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樣子,這位老野仁兄居然三招鬥敗了趙原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出招跟往常大有不同。
“因爲他這十來天,都在操練跳蕩山那三個人”
這時另一個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妙蓮大師走進了院落當中。
妙蓮和尚看了看風傾野說道:“我讓你跟他們仨人練功,你當是爲了操練他們
我是爲了練你”
“啊”
這時的風傾野和趙原全都傻了眼。
在這十來天之內,風傾野確實是拿着大鐵棍子,在院子裏追着跳蕩山三人組打來着。
妙蓮爲了防止他們跑得太遠,甚至還用白灰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圈。
當時的場景真是慘烈之極,風傾野的鐵棍子追得這仨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是往天上飛,就是往地下滾。
兔滾鷹翻,抱頭鼠竄都不足以形容當時的場景,風傾野的大鐵棍子,追着那三個哇哇大叫的傢伙,棍影就像鬼魂一樣往他們身上招呼之前妙蓮和尚曾經提醒過這三個人:“老野的大鐵棍子異常沉重,只要捱到人身上,就是骨斷筋折。”
所以那三個傢伙拼命逃竄之餘,風傾野也在時時刻刻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
因爲他也怕打死了自己人,所以他得保證時時刻刻、每出一招都能把鐵棍收回來、或是改變方向,免得真把人給打死了所以十幾天下來,他的力道雖然沒有增強其實也不用增強了,就以他那根大鐵棍子來說,絕對是打上誰誰死。
但是他的控制力卻提高了不是一星半點,所以趙原的鐵槍再想找他的棍子格擋,卻是找不着了“原來如此”
此刻風傾野和趙原都聽明白了,沈淵也在旁邊暗自點頭。
這樣的結果,其實沈淵也沒想到。
這位妙蓮和尚真不愧是武學宗師,他的一舉一動裏都飽含着深意。
誰能想到那仨傢伙躲避攻擊的身法,越來越靈便的同時,訓練他們的風傾野居然進步比他們更爲神速家裏有了這個和尚,看來武力的事是用不着自己操心了。
想到這裏,沈淵眉飛色舞地向着妙蓮和尚笑了笑。
說到那個跳蕩山三人組,現在那仨傢伙正在牆角上坐成了一排。
在他們面前的地面上,大大小小不重樣得擺了得有七八十把鎖頭。
他們正在愁眉苦臉的噼裏啪啦練習開鎖,這是秦玉虎給他們留的功課。
這三個人因爲武功和性格的緣故,在這個團隊裏負擔的任務並不像風傾野那樣,需要上陣大砍大殺。
所以這些開鎖盜洞、偷聽化妝一類的本事,在他們最近的功課裏佔了很大一部分。
於是這三塊料跟着蘇小棠學暗器,跟秦玉虎學那些盜賊的本事,跟妙蓮和尚學武功,還要被風傾野追得雞飛狗跳,這仨人身上的本事也在“噌噌”地見長。
可是由於他們的性格原因,一般不管學了啥,那些本領到了他們的身上多少都會有些走樣兒自然是朝着更缺德的方向發展。
同時這仨人身上的缺德招數,也在向着沈淵的團隊中擴散就像是霍老四手裏萃取了巴豆大黃蓖麻油三種精華的瀉藥,龍小羽就偷偷地要了一大包過去。
還有霍老四手身上的妙手空空之術,蘇小棠更是興致盎然地學了個不亦樂乎。
現在小棠每天拿沈淵當成練習目標,弄得沈淵身上的東西一會兒丟這個一會兒丟那個的。
還有柳小智潛心專研的易容術,那天他把龍小羽化妝成了個小丫鬟,還把藍姑娘給嚇了一跳,以爲院子裏來了個外人。
現在這三塊料開鎖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尤其是柳小智,只聽得他手上嘁哩喀喳的一通響,被他打開的鐵鎖就叮叮噹噹的往地上掉。
一邊練習,這三塊料居然還在一邊聊天兒看來他們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師了。
沈淵笑了笑,正想回到屋子裏去看一會兒書,結果卻看到風傾野在那裏活動身體,趙原卻提着鐵槍坐到了臺階上。
看趙原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沈淵笑了笑,撩起袍子坐在了他的旁邊。
“你不是幹這個的知道不”
這時的沈淵向着風傾野擡了擡下吧,而趙原卻看了沈淵一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沈淵淡淡地說道:“風傾野就一門心思地練武,而你卻要學習兵法佈陣、羣體心理,還有官場上那些要訣,你還不明白我要讓你幹什麼嗎”
趙原想了想之後說道:“您想將來讓我帶領護衛隊”“錯”
沈淵看了看趙原,搖頭說道:“在你學成之後,你將會離開咱們的隊伍加入大明軍隊,成爲一個軍中武官。”
“所以你的武藝,只要能保證帶兵衝殺,身先士卒也就夠了,用不着練得像風傾野那麼瘋。”
“武官”
趙原此刻猛然間瞪大了眼睛:“您說讓我當武官”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還一直以爲沈少爺是讓他帶領衛隊、保衛少爺和票號呢。
卻沒想到沈淵給了他這樣一個回答。
當他想了好久之後,才驚訝地轉頭看向沈淵。
趙原這個人和風傾野不同,他的心智堅韌,生性質樸,同時也不乏機警和聰明。
沈淵把他從一個運河上的船伕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出生於武將世家的趙原當然能感覺出來,自己的水準正在與日俱增,卻沒想到沈淵竟然打着讓他從軍的主意“沒仗打啊”
趙原哭喪着臉皺了皺眉頭說道:“屬下到了軍中還不悶出毛病來
哪有在少爺身邊鋤強扶弱有意思”
“誰說沒仗打”
沈淵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了趙原。
他的表情一片淡然,可是趙原越看沈淵的眼睛,就越是膽戰心驚。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慢慢地瞭解了這位沈少爺。
老王爺都稱呼他爲“勝天半子沈輕雲”小沈先生每發一言,無有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