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狂士 >第601章:十載長歌無人應、心如烈風、漸至無聲
    “好嘞!”

    兩個鼓樂手覺得有道理,就分別接過了一把短刀。

    然後他們一轉身,手裏提着刀還沒等往下劈,卻又愣了一下,兩個人相互之間看了一眼。

    隨即兩人全都一臉狐疑地向着霍老四的方向看去……他們心中暗道:這傢伙怎麼回事?

    他平白無故的在腰裏別兩把刀幹啥?

    一場轟轟烈烈的劈門大戰過後,沈家的諸位連忙收拾院子設擺宴席,根據他們的經驗,很快那些道賀的賓客就會如約而至。

    ……此刻在徽商會館旁邊的沈家大宅裏,沈玉臺打開了衣櫃後,卻愣在了原地。

    那件在他十六歲那年就已經做好,這麼多年也沒能穿上的斕衫,正靜靜地掛在他的眼前。

    這件衣服曾經被沈淵拿到太平巷那邊的家中,用來激勵自己鑽研學業,在考試之前又被沈玉臺重新帶回了家裏。

    如今他看着這件魂牽夢繞了二十多年的衣衫,沈玉臺覺得天旋地轉,忍不住熱淚盈眶!原本他已經放棄了希望,原本他所有的堅持,都是因爲他的人生已經再沒有別的目標。

    二十年被人輕視和羞辱,無數次被人在身後指指點點,那些冷言冷語甚至出自自己家人的口中,連那些晚輩都拿他不當人!“如今……我是秀才了!”

    “我可以挺着胸膛說,我沈玉臺是個讀書人!”

    “我終於……拼到了這一天!”

    看着這件斕衫,沈玉臺緩緩地坐在地上,他慢慢地哽咽,漸漸地老淚縱橫!……直到外面有人敲門他才收住了眼淚,等到他擦乾淨了臉關上衣櫃之後,他才走過去打開房門。

    隨即他就是一愣,外面居然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消息要不要這麼靈通?

    我這衣服還沒來得及穿上呢!這沈玉臺哭笑不得地看着這個媒婆眉開眼笑地往裏走,一邊還大聲嚷嚷道:“哎呦~這回您可是秀才了我的沈爺!”

    “該着您是鴻運當頭,居然連續三場都被您考過了,說不定將來真的能中個舉人吶!”

    “哪怕就是考不中舉也沒關係,就憑您這個秀才的身份,在衙門裏抄抄寫寫當個文書,那也是人上之人!”

    “我手裏正好有個姑娘,又會過日子又會持家,雖然說歲數大了點兒,長相也一般,但好歹是坎兒新坎兒新的大姑娘家啊!”

    “你起開吧!”

    看到這個媒婆的樣子,沈玉臺就是一皺眉頭。

    在自己落魄的時候,像她這樣的勢利眼每每當着自己的面翻白眼兒,在自己的背後吐口水,何曾對自己有過半分尊重?

    如今自己剛剛考中秀才,好麼她倒是頭一個竄出來了!自己這邊還有更重要的事呢!這個秀才功名是人家沈淵連拉帶拽,硬生生把自己給拖上去的。

    如今他侄兒中了案首,自己正應該趕緊過去祝賀纔是。

    走之前他還要換上這身斕衫,甚至不是爲了自己的榮耀,而是爲了讓他那個侄子,看一看,心裏高興高興!於是沈玉臺沒好氣地說道:“我還要換衣服呢,你不走我可就脫了啊我跟你講!”

    ……此刻在沈淵家中,正是一片熱鬧奔騰。

    老爹沈玉亭升官之後,下屬官員更是車載斗量,就光是這寫賀喜的人就比往常多了幾倍。

    更何況樁會焦六爺、打行兩姐妹、徽商沈氏一家、巡撫趙宏圖、伯爵府李域、要不是沈淵新買了一個院子,來的人只怕站都站不下。

    眼看着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這時小王爺朱常津才珊珊來遲,沈淵見他來得這麼晚,倒是十分納悶。

    往常這傢伙不管有什麼事兒,通常都是頭一個竄上來的,怎麼這次居然落後了?

    此時朱常津這位英俊的崇王世子穿着一身華服打扮,倒是比平時隆重了許多。

    這誰他走進大門之後,便向着沈淵這邊走來。

    眼看着衆人讓開道路,朱常津來到了沈淵的面前,大家就見他居然一撩袍袖,單膝跪地!這位小王爺抱拳行禮,臉上帶着笑意說道:“弟子朱常津恭賀恩師高中案首,奪得小三元!”

    “我的天!”

    就這一聲弟子一句恩師,差點兒把滿院子的人全都驚掉了下巴!“啥時候的事啊?”

    大家的心中全都驚愕萬分地想道:“崇王世子居然認了沈少爺做老師?

    好傢伙這回少爺有了這般門第顯赫的弟子,那真是天下大可去得!”

    要說在這古代,拜師這件事可不是隨隨便便說的。

    往往師徒關係就代表着一個人前途和發展,更是決定了站隊和陣營,甚至可以說足以影響一生的仕途。

    因此朱常津今天的表現,無疑是代表了王府的態度,也可以說從此小王爺朱常津的命運,就和他的老師沈淵拴在了一起!“弄得這麼突然,這是老王爺的意思?”

    沈淵走過去一邊笑着扶起朱常津,一邊在牙縫裏小聲地問道。

    “其實兄弟的心裏,早就當先生是老師了!”

    這次朱常津的神情倒是分外鄭重。

    看來不管他老爹和爺爺是怎麼想的,他本人倒是對拜師這件事義無反顧。

    “那就好,以後我罩着你!”

    沈淵把朱常津扶起來之後,笑着說了這麼一句。

    朱常津雖然不太明白這句話,但這裏邊的意思他卻是明白的。

    一時間院子裏的衆人都是讚歎不已,話說這一對師徒其實年齡也差不了兩三歲,朱常津也長成了成年人的身量。

    如今這師徒二人站在院落當中,當真是一個金玉其外,一個玉樹臨風……這句話這麼刻薄,一聽就是小七爺說的。

    今天的小七爺依舊一身落寞潦倒,穿上新衣服也像個要飯的,跟今天這樣歡騰的環境格格不入。

    如今他就坐在往常的牆角邊,大家都得了賞錢,他也得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

    看着院落中歡聲笑語的衆人,這小子喃喃自語地說道:“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過風流覺,把五十年興亡看飽!”

    而這是在他旁邊,一腦袋黃頭髮的小貝聽到遊吟詩人小七爺又來了一頓抑揚頓挫,分外押韻的詩詞。

    他納悶地向着龍小羽問道:“龍先森,龍老西……他說的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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