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行,不過別折騰太久”
那個大夫纔剛說完這句話,就見吳六狗笑着說道:“那咱們走吧趁着妞妞的味道還在”
看到吳六狗這副樣子,沈淵的心中也是暗自感動,秦玉龍和秦玉虎這時更是感激得眼圈發紅。
這個大鼻子吳六狗,真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他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忘去追尋妞妞的蹤跡。
於是藍姑娘一聲令下,她帶來的商鋪夥計趕緊到外邊買了一扇門板,還有枕頭和被褥。
他們把吳六狗輕輕放在鋪好了褥子的門板上,然後蓋上棉被穩穩地擡上他就往外面走。
很快他們就擡着吳六狗,到了之前他被打傷的地方。
隨即這個大鼻子嗅探了妞妞的味道後,他們這支隊伍就浩浩蕩蕩地順着長街往南走。
一出了揚州城,外面是一片寬大的城廂。
這裏跟城池內的景象也差不多,街道兩邊是林立的店鋪,人羣熙熙攘攘地往來如織。
眼看着吳六狗躺在門板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指示着方位,沈淵的心裏卻在暗暗擔心。
此處的人員這麼密集,吳六狗的狀態還差到了這般地步,他真的能順着味道,找到那個妞妞姑娘嗎
“我記得你說過,”沈淵一邊走一邊向着秦玉虎問道:“你侄女妞妞和龍小羽的歲數差不多大小,今年她還不到十二是不是”
“就是啊我那個侄女乖巧漂亮,全家人都喜歡她,”秦玉虎眉間帶着隱隱的怒色,點頭答道:“這次讓我抓到那些拐賣孩子的奸賊,看老子一刀一個把他們殺個乾淨”
沈淵聞言,又向着秦玉虎問道:“那你說的那顆紅色的大藥丸子,居然叫九牛二虎
怎麼取了這麼個奇怪的名字”
聽到這裏,秦玉虎苦笑着回答道:“我師父這人特立獨行,半生遊戲風塵,從不爲任何事所束縛,只要跟他有關的事,沒一樣兒是不奇怪的。”
“那個藥丸子裏,配置了許多珍奇藥物,據師父說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煉成的,所以才取了那麼個名字。”
“吳六狗兄弟幸虧碰到了我師傅,先給他推血過宮,清除了內臟的淤血。
又用九牛二虎這樣珍貴的藥物治療他的傷勢,不然他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還在兩可之間。”
“說得也是,”聽到此處,沈淵也點了點頭:“等回頭見了你師父,我無論如何也要向他重重道謝”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隨即他們就發現,周圍的行人居然正在驚慌失措地紛紛走避,好像是前面出了什麼事沈淵踮着腳擡起了頭,越過街上行人的頭頂向前方看去。
只見長街的中心,似乎站着一個背影隨即沈淵就聽到旁邊的秦玉虎失聲叫道:“那是我師父”
“啥
那個老乞丐”
那老乞丐背對着沈淵,他身穿着一件破舊的褐色麻衣,露出了黝黑的皮膚。
可皮膚下的筋骨卻猶如銅澆鐵鑄一般結實。
此時長街上風勢漸起,那老乞丐卻是須發如戟,站在那裏穩如泰山,威如獄海此刻他身上的氣勢,沈淵只有在即將陷入狂暴的犀牛身上才能看到。
他不由得心中暗自讚歎就看這氣度,此人的功夫在大明朝只怕也是屈指可數就算王府夏侯商那樣的人,厲害是厲害了,可是身上的氣勢一味陰狠,卻哪有這股磅礴浩然之氣
這時旁邊的秦玉虎卻失聲說道:“我從來沒看見過我師父這般認真這是遭遇強敵了”
“趕緊過去看看”
一聽到老乞丐這樣的奇人,居然有可能當街動手,沈淵怎麼能放過這樣的場面
他讓人擡着吳六狗,和藍姑娘蘇小棠秦玉虎他們一起,又奮力向前擠去。
在揚州城外,甕城有如兩條臂膀一左一右環抱着城門。
這時老乞丐面對的長街前方,在兩道甕城中間的缺口處,一位白衣僧人正緩緩走來。
這僧人身上穿着一身素白的僧衣,卻是有如月光映照一般,透出了瑩白色的光。
此刻他身上衣袍飄飛,一路走來之際猶如行雲流水,步履間的那股流暢和從容,讓沈淵幾乎以爲自己看到了慢鏡頭。
那是個極其英俊的年輕僧人,頭上光可鑑人,上面還烙着戒疤,大約還不到二十歲年紀。
再看他臉上,每一處線條都是挺直硬朗,可是組合成的這張臉,卻有一股奇異的柔和感。
一看到他的樣子,沈淵就嘆了口氣這樣的帥哥,在後世就是屬於那種不用任何演技,都能當影帝的類型看這個年輕僧人的樣子,十足就是少年時代的金城武,帥到只能用“令人髮指”這樣的詞來形容。
而這時,看到這個身穿素白僧衣的年輕僧人,秦玉虎卻是當即臉色大變“你認識他”
沈淵用胳膊肘捅了捅秦玉虎。
還沒等秦玉虎回答沈淵的問題,他就聽到身後的蘇小棠說道:“此人是江湖一大害,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之的公敵”“他叫情僧妙蓮。”
“我去聽他這個名兒,就像採花賊啊”
沈淵驚愕地看了一眼遠方走來的那位情僧妙蓮,詫異地說道:“就他這樣的還用採花”
“女人看到他,不當場撲上去開飯就不錯了”剛說到這裏,沈淵就覺得自己一左一右的肋下,同時被兩個手指頭一杵蘇小棠和藍姑娘還挺有默契秦玉虎皺着眉頭說道:“這個妙蓮在雲州大慈寺出家,小時候據說是個棄嬰,被大慈寺方丈苦悲法師收爲弟子。”
“那苦悲法師佛法精通,人品厚重,少年時曾經以一路“折枝驚蟬劍”名動武林。”
“可是他這個棄嬰弟子卻是狼心狗肺,學業有成之後,居然暗害了他的授業恩師苦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