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狂士 >第44章發舞如蛇夜風勁、血債1身、霓裳1襟
    第44章:發舞如蛇夜風勁、血債一身、霓裳一襟

    崇王爺並不笨,聽到了這番話之後沉思了良久,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看來那個沈淵,心機智謀遠遠勝於你我,”王爺陰沉着臉對藍姑娘說道:“既然如此,就再聽他一回。”

    “這一次本王看着他到底想怎麼做,看他有沒有本事把我的羽棋找回來”

    等藍姑娘如釋重負地從王爺的內宅離開後,她久久地站在廊檐下,手扶着柱子沉思了半晌,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一路走出了王府,她徑直向着江都縣衙而來。

    想找到江都縣衙裏放屍首的地方,一點都不難,只管向着味道濃郁的地方走就是了。好在今天晚上夜風猛烈,這股屍臭味並不重。

    藍姑娘有意地沒有走大門,而是從院落的西面輕輕越過了院牆。當她身軀縱越在空中的一瞬間,已經看到了院落裏的情形。

    院子中間擺着十七具屍體,廊檐下還有一個活人沈淵

    利用花木隱藏着自己的身形,藍姑娘小心翼翼地不讓腳下的樹葉發出聲響。當她慢慢地來到了院落中心附近後,就在一叢茂盛的花樹後藏住了自己。

    隨即她就見到月光下的沈淵,如長鯨吸水一般飲下了碗中酒,然後大罵了一聲

    “我艹你大爺”

    這一嗓子把藍姑娘嚇得全身一震,還以爲自己被發現了。然後當她看到沈淵陷入了沉思中,這才又放下心來。

    此院落中樹影搖動,屍臭若隱若現,沈淵坐在檐下低眉沉寂,就像一尊睡去的彌勒。

    不知他在想什麼,這年輕人就像深淵一般難以測度

    陡然間,沈淵“砰”的一聲在桌案上敲了一記,又把藍姑娘嚇了一跳。然後她聽到沈淵居然開口唱起了一首奇怪的曲子:

    “屋檐如懸崖,風鈴如滄海我等燕歸來”

    這一聲渾樸厚重,蒼涼悲愴,一句就不知勾起了藍姑娘多少沉眠的記憶、泛起了她舊日的傷痕。

    歌聲猶如醇酒,霎時醍醐灌頂

    這個男人究竟經歷了多少人世悲歡,看透了多少人情冷暖,他才能唱出這樣的味道

    耳聽得沈淵“砰砰”地敲着酒碗,一高歌蕩氣迴腸,漸趨高亢。藍姑娘的心神也漸漸被拉入了另一個世界,她的心潮就像夜風般不住盤旋激盪

    陡然間

    就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了來。

    藍姑娘的全身剎那間變得冰冷在院子當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

    就在那十七具屍體中間,多了一個站立的黑影,讓藍姑娘差點兒以爲那是其中的一具屍體,猛然活了過來

    這個人身穿着一身黑衣,身材玲瓏有致,似乎是個女人。

    她過腰的長髮披散着,被夜風中吹得猶如黑雲狂舞、墨蓮怒放,完全看不到她的臉

    “我等你好久了”

    半醉中的沈淵,帶着莫測的笑意看着這個女人,直到這女子的口中說出了一句話:

    “居然敢擺弄我的東西你想死”

    沈淵帶着七分酒意笑了笑道:“就知道你受不了我這招我既然找不到你,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來找我我聰明不”

    在這一刻,藍姑娘的心裏就像閃過了一道驚雷,她的心神剎那間就被照亮了

    在瘦西湖邊,沈淵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她終於還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原來那個殺人者的行徑落到了沈淵的眼裏,究竟還是被他找到了破綻。

    而且他從今天中午開始,就不再被那個殺人者牽着鼻子走了,而是主動設下了一個圈套,終於把兇犯引到了自己面前

    那個殺人者殺人藏屍,而不是將這些屍體毀去,就說明她極其重視這些屍塊。沈淵要做的不過是把自己身邊所有的人全都遣走,故意給那個殺人者留下一個可乘之機就行。

    之後他只要把那個殺人者十分看中的物品,也就是那些屍塊放在院子裏來回擺弄。這個兇犯就再也無法忍耐,自己跳出來這個算無遺策的沈淵

    其實藍姑娘不知道,沈淵決定今天把殺人者引到此地,還有另一個原因今天正是月圓之夜。

    根據後世的統計結果,滿月不但可以影響海水的潮汐,也能影響變態殺人者的情緒。在月圓之夜的晚上,很多殺人者都無法壓制自己的心潮。

    由此可見月圓之夜、狼人出沒的傳說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沈淵正是抓住了這個契機,一舉把這個案犯引到了自己面前

    對面黑衣女子一言不發,一步步慢慢前行,走到了沈淵前方一丈之地在這一剎那間,沈淵竟然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她竟然是死去的雲霓夫人

    那個曾經鮮活美豔的廟祝媳婦,那個身中五刀,被人一刀封喉的夾道女屍。

    那個臨死前依然怒斥殺人兇手,身受刀傷也不肯屈服的女子,她竟然活着站在了沈淵的面前

    在這一刻,藍姑娘的身體簌簌而抖。

    她在彌勒像肚子噴涌屍體的那天,曾經親眼見過院子裏中雲霓的屍體。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殺人兇犯居然是她

    “你不是雲霓,”這時沈淵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當年調戲過她還捱過她的巴掌。”

    “雲霓沒有你這樣的武功,也沒有你身上這股邪異的味道,你到底是誰”

    “其實我也當過一段時間的雲霓”

    這時,那黑衣女子慢慢地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尺餘長的短劍。她仰頭看着天上的明月,淡淡說道:“我們姐妹倆是一胎所生,從小到大都是一模一樣。”

    “那倒是怪了”沈淵聞言眼中寒芒閃動,向着這女子問道:“既然是兩姐妹,你們兩個又怎麼會變得這般截然不同”

    “你想聽的話,就告訴你也無妨。”這時那女子冷笑了一聲:“讓你死個明白。”

    隨即就聽她毫無感情的聲音沉沉說道:“嗯那是七八年前,我家遭了水災,大家喫樹皮、喫觀音土,到後來餓得不行就開始喫人”

    “那年我跟雲霓十一歲,我們的姐姐雲錦十六歲。在逃難的路上爹媽全都餓死了,又被人剁碎了放在鍋裏,煮成了肉塊。”

    “要不是我們姐妹三個跑得快,也早就變成了饑民口中的肉”

    “後來我們三姐妹的藏身之地被人發現,眼看着我們就要被人從土洞里拉出來。外面的大鍋裏翻着水花。”

    “我現在還記得那一雙雙瞪得通紅的眼睛,還有吞嚥口水的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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