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狂士 >第2267章:何去何從何其難、月下論道、沈郎一言
    這樣一來即便是勝了,自己也是慘勝,七萬女真部隊就算是折損一半,也會讓他的宏圖偉業中途夭折。

    在只剩下兩三萬兵力的情況下,那還提什麼爭霸天下?哪裏還有希望打下南朝的花花江山?

    因此東面無險可守的赫圖阿拉,此刻龜縮進三座城堡的杜松大軍,還有外圍不斷逼近的三支明軍部隊,全都是努爾哈赤的心腹大患!

    在這一刻,這頭老狼狠狠咬緊了牙關,然後他低垂着目光,看向了蘇子河面上那四條醒目的木筏浮橋!

    哼!想得美!

    此刻的努爾哈赤眼中寒光一閃。

    在他的心中,已經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堡壘中,那支黑衣明軍首領的心思!

    ……

    杜松安排好了防務,看着自己在界凡城中的中軍大帳,猶豫了一下之後,又順着山頂城牆一回到了吉林崖堡壘。

    等他一到了花將軍的營地,就看見篝火邊放了幾個馬鞍,地上鋪着毯子。那位花滿樓營官正在和王宣總兵躺在馬鞍上,一人手裏端着一個杯子閒聊。

    從那個杯子裏,正散發出一股古怪的香氣。

    見到王宣想要站起來,杜松擺了擺手示意他躺着不用動,然後杜松總兵也在一塊毯子上躺下來,將上半身靠在了馬鞍上。

    順手搶過王宣手裏的杯子,杜松喝了一口後還沒來得及往下嚥,心裏就是一驚。

    自己今天是左一驚來又一驚的,也驚得實在太多了……杜松苦笑了一聲,把嘴裏那口散發着濃郁香氣的東西嚥了下去。

    這東西甜膩中帶着苦味,而且還有一股異樣的芳香,中間夾雜着烈酒的針刺感,一入口便覺得濃郁之極。

    甚至嚥下去的時候,都帶着一股花蜜般的粘稠感,這東西混合着烈酒的刺激在喉管裏緩緩流淌之際,杜松舒服得長長鬆了口氣。

    接連兩口將杯中之物飲盡,杜松只覺得兩頰餘香不盡,渾身上下都是暖烘烘的血脈奔流,這才把空空的杯子還給了王宣。

    然後他滿意地哼哼了一聲,半睜半合着眼睛說道:“花……營官?”

    “你手裏怎麼總是有這麼多好東西啊!”

    “你是不是想說,就我這人,看着不像什麼好東西?”這時沈淵一邊笑着,一邊大口喝着用烈酒融化的巧克力。

    旁邊的那位大胖子王宣聞言,他是生怕自己笑出來,引起面前這兩位爺對自己的誤會。所以盡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保持一本正經的狀態……忍得非常辛苦。

    “不問了……咱們應該幹什麼?”杜總這句話問得倒是異常輕鬆,而王宣立刻意識到,這是杜松總兵在向花滿樓營官問計。

    這次的詢問可不同於之前的幾次,杜松總兵顯然是在問:自己剩下的這兩萬多大軍,應該何去何從?

    所以這可不是某場仗該怎麼打的小事,而是繼續進兵的大策略!

    由此可見,這位杜松總兵已經對自己的花兄弟極其相信,而且充滿了信心。此刻的王宣不由得鬆了口氣,看着手裏的空杯子,他心裏還有點意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經過這兩天的事他也看出來了,只要聽這位花兄弟的話,就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而且說不定還能打一場大勝仗。

    杜松總兵的態度總算有所轉變,讓王宣心裏暗自慶幸,他隨即就把目光轉向了旁邊的花滿樓。

    而這時的沈淵也意識到了杜松總兵態度的變化,心中暗自感嘆了一句……真特麼不容易!

    經過了連番大戰,搭上了這麼多戰士的性命,自己終究還是把這位總兵大人降服得服服帖帖。

    終於不用再眼睜睜地看着這臭棋簍子下棋,一邊心疼一邊着急了!

    想到這裏,沈淵招了招手,隨即從遠處的黑暗裏一個人快步走了過來,在這幾位大人的面前行禮。

    杜松擡眼一看,來人正是那位錦衣衛千戶郭淮。這個時候把他叫過來,杜松知道花營官必然有他的用意,於是就把目光轉向了沈淵。

    這時的沈淵緩緩說道:“從明天開始,敵酋努爾哈赤勢必揮軍猛攻界藩山上的三座堡壘。”

    “咱們守住這三座堡壘,短時間內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場大戰的勝負,卻不僅僅取決於咱們和努爾哈赤雙方而已。”

    “嗯?”聽到這話王宣頓時就是一愣,他心說:不取決於咱們和努爾哈赤?這話是怎麼說的呢?

    就連杜松總兵的眉宇間也露出了一絲疑惑,就見這時那位花滿樓營官悠閒地靠在馬鞍上,出神地注視着篝火說道:

    “界藩山上咱們死守不退,努爾哈赤強攻不止,雙方這一場大戰終究還是要分出個勝負。”

    “可是咱們現在手頭上就有個辦法,讓這個勝負的結果儘快出現,而不是等咱們被打得彈盡糧絕,沒有絲毫生路的時候才知道。”

    回頭看了看杜松和王宣詫異的眼神,沈淵笑了笑說道:“所以咱們現在的形勢是:敵人攻不進來,咱們也打不出去。”

    “咱們手上的軍隊數目還不到人家的一半,一旦出了堡壘,被打得全軍覆沒也就一天的事。”

    “我手上的兵雖然戰鬥力還行,但是人數太少,要是在野外迎敵難以影響全局,更制止不了關寧軍的潰散……這一點杜總兵應該清楚得很。”

    當沈淵說到這裏的時候,杜松的老臉忍不住一紅。

    他當然清楚,要是離開了這三座堡壘,自己的兩萬多軍兵在女真兵六萬五千多人的衝擊之下,會變成什麼德性!

    可是這位花營官帶領的五百黑衣軍也太少了,甚至連防守這三座堡壘都難以鋪滿!

    要是放在從前,杜松聽見手下的部將說出這種話,早就暴怒而起了,但是現在他卻是一點火都發不出來。

    畢竟人家花營官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而且之前的戰鬥也證明了這一點。這時沈淵的臉上卻毫無尷尬之色,就見他繼續說道:“所以四路大軍進兵時預定好的決戰之地,現在已經改了。赫圖阿拉不再是重點,兩軍勝負的關鍵所在,就在

    薩爾滸。”“因此另外的三支大軍,他們的進兵的目的地,之前有的是赫圖阿拉,有的是尚間崖,有的要去堵截努爾哈赤的後路,現在都必須得改一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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