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賈總巡破案不行,對於揣測上官的心意卻是下過一番苦功的。
趙宏圖的這番話一出,就把賈總巡嚇得汗流浹揹他口中連連稱是,恭順地轉身走出了府衙花廳。
等他出去以後,被涼風一吹,賈總巡就覺得後背上的汗水一片冰涼他隨即就在心裏暗罵了沈淵一句“這小子,還不是什麼都沒查到
可是他卻平白無故得到了趙大人的賞識,他孃的還讓我跟他學”
“讓我跟他學什麼
老子就不信破不了案”
此時賈總巡咬牙切齒地站在院落當中,面目猙獰地開始轉心眼兒想着主意沈淵回家的時候,書童龍小羽已經帶着銀子和隨從,再次向着蜀岡那邊出發了。
秦玉虎依然還沒回來,沈淵讓大家準備好了外出穿的厚重衣服,卻並沒有讓大家立即出門。
他好像是在等着什麼,卻是分外悠閒地找出了幾塊硬紙板,先是在上面畫上了各種線條,然後把硬紙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折着玩兒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大家喫完了中飯,就聽着外面的院門響,秦玉龍從外面走了進來。
只見他雙眼熬得通紅,似乎從昨天夜裏到現在就沒睡過覺,就連手上幹活時蹭上的污漬都沒來得及洗下去。
這個疲倦之極的漢子一進屋,就把一個小小的包裹遞給了沈淵,沈大少爺往包裹裏看了一眼,隨即就命令大家穿衣服出發這次一行人中沒有了秦玉虎,趕車的卻換成了另一個人,就是沈淵家中的保鏢趙原。
除此之外,在車廂裏邊除了藍姑娘蘇小棠和朱常津之外,還多了一個又侷促又害羞的小姑娘,就是趙原的女兒趙小尋。
“我娘”等到馬車一動,趙小尋姑娘幾番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向沈淵說出了這兩個字兒。
在趙小尋的提醒之下,沈淵搖了搖頭說道:“我這次讓你爹出船,也許會跟人動手。”
“我聽說你的功夫不錯,操船的手藝也行,所以這次才讓你跟着去。
你娘不會武功,還是算了吧”
“出船
跟人動手”
這時車裏的幾個人聽見了沈淵的話,同時驚詫地看向了這位沈大少爺蘇小棠姑娘“啪”的一聲抓住了沈淵的胳膊,驚奇地向着他問道:“你打算自己去查探那個惡虎灘
那怎麼能行”
“他纔不會呢”
蘇小棠身邊的藍姑娘想了想之後卻是定下神,向着蘇小棠搖了搖頭說道:“要是這麼危險的事兒,他不會帶着世子和小尋姑娘一起過去。”
“哦”蘇小棠一聽,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旁邊的朱常津眼睛亮了一下,聽到了藍姑娘的話,他的肩膀又氣餒地往下一垮。
這小子隨即納悶地向沈淵問道:“那您是打算幹什麼呀
還得開着船去”
只見沈淵笑着說道:“既然咱們明知道惡虎灘有問題,當然要把裏面的事搞個清楚再說。”
“所以我昨天編好了一套說辭,一大早就讓秦玉虎回到清風寨去了。”
“惡虎灘上的那個寨主李昌,不是還欠着清風寨寨主張清一筆銀子嗎
我讓秦玉虎去想辦法調動清風寨,去惡虎灘上要賬。”
“到時候咱們只要躲在旁邊看着,那島上的底細不就可以瞧得清清楚楚”“原來是這麼回事”
蘇小棠一拍大腿,驚喜地說道:“你這壞蛋真是聰明,居然連這樣的招數都想得到”
“下回高興的時候,拜託你拍自己的大腿,”這時沈淵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腿說道:“不然的話,當心我哪次驚喜萬分的時候,我可要伸手過去拍你了”沈淵這句話說得蘇小棠姑娘羞不可抑,剛纔這丫頭確實是心情激盪之下,沒留神拍錯了腿。
就連車廂裏的小尋姑娘,都在抿着嘴偷偷地笑。
這個小姑娘此時心中正暗自想道:原來沈少爺對他每一位下屬都是這般和善親切,少爺可真是世上難尋的好人眼看着他們的馬車一路來到了自家的碼頭上,然後就在泊位上找到了趙原自己的那條船。
趙原拿起竹篙,將這條船撐進運河之際,這位船老大的心中也不由得暗自感慨。
不久之前,他還是每天撐船度日的一名船伕,可他現在卻是扛着兵刃,陪着他們的沈家少爺做大事。
人生際遇之奇莫過於此,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思前想後,心裏都是激盪不已就在他們的船隻進入運河之際,與此同時。
在清風島上,秦玉虎也見到了島上的那位寨主“花柳病張清”。
張清見他派出去四個人,卻只回來了一個,不免大爲驚奇。
卻沒想到秦玉虎一見寨主,便“哇”地一聲,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怎麼回事
你先別哭,趕緊說發生什麼事了”
張清一見秦玉虎的樣子,就知道準沒好事,於是連忙催問。
秦玉虎一邊哽咽,一邊向張清寨主咬牙切齒說道:“昨天小的奉命,去查揚州城裏的買賣到底做不做得,原本還一切順利。”
“小的跟另外三位兄弟到了我東家那裏,經過一番小心探查,發現那邊正在準備頭七,家裏你來我往的十分混亂。”
“那些值錢的玉器,他們家因爲擔心人多手雜被人偷走,所以都被東家的家裏人收藏起來了。”
“我們這幾個兄弟一商量,應該趕緊回來給寨主報信兒,這筆天降的橫財,簡直就像白給的一般”
“只要寨主領着人馬過去,拿到那些寶玉真是比探囊取物還要容易,可偏偏就在這時候”聽到秦玉虎的話鋒一轉,寨主張清的心立刻就揪揪到了一起只見秦玉虎面露憤憤不平之色,向寨主繼續說道:“我們幾個人正想回來給寨主報信兒,卻見到有幾個漢子,也在我們東家的院落附近徘徊,等我們過去一看,您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