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妝一臉羞紅,遍身嬌軟。
好久沒見到沈郎了,她的心裏同樣又是期待,又是忐忑不安。
月光如水一般透過窗櫺照射進來,沈淵在椅子上坐下,孟曉妝隨即就乖巧地側身坐在了他腿上,兩人在椅子裏依偎成了一團。
沈淵當然不可能現在就吃了她,時機和氛圍都不對,但是他也知道孟姑娘和自己相互間思念盼望,這次的見面也是盼望許久。
所以正事兒談完了,再怎麼也要單獨相處一會兒,這對於他們雙方的心靈來說都是一種安撫和慰藉。
孟曉妝是屬於越有人的時候越大方,越沒人的時候越慫的那種姑娘……有時沈淵聽到她和藍姑娘蘇小棠她們開玩笑都喫驚,這丫頭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可偏偏到了這時候,姑娘就像是一隻待宰的小羊羔一樣,一下子周身的本事全沒了!……姑娘身上冷香浮動,沈淵端起了她的芊芊玉手,因爲從外邊剛進來不久,手指手心一片冷冷的。
兩個人也不說話,就在這如水在月光中依偎在一起,靜靜聽着對方的呼吸聲和心跳。
良久之後,孟姑娘在沈少爺的耳邊喃喃說道:“好舒服……真想就這麼睡着就好了。”
沈淵聞言輕聲附和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等咱們想個辦法離開京師,然後你就回家,咱每天想怎麼睡就怎麼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好!”
孟姑娘輕輕答應了一聲,雖然語聲微不可聞,但卻是堅決得很。
隨後沈少爺就覺得孟姑娘的兩隻手捧住了自己的臉,姑娘的俏臉兒吐氣如蘭,慢慢接近了自己。
舌尖冰涼甜潤,雙脣溫柔如水,孟姑娘的呼吸中隱隱帶着哽咽,沈淵暗自心疼,雙手不由得抱緊了姑娘的腰肢。
忽然沈淵在姑娘的袖子裏碰到了一盤繩索一樣的東西,他輕輕“嗯?”
了一聲,隨即就覺得懷裏的佳人放開了自己,靠在他的肩頭輕聲笑道:“鞭子……”“我說呢!原來那根鞭子,就被你藏在袖子裏!”
沈淵也笑了笑。
隨即沈淵的手就伸進了孟曉妝的衣袖……大明人的袖子可真好,寬敞暢通,和現代人的袖子相比,簡直就是高速公路。
本來孟姑娘也以爲沈郎的手是奔着袖子裏的鞭子去的,沒想到他卻迅速開過了站……孟姑娘閉上眼睛,輕輕地笑了笑,然後她在黑暗中挪動了一下嬌軀,讓通路更加寬敞……“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沈淵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爲什麼不同了……”此刻孟姑娘身上止不住地嬌顫,她喃喃自語地在沈淵耳邊說道:“如果沒有遇上郎君,藍姐姐想必會隨波逐流,任憑命運推着走。
小棠會不知所措,根本無路可走。
我和青丫頭也許會被壞人驅使,越走越錯……”“可是你不同,認識你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所以奴家一點不辛苦……使點勁!”
了一聲。
估計她們是通過時間上判斷,沈少爺並沒有對孟姑娘那啥。
等到沈淵進的牀裏,把外衣扔在外面的椅子上,大家一看到沈少爺臉上的壞笑,隨即便是各自躲閃。
“誰點的火你找誰去,別指望我……”藍姑娘一邊笑一邊往最裏頭鑽。
“累了……本姑娘今晚可在外邊跑了半宿。”
蘇小棠也躲得飛快。
“沒義氣!我打不過他!”
青丫頭被這倆人給擠到了外頭,一時之間無處躲藏,氣急敗壞地伸出雪白的小腳丫,往旁邊的被子裏踹。
沈淵在旁邊看着,一時間好笑得不行!……第二天一大早,東廠檔頭李恩在青竹苑被殺的消息就被送進了皇宮。
最先得到消息的當然是東廠督公李浚,其實按道理說,他應該是在事情發生後連夜就得到通知的。
但是沒奈何,李浚另一個身份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因此他日常是要住在皇宮裏的。
宮門每晚必須關閉,半夜裏開宮門這樣的事兒,除了天子的命令之外,當然是絕不允許的。
所以當一大清早就聽到了這個消息,督公李浚也是極爲震驚。
李恩是他最心愛的乾兒子,這是原因之一。
另外把暗殺的目標放在東廠檔頭的身上,這得是什麼人,有多大的膽子纔敢做出這樣的事?
李浚聽到李德和趙義的彙報之後,隨即沉着臉向他們問起了前因後果,包括整個案子發生的經過。
等李德他們說完之後,這位東廠督公隨即便陷入了沉默。
此時的李德和趙義跪在地面冰冷的青磚上,偷着看了一眼李浚鐵青的面龐,嚇得他們連頭都不敢再擡了。
這位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督公李浚,今年大概有六十歲上下,滿腦袋的頭髮卻已經全都白了。
他的身量稍微高一些,肩膀也寬,穿着一身整齊的太監服飾,坐在那裏卻是威風凜凜。
此時督公臉上皺紋密佈,嘴角兩側一邊一道法令紋,讓他的表情顯得十分陰沉。
奇怪的是他臉上雖然全是褶子,皮膚卻帶着嬰兒般的粉嫩和潤紅。
同時他的嘴脣也是鮮豔柔軟,這種蒼老也童稚,衰朽和新嫩交織在一起,生出了一種極度不協調的感覺,只要是稍微正常的人看見了,都會覺得又噁心又怪異!這位老太監已經提督東廠多年,心思深沉,手段狠辣。
從李德和趙義被嚇到魂不附體的樣子就可以知道,這老傢伙要是翻了臉,那可以說是想讓誰倒黴,誰就要倒黴到死爲止!於是,兩個役長在地上,把腦袋靠在地面的青磚上一動都不敢動。
過了良久之後,他們才聽到上座的督公淡淡地問了一句:“博覽會那邊不是李恩的管片,他平素裏也不愛亂串,那天去博覽會那邊喝酒,是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