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聞言,立刻就毫無廉恥地倒向了江姑娘這一邊,他還一臉義憤填膺的神情說道:“江姑娘這麼盡心盡力地伺候他,他還敢跟咱來勁?
我看他就是欠打!”
“對啊!”
江姑娘聞言,立刻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一個姑娘家,每天爲他操了多少心啊?
這個不省心的還成天不情不願的,這就是沒良心啊!“對啊!”
“要不是江姑娘,我估計他都得餓死!喫個火腿還挑肥揀瘦的,他咋這麼可恨呢?”
“對啊!”
沈淵這一連幾句話,說得江姑娘頻頻點頭。
卻見這時的神醫火手閻羅轉過頭,一邊怒視着沈淵,一邊惡狠狠地嚼着嘴裏的火腿……看他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在咬沈淵的脖子!“少爺你這是要幹啥啊?”
這時的程無愁已經看到了火手閻羅憤恨的表情。
她一邊驚訝的一邊望向沈淵,一邊說道:“您是帶我看病啊?
還是想要謀財害命啊?”
“你不怕他一會兒下點兒砒霜,直接把我給藥死在這兒啊?”
“那不能!”
只見沈淵一晃頭,毫不猶豫地說道:“你別看人家神醫恨我恨得咬牙切齒,但看起病來的時候,人家那是絕不含糊!”
“這位神醫有慈悲之心,有驚天手段。”
沈淵笑着說道:“但凡這兩樣缺了一樣,又怎麼可能被世人稱爲神醫?”
“這也是卜神醫的品格和性情,讓人高山仰止、心生敬佩,才值得人家江姑娘這般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沈淵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了鄭重其事的神色:“要是換個普通孬漢子,哪裏值得江姑娘如此情深意重?”
這時的江姑娘,已是被沈淵這番話說得雙眼放光。
而那邊的火手閻羅聽到沈淵稱讚他的人品醫德,肚子裏的火氣自然也是“呲”的一聲消去了大半。
此刻的沈淵扭過頭,小聲向程無愁嘀咕道:“其實我覺得這神醫的醫術,多半是被逼出來的,要是治不好,這江姑娘估計真能剁了他!”
聽了這話,程無愁姑娘也只能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低下頭悄聲說道:“我看沈先生你也能當個神醫。”
“就你這張嘴……能把死人都說活了!”
……結果到了最後,這個神醫也終究沒把這一大盤火腿全喫下去。
還是沈淵大發善心,見到神醫被撐得直翻白眼兒,生怕他給程無愁看病之前就趴在火腿上含笑而逝,於是沈淵挺身而出道:“我聞這火腿的味道,實在太過鮮香撲鼻,看卜神醫的樣子已經快撐死了,定是喫飽了,江姑娘能不能賞我幾塊嚐嚐?”
於是江姑娘立刻欣然答應,沈淵也在卜神醫感激的目光當中接過了剩下的小半盤火腿。
“果然味道不錯……”沈淵一邊喫,一邊長長地嘆了口氣。
其實江姑娘不明白,這世上的人大多如此。
即便是再難看的姑娘,若是有六七個男人追,那她也會變成搶手貨,甚至還會把這個醜姑娘培養成高傲的性格。
不過沈淵也真是喜歡這倆人的性格,每次他來到卜神醫的住處,都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部相愛相殺的愛情電影,只可惜沒機會經常見面。
……等到蜜汁火腿風波終於過去,卜神醫也進屋去給程無愁姑娘試了脈象,隨即這位神醫就是久久不言。
一般人最怕的有兩件事:一是看了病不說話的醫生,二是醫生說話拉長音兒……所以,見到火手閻羅沉吟不語,沈淵的心裏也是暗自打鼓。
沉吟了片刻之後,就見卜神醫忽然開口向程無愁問道:“姑娘這陰虛燥熱之症,必定是焦躁無比,你情緒怎麼樣?”
程無愁聞言輕聲道:“十二歲之前煩躁易怒,這四五年來倒是好多了。”
火手閻羅聽到這話,又嘆了口氣道:“若非這位姑娘心性過人,料也活不到這個年紀,三年前你就該死了!”
這個神醫說話,可是真夠嚇人的,把沈淵都給嚇了一跳。
他琢磨着神醫言語中的意思,卻是不由得暗自佩服。
可不是?
如果把這病換到普通人的身上,沒了程姑娘這份豁達嫺靜,說不定墳頭上的草都一房高了!片刻後就見火手閻羅又向着程無愁說道:“你最近開始練習內力,這很好,體內真氣充盈,血脈流動順暢,比燥熱之氣淤積在心脈裏要好得多。”
“所以你再接着往下練功,熱氣隨着血脈奔走,覺得越發燥熱就是正常現象,不用擔心,繼續練就對了。”
“我給你開個藥方,你照方子合成藥丸,每日服下一丸就可以讓症狀減輕。
此藥對這病療效不大,卻可以讓你好受許多。”
“然後……”火手閻羅想了想之後說道:“在這之前一定有醫生告訴過你,雖然手心腳心有如火燒般燥熱難受,可也不讓你去觸碰涼的東西。”
“這次你練了武功,這個禁忌就無所謂了,可以接觸一些涼爽的物品,讓身體舒服一點。”
聽到了這句話,程無愁姑娘立刻笑着點了點頭,顯然這位卜神醫對於治好病是沒什麼好辦法的,但對於他的病情卻瞭解得十分清楚。
而且人家還拿出辦法來緩解症狀,這也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隨即就見卜神醫接着說道:“不過那些冰涼的東西里,金鐵之物有肅殺之氣,水性寒涼,所以冷水和冰塊也不行。”
“可以用土性的東西,玉石就行。
拿小玉塊連綴成枕巾,躺在上面睡覺可以清心明目。
買四個玉鐲子,一手帶倆……”聽見這話,程無愁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時的火手閻羅看到這姑娘病情如此嚴重,卻是行若無事,甚至是面帶笑意,他也覺得十分佩服。
而這時的沈淵,卻不由得想起了《功夫》裏,那位倆胳膊上穿着大鐵環的洪家鐵線拳的娘娘腔傳人……不由得臉上露出了神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