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白的話一出來,陳玉妝先不給面子地大笑了起來。

    她笑了半天,指指目瞪口呆的申思楊,毫不留情道:“你自己說的藤白最公平公正,接受懲罰吧,過來給我捶半小時背。”

    陳辛曳一臉悲愴地走過去,苦哈哈道:“大神這明目張膽的偏心,我的眼淚怎麼就自己掉下來了呢?”

    不料他剛說完,藤白又看了眼兩人,而後再一次認真地給了他一擊重擊:“衍衍的確比你高那麼多。”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可能還要再多一點。”

    陳辛曳一個腳步不穩,差點一跟頭栽在地上。

    陳玉妝又一次大笑起來,這次還扯了扯她身後的男人,要男人跟她一起笑。

    男人十分配合地跟着笑了起來,一副溫順模樣。

    沈可衍看着藤白,眼底也泛上些許的笑意。

    那邊陳玉妝笑好了,問沈可衍和藤白:“你們要玩鬥地主嗎?”

    藤白沒有回答,就看着沈可衍。

    沈可衍接觸到藤白的視線,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問:“你玩過鬥地主嗎?”

    藤白搖頭。

    沈可衍猜也是這樣,反正距離晚上拍攝還有一段時間,玩兩把也不是不行,而且他有點想看藤白玩遊戲的樣子。

    他想着,正打算答應陳玉妝,口袋裏的手機先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看,是梁導打過來的電話。

    沈可衍走到一旁接了電話,答應了幾聲以後,掛了電話回去:“梁導找我有點事。”

    陳玉妝無所謂地搖搖頭,又去看藤白:“那你玩嗎?”

    藤白這一次直接拒絕,和沈可衍一起走了。

    陳玉妝靠在涼亭的桌子上,看着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眼底滿是趣味。

    沈可衍到了岔路口就讓藤白先回去,他去找梁導有點單獨的事情要談。

    梁導那邊已經把下午的拍攝進程全部結束,沈可衍過去以後,梁導就拉着他跟他講晚上的詳細計劃。

    “晚上十一點五十五的時候,我會讓管理人員把整個療養院的燈都全部熄滅掉,今晚劇組裏的人我都已經通知過了,讓大家務必裝出很驚慌的樣子,這個時候,你就把小藤往我們晚會的舞臺那邊帶。”

    “十二點整的時候,舞臺上會亮燈光,我特地精心找人準備了一場三分鐘左右的舞臺劇,這個時候,你的任務就來了。”梁導鄭重其事地拍了拍沈可衍的肩膀,“你一定要拉着小藤讓他看完,看完後,會先有一波大家送禮物的環節,等大家送完禮物,我會讓人推蛋糕出來。”

    梁導說着,又十分信任地拍了拍沈可衍:“這時候,你更加重要的任務又來了。小藤這孩子從小就不喜歡這種熱鬧場面,容易半途溜走,你要做的,就是把他帶上舞臺,務必讓我拍下一張他喫蛋糕的照片,這是他爸交給我的任務。”

    大致的環節大概就是這樣,梁導十分興奮地表示,喫完蛋糕以後,還準備了他最愛的大家活動環節。

    好在梁導並沒有要求後面的環節他也必須把藤白留下。

    晚上的戲內容比較多。

    六點半到八點,補拍昨晚男主和女主的戲份,還有幾場女二的戲,八點以後就是晚會的羣戲。

    因爲賽制關係,木淮橙出了個主意,說讓林糕蒙着眼睛和夏冶盲跳,比較有新意,沒準能拿高分。

    結果兩人誤打誤撞,還真拿了個第三。

    拍盲跳那場戲的時候,沈可衍臉上蒙着白布,那場戲他需要踩藤白好多回,在鏡頭前不好控制力道,所以他拍得很上心,最後兩條就過去了。

    拍完那場戲以後,矇眼睛的白布就沒有用了,沈可衍拍攝結束後隨手放到了放道具的地方,就沒再管。

    拍到臨近十二點時,梁導和劇組人員一個個都化身影帝,半點端倪看不出來,該怎麼拍都還是怎麼拍。

    正好拍的是晚會後面的自由活動環節,木淮橙跟他女神跑了,留林糕和夏冶兩個人在自助桌前喫這喫那。

    兩人站的桌子距離舞臺有些遠,整個庭院烏壓壓的全部是人,沈可衍一邊喫着東西,一邊觀察着一會帶藤白過去的路線。

    他剛喫完手裏的小蛋糕,拍了拍手,忽地全場一黑。

    是真的黑。

    劇組的所有燈光都滅了,包括療養院裏的路燈。

    半山腰上本來樹木就多,夜裏十二點更是有兩分陰森,今晚的月亮又剛好被雲朵擋住,一時間整個療養院黑得幾乎不能視物,莫名添了幾分恐怖意味。

    燈光熄滅後,劇組裏安靜了一瞬,緊跟着響起嘈雜的聲音。

    “怎麼回事?停電了嗎?”

    “好嚇人啊,難道是穿越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演得十分敬業。

    沈可衍有些好笑,正要去拉藤白的時候,手腕卻先被拉住了。

    而後他整個人被往藤白的方向帶了帶,後背撞到了藤白的胸膛。

    他撞這一下,藤白也沒往後退,就這麼跟他貼着,過去一小會,沈可衍又感覺到手腕上傳來很輕的指腹摩挲的感覺。

    有點像在安慰。

    沈可衍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和藤白睡覺那個晚上,藤白也是這樣拉着他,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和他睡了一個晚上。

    藤白可能是很認真地在覺得他怕鬼。

    沈可衍感覺心裏癢癢的,像是被羽毛撓過,撓得他特別想去親藤白。

    可惜現在還有任務在身。

    他反拉住藤白,沒有過多解釋,湊到藤白耳朵邊上輕聲道:“跟我來。”

    說完就拉着藤白按照剛纔規劃好的路線朝舞臺走去。

    燈剛滅掉的時候,眼睛的確不太能夠視物,適應了黑暗以後,周圍的東西就漸漸顯出一個輪廓來。

    沈可衍費了些功夫拉着藤白到了舞臺前,剛到沒多久,他就注意到舞臺後面有幾個人影似乎蓄勢待發。

    他仰頭看着舞臺上的燈光,靠近藤白,在燈光亮起的一瞬間,湊到藤白耳旁開口:“生日快樂。”

    舞臺上涌上來一羣穿着可愛服裝的人,開始了梁導一早準備的舞臺劇,

    然後藤白卻沒有看舞臺上的任何人,而是扭頭看向了身旁的沈可衍。

    沈可衍說完生日祝福以後,就退回去了,但臉還朝着藤白的方向,在看藤白。

    他看藤白眼底有詫異,似乎根本不記得生日這一回事情,但很快,他眼底的詫異被一絲很難察覺的溫柔取代。

    他淺色的瞳孔裏反着舞臺燈光下沈可衍帶笑的眼睛,那明亮菸灰色的瞳孔在夜色下黑得叫人忍不住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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