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狂士 >第722章:寒山欲靜紅塵催、無心插柳、身在局內
    要說這沈渙也不光是學識過人,而且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對人情世故卻是分外精熟。

    所以他這次答應和人家賭,也並不是什麼意氣用事。

    沈渙在八股文上的眼力非凡,他曾經看過沈淵的文章,知道沈淵在府試時寫出的時文,足以在秋闈鄉試這樣的考場上名列前茅。

    因此沈渙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一大筆賭注,結果他上樓的時候直奔那邊而去,卻沒看到沈淵就坐在樓上的窗邊。

    “你一個半大孩子,過來湊什麼熱鬧?”

    這時的柳成林見沈渙帶着兩個人上來,他明明看到沈渙的身上穿着儒衫,知道這也是一位秀才,卻故意視若不見地問了一句。

    “在下沈渙,揚州府試第三。”

    沈渙一邊乾淨利落地回答,一邊在通州這桌上坐下。

    這哥們小小年紀,卻是氣宇軒昂,坐在那裏不卑不亢地說道:“江左一帶儒生,慣會以貌取人,以好惡損人,拿銀子砸人……”“您想要對賭的話都說出來了,現在想往回收也晚了,這是兩千兩!”

    說着“啪”的一聲,沈渙把兩張銀票拍在桌上。

    隨即他目光閃動,向着那邊冷冷地掃了一眼道:“銀子拿出來,我跟你賭了!”

    “賭就賭!”

    顯然常熟那邊的幾位也是不差錢的,立刻紛紛拿出自己答應的一千兩,放在了桌上。

    然後沈渙把銀票推到了自己桌上邵元的眼前,對着邵元他們拱手說道:“在下還要回去讀書,沒工夫跟他們這些人計較銀錢上的事。”

    “我住在城中天寧寺,回頭還有人下注,勞煩邵元兄過去找我,多少賭注我都接着!”

    只見邵元接過銀票,立刻笑着答應……他們都是通州人,相互間也熟悉,銀錢上也完全信得過。

    就見這時的沈渙一拱手,一邊回頭下樓一邊說道:“就這麼說定了,勞煩邵兄……誒?”

    當沈渙說到這裏,最後這一嗓子猛然拔了一個高音兒,這個半大孩子正在變聲期的聲音,把滿樓的人全都嚇了一跳。

    樓上的人的心說這傢伙怎麼一驚一乍的?

    再仔細看去,只見沈渙目不轉睛地盯着樓梯口……那裏卻是空無一人。

    原來剛纔沈渙一回頭,正好讓他看到幾個人在下樓,其中一個背影,毫無疑問就是那個沈淵!“原來他也在樓上,剛纔的一切他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傢伙居然沒發火?”

    剛纔沈淵的出現着實把沈渙嚇了一跳,弄得他說話都走音兒了。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今天的事,被沈淵這傢伙知道了也沒啥。

    畢竟從上次考試的時候他就知道,沈淵的心性修爲絕非常人可比。

    人家肯定不會因爲這些場外的勝負之爭,影響他在考場上的發揮。

    而且以沈淵的性格,只怕也不願意和那些不開眼的傢伙,在順風閣上爭執不下。

    畢竟以沈淵現在的身份,不是誰都配做他敵人的!……等到沈淵下了樓之後,他吩咐龍小羽把劉氏父女倆帶到天元票號去。

    讓藍姑娘安排那個蔫吧漢子劉楊先做個二掌櫃,看看他的能力,再決定具體安排他什麼職務。

    這對父女知道這位沈少爺要給他們在揚州找個營生,而且一出手就是天元票號的二掌櫃,心情自然是十分振奮!所謂的二掌櫃,其實就是後世的業務經理,雖然說職務並不高,但那也得看是在什麼樣的買賣裏頭。

    這天元票號的體量和實力,在東南一帶誰人不知?

    這一回劉楊得了這麼好的差事,不但養家餬口沒有問題,而且還很有前途,把這對父女也給高興得不行。

    劉楊父女立刻對沈淵千恩萬謝,這纔在龍小羽的帶領下朝着天元那邊而去。

    沈淵看着他們的背影,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這龍小羽在他身邊時日久了,爲人處事也慢慢成熟了起來。

    有些事甚至不用他吩咐,龍小羽就能做得很好。

    就像是剛纔,沈淵還沒有做好對這劉氏父女的最後一次查證,當然也暫時不能將他們當做自己人來看待。

    所以他讓龍小羽去找藍姑娘,實際上是以朋友之間求人的語氣,讓藍姑娘替他這兩位朋友安排營生。

    結果龍小羽一聽就明白,少爺的弦外之音是什麼意思。

    立刻會意地轉身而去,就這股機靈勁兒和悟性,讓沈淵的心中不免暗自高興。

    等這兩父女離開,眼看着都走出挺遠去了,他們還在回頭遠眺着後面的沈少爺。

    對他們來說,這絕對是人生的一次重大轉折。

    這父女二人從飢腸轆轆身無分文,到現在一轉身間就有了個好營生,不免因此對沈淵心中暗藏感激,這也是人之常情。

    ……等到沈淵回到家裏之後,他也沒把今天的經歷當一回事,可是事情的發展,卻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

    先是順風閣上的賭局敲定之後,常熟柳成林他們那邊的三位各自呼朋喚友,找來了江南一帶十幾位家資富裕的才子,都是對自己進入科考前十很有把握的。

    他們紛紛拿出錢,想要贏上一筆銀子,於是就盯上了邵元和沈渙那邊的一夥人。

    在這之後雙方各自拉人、紛紛下注,弄得這場賭局越來越大,情形也越來越複雜。

    眼看着參與對賭的人漸漸多起來,就在兩三天之內竟然形成了一個賭局盤口,甚至很多和考試無關的人都參與了進去。

    在揚州這一帶,沈淵的聲譽根深蒂固,又有不少徽商一類跟他相交莫逆的親屬好友,大家自然是紛紛下注到沈淵的身上。

    而另外一邊,江南一帶的學子卻是對沈淵不太熟悉,只知道他是個剛剛考過了童生的秀才,得過小三元,在帶兵打仗方面頗有天賦。

    就像是常熟那幾位一樣,一方面文人相輕,大家都對自己的學識很有把握。

    另一方面這呼朋引類的,各個地域都形成了各自的團體。

    所以有的人下注在沈淵身上,有的人則是在江南學子的身上押了大筆的銀子。

    於是這場賭博,慢慢的規模越來越大。

    賭局裏沒有莊家,完全憑着衆人下注的多少,來決定賠率。

    這裏邊被下注的人不但有沈淵,還有沈渙和揚州府試的第二名柳如青,除此之外還有江南的幾個省份,也曾奪得過案首之類好成績的才子。

    大家不但可以花銀子去押沈淵或者其中任何人考中鄉試案首,甚至也可以賭他們一至十名,獲得的任何名次。

    於是感興趣的人在這個盤口裏紛紛下注,賠率也在不斷地翻新變化,直到考試之前,終於慢慢的確定下來。

    沈淵獲得案首的賠率是……一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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