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狂士 >第929章:天下才子何足論、宣府天策、淮揚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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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裏霎時間便靜默下來,就見梅觀林大人站在門口,大聲說道:“我要提醒諸君一句,我們要評判的不是誰最好,而是將來誰有可能更好!”

    “在這場考試之中,庸碌之輩兩千出頭,唯有一人正直敢言,難道他寫下這篇策論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有可能因此名落孫山?”

    “不管他策論中提出的論調是對是錯,終歸此人用過心思,足見智慧。

    爲國籌謀,足見忠心。

    不計得失,足見勇烈!”

    “這樣的人不取,你們是眼瞎了還是心瞎了?”

    聽到梅觀林大人這一通義正詞嚴的咆哮,只見屋裏這些副考官們立刻便一臉驚疑地沉默了下來。

    好幾天以來梅大人都是看着兩邊爭吵,他自己卻是從沒明確地表達意見,可現在這是怎麼了?

    居然梅大人的態度一下子就變得如此堅決,看起誰要是不把這章策論列爲頭名,簡直就像殺了他全家一般!主考官大人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於是大家連忙把所有的時文詩篇、策論卷子都彙總在一起,按照名次排列整齊……別的文章也就罷了,那篇讓他們吵了好幾天的策論,如今終於被放在了第一名的位置上。

    在這之後大家揭開封批,把每一場考試中排列在前面的卷子整理出來,以便將所有會試舉子排出名次。

    等到那篇策論的原本被翻出來,由考官緩緩揭去封皮之際,他這張桌子周圍立刻就被二十多位考官圍滿了。

    大家都想看看這篇害他們吵了這麼久的策論,到底是誰寫出來的。

    在封皮揭開的那一刻,桌子周圍的一圈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而梅觀林大人卻是負手站在了這篇策論的面前,他的目光就停留在卷首考生的名字上。

    “……沈淵!沈輕雲!”

    ……這一刻,梅觀林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背後的冷汗把衣服都溼透了。

    而在諸多副考官的面前,這位梅大人臉上的神情卻是平靜淡漠,一如從前。

    只見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指着卷子上那個名字淡淡說道:“白衣未登金榜,已有大功於國!此人有才能、有本事、有一身硬骨頭!”

    “我大明要的就是這樣的官員,庸碌之輩,要來何用?”

    說着梅大人轉身就走,在大家注視的目光當中,梅大人一邊轉身離開一邊沉聲說道:“抄錄金榜,放炮張貼!”

    眼看着梅觀林大人昂然而去,官廳裏這些考官愣了一下之後,隨就便飛快地忙活開來。

    ……此刻在文書廳裏的曹寶還不知道,自己的一場見聞和一番閒談,居然提醒了猶豫不決的梅大人,讓梅觀林猜到了策論的作者是誰,還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浪。

    當他們這些文書聽到官廳裏唱名抄錄,翻動卷子的聲音嘩嘩作響,這些人知道會試的最終結果,終於還是出來了。

    不過這一科的會元是誰,在這貢院大牆外的所有人,卻是一無所知!……沈淵他們這些人來到查樓裏面之後,見到裏面的佈置卻是讓人耳目一新。

    這查樓不像茶樓,他們一進去就看到隔着一個極其寬敞的大廳,正前方是一個大戲臺。

    在戲臺和入口之間的大廳裏,擺滿了橫四豎六、二十四張可以坐八個人的八仙桌,同時大廳的左右兩側還擺設着座位。

    甚至還有樓梯可以上到二樓,二樓的長廊都貼在左右牆壁上,分佈着一個個單獨的雅間。

    坐在上頭既可以品茶聊天,又能居高臨下看到戲臺上的情形。

    這二樓就像是後世電影院的二樓,看這意思就和最前排的座位一樣,都是最方便看戲的所在。

    沈淵他們四下一看,這裏已經是高朋滿座,儒生雲集,一桌桌全是圍滿了人在高談闊論。

    這裏邊的學生,大多數是以同鄉來劃分聚集在一起,各地的口音涇渭分明。

    桌上杯盤交錯,佈置着美酒佳餚,兩三百人或是竊竊私語或是朗聲談笑,聲音匯聚在一起,一片嗡嗡作響。

    眼下二樓的座位已經被人佔滿,前排也坐的全都是人,沈淵他們被查府的家丁領着,來到了後排邊角處的一張桌子上坐下。

    一張桌子是八個人,在他們之前已經來了三位,沈淵這怡園四傑和那個宣府書生,也和他們拼成了一桌。

    大家各自坐下,沈淵有意把那個出自宣府的布衣書生讓到了自己身邊的座位上。

    在這桌上另外的三位,聽口音似乎是山東一帶的考生,見到沈淵他們過來,也和後來五位點頭示意。

    沈淵拿起酒壺來,給那位宣府書生倒酒之際,就聽那三個考生正在談論這次的會試……在這個場合下,這個話題當然是免不了的。

    其中一位山東考生看起來人很機靈,消息倒是分外靈通,只見他喝了幾杯酒之後,臉上也是滿面紅光。

    他笑着對身邊的兩位同伴說道:“今科英才匯聚,有幾個來春闈的都是大有來頭,依我看這一科的會元,必在這幾位之中。”

    “你可算了吧!”

    這時他旁邊,卻有另一位山東考生搖了搖頭道:“場下莫論文知道不?”

    “古往今來有多少有才華學識的舉子,一到這春闈就是鎩羽而歸?

    淨有一輩子都摸不着進士門檻兒的。”

    “那你是孤陋寡聞了,”而這時之前的那個舉子也搖頭反駁道:“我剛纔說的這幾位,都是才華橫溢之人,論起時文可是比別人好上一大截,自然可以脫穎而出。”

    “而且我說的還不是一個,他們總不可能個個都不冒頭吧?”

    聽到他說的“冒頭”這個詞,把這幾位才子形容得跟蘑菇相仿,他身邊的兩個人也都一起笑了出來。

    這時的神童沈渙在旁邊聽得有趣,於是也向那位山東學生拱手問道:“不知道這位兄長所說的,這幾位才子都是誰?

    您說說,我們也長長見識。”

    只見這個山東學生拱手回禮連稱不敢,之後才笑着解釋道:“這一科據在下所知,有把握金榜題名的有三個。”

    “家在京師的北地第一學子燕雲舒、山西舉子薛天策、淮揚舉子沈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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