個,他扭頭看了王菁榭一眼。

    王菁榭見狀,就又道:“本來導演選中的是我,她卻在角色確定前和投資商睡,把我擠了下去。”

    她說這話時壓着聲音,但語氣裏的憤恨卻十分強烈,仇視地盯着人羣中間跳舞的蘇欣然。

    恰好這時蘇欣然跳完舞,導演叫了王菁榭,王菁榭瞬間換上一副笑臉,起身到了人羣中間。

    王菁榭也跳了支舞,只是跟蘇欣然完全不一樣的風格,跳得有力而烈性。

    她的長相本就就屬於大眼睛高鼻樑的類型,跳烈舞時很有風格,底下也是掌聲一片。

    王菁榭結束了就是沈可衍。

    沈可衍一貫不太愛參與這種才藝表演,但善意的提出他不會拒絕。

    林洛這具身體的嗓音不錯,沈可衍在以前的世界裏也發過不少歌,因此唱歌他還算擅長。

    墊子旁邊正好搭了把不知道誰拿過來的吉他,沈可衍便將吉他拿過來坐在中間:“我唱首歌吧。”

    他唱了首情歌,不是深情的苦情歌,是首有些輕快的表達愛戀的歌。

    他一邊彈一邊唱,林洛的聲線很乾淨,再加上他的轉音咬字處理得很好,周圍的人都忍不住跟着拍起手來搖晃腦袋。

    唱到高潮部分的時候,沈可衍一擡頭,忽地看到三樓的窗口有個身影。

    他仔細看了兩眼,發現沒有看錯。

    藤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就站在窗口,正往他這邊看着。

    也許是這這首情歌的氛圍渲染,沈可衍仰着頭,忍不住對三樓的人笑了起來。

    他的笑摻着些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明媚,四周的人一時間都有些看愣了眼。

    這裏的導演包括工作人員,因爲選角需要,多多少少都見過一些林洛以前出道公演時的視頻。

    林洛漂亮是漂亮的,可從前他的漂亮彷彿藏在了他的瑟縮裏,就像未開花時的芍藥,包裹着只能讓人見到那一點紅。

    而這會的沈可衍卻像芍藥開了花,花的明媚在衆人眼前展現得一覽無餘。

    而這一份明媚,同樣被出現在療養院門口的薄柯海收入到眼底。

    薄柯海站在門口,沒有進門的意思,眉頭微蹙起,眼神複雜地看着人羣中的沈可衍。

    他是聽說這幾天藤白住在這,才抽空上來看一眼的,哪裏想一進來先看到的是一臉燦爛笑容的沈可衍。

    那笑容是薄柯海從未見到過的,就像那天在試鏡的地方,沈可衍看着他時的那種絕望又深藏愛意的眼神。

    雖然後來薄柯海不會刻意去想,但空下來的時候,他腦海中總是忍不住浮上沈可衍當時的眼神。

    他一直是知道林洛喜歡他的,但他從來沒有一次那麼直觀地感受到過對方分明的愛意,因爲林洛總是藏着。

    可那天說着那話的“林洛”卻全然不是,不僅不再藏着感情,甚至整個人都不再瑟縮着躲閃着了。

    薄柯海承認,這樣的“林洛”的確很吸引人,尤其是在他今天看到唱歌的他後,這樣的想法更加被肯定。

    想想這樣的人他還沒有品嚐過,多少有點可惜。

    何況林洛那麼喜歡他,他願意品嚐他,林洛應該會很高興吧。

    沈可衍彈唱完,放下吉他,他沒有坐回到墊子上,而是走去一旁拿了杯飲料喝。

    喝到一般,沈可衍看到薄柯海還站在門口,似乎在看他,他想起那天歲汭的“苦苦請求”,放下了飲料朝門口的薄柯海走去。

    門口的薄柯海見到沈可衍朝他走來,眼底浮上一抹得意。

    看,他說什麼,對林洛,他甚至不用勾勾手,對方都會馬上朝他奔來。

    沈可衍走到薄柯海身邊,將語氣變成了林洛那種溫順,對薄柯海道:“薄先生,我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嗎?”

    薄柯海垂眸看着沈可衍,他發現面前的人和過去的確有區別,雖然還是同樣溫順,但骨子裏那種怯懦的感覺沒了,多了幾分韌性。

    “說。”他高傲地看着沈可衍,彷彿賞賜一般開口。

    他猜林洛肯定是後悔了上一次的話,要收回。

    林洛總是如此,除了上一次嫌少的抵抗,他幾乎都會順從妥協於他。

    沈可衍沒有先開口說事,而是指了指身後,道:“我們能換個地方說嗎?”

    他指的方向,墊子上的衆人雖然都還在才藝表演,但顯然注意力都在他們這邊。

    薄柯海沒拒絕,轉身朝外走去。

    兩個人走出了療養院,右拐到有些僻靜的樹林邊的時候,才停下腳步。

    沈可衍不喜歡薄柯海身上那股蔑視人的氣息,因此他直截了當開口:“薄先生近幾天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情想要找薄先生談,是關於我之前說的……”

    他的話說到一半,瞬間停下。

    下一秒,他的眸光變得凜冽起來,視線越過薄柯海,落到了薄柯海身後的樹林裏。

    那裏正有一個人在偷偷靠近,見被沈可衍看到,他瞬間不再敲敲靠近,直接衝過來怒叫了一聲:“林洛,你他媽去死吧!”

    夜色太黑看不清人,但沈可衍從聲音分辨出來是許伊森。

    許伊森手裏握着什麼,月色下反着光,看着像匕首。

    沈可衍眉頭一皺,推開礙事的薄柯海:“走遠點。”

    說完後他側閃過去,主動出擊,和許伊森纏鬥在一起。

    好歹這具身體被沈可衍鍛鍊了大半個月,雖然不如沈可衍自己的身體,但體力和靈活度都比他剛穿過來時好了很多。

    許伊森看起來不太會打架,但他這會似乎神智不太正常,不斷髮狠,手上的力更是大的嚇人。

    再加上他手上有刀,沈可衍只能暫時和他周旋。

    薄柯海被推到一旁,看着和他人纏鬥的沈可衍,臉上浮上錯愕。

    在這種危險面前,林洛竟然第一個推開的他。

    林洛愛他竟然真的愛到這種地步了嗎?

    他正想着,忽然看到許伊森要從背後偷襲沈可衍。

    他當即大喊一聲:“小心!”

    沈可衍本來是故意讓許伊森以外他背後無警惕,好趁其不備卸掉他手上的力道的。

    薄柯海這麼一喊,許伊森察覺暴露瞬間加快了速度狠狠往下刺。

    沈可衍這會躲閃已經來不及,他只能擡手接住刀刃,再以最快的速度卸掉許伊森手上的力道。

    不然許伊森這一刀會直接刺進他腰側。

    可就在他要擡手的瞬間,一隻手拽開了他,而後替他接住了刀刃,緊接着那人趁着許伊森不備,用另一隻手扭斷他手腕,迫使他鬆了力道,而後一腳將人踹翻在地。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緊跟着一堆身穿保鏢服的人圍了上來,將許伊森鉗制住。

    沈可衍反應過來的時候,藤白已經扔了刀。

    他被割傷的那隻手不在意地垂在一旁,反倒是問沈可衍:“受傷了嗎?”

    沈可衍剛纔就被薄柯海惹怒的暴脾氣在看到藤白不斷滴血的手時瞬間炸開。

    他抖着手拉過藤白的手,用衣服下襬捲住藤白的手包住傷口,開口的聲音兇得不行:“你他媽自己手傷成這樣了問我受傷沒有?!”

    藤白還是第一次看見沈可衍這幅暴怒的模樣,他怔了一下,擡起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又是那樣很輕地圈住沈可衍的手腕,開口問:“你生氣了?”

    沈可衍一怔,視線落在藤白圈住他手腕的手上。

    生氣?

    沈可衍脾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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