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蓮花女配重生了 >093你跟她說(一更)
    項家別莊的氣氛十分壓抑。

    夜間的風吹翻遊廊上的燭燈,橘黃的光影在黑暗裏忽明忽暗的搖曳,黑沉沉的院子裏站滿了出來觀刑的人,猶如石雕般一動不動。

    莊管家跪在大雨裏,看着被打的皮開肉綻的阿列,瑟瑟發抖,他……他……

    阿列咬着牙趴在地上,視死如歸,雖然是小姐非要聽,但那些污穢的話確實進了小姐的耳朵,他罪有應得。

    善奇站在雨幕下,神色沒有一絲變化,昨晚莫世子在山頂站了一夜,他們也收到了消息,但莫世子沒有越界,他們並沒有干涉。

    誰能想到晚上回來,還有這等‘驚喜’等着他們!簡直莫名其妙!他們七小姐好好的再加待着,竟遇到這等橫禍!

    …

    項逐元站在窗邊,惱恨的一張案牘都看不下去,臉色越發難堪!他家小七哪裏都沒去,見都沒有見過莫雲翳竟遭無妄之災!

    好一個自作多情,心慈說要嫁了嗎!以爲莫家是什麼好地方,別人都趨之若鶩!管不住自家人的腳就拿別人來撒野!就算小七真做了什麼又如何,莫雲翳就有她們說的那麼正直。

    昨晚站在山頭不走的人是誰,今天一天幾次對他欲言又止的又是誰!先看看他們自家的人洗沒洗乾淨!就胡亂管別人!

    項逐元心裏紮了一根刺,被人挑釁到了軟肋下,這是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裏!在他管轄的地方,對着他的人撒野!與被人剝皮開了鱗甲肆意凌虐有什麼區別!

    項逐元深吸一口氣,儘量鬆開緊握的手,看着外面黑壓壓的天色,讓聲音冷靜下來:“五夫人——可睡了?”

    善行恭手:“回世子睡了。”

    她還睡的下去,也是,有什麼睡不下去的,能從禁閉室裏出來幾個時辰,喫好睡好才被送回去,的確可以睡的着。

    項逐元的聲音猶如外面晴不過來的天氣,陰惻惻的:“給她醒醒神,讓她好好欣賞欣賞今晚的月色。”

    “是。”

    “莫家……”這種不入流的小人物他連看都沒有看過,如今也敢欺負到她頭上:“把她怎麼搭上莫家庶子的,給大街小巷都講講,再編部戲曲各大戲園都唱唱。”

    ……

    項心慈還沒有睡,外面夜雨依舊,她洗漱好後,她便蓋着薄毯躺在深褐色的藤椅上養神。

    大概是躺的太過無趣,小腿不安分的從繡花的錦被裏露出來,猶如鑽出牆的小小青杏,含羞帶怯向外望,久不見人便調皮的輕輕晃悠,襯的從腳踝一直延伸到小指的紅色丹青,猶如點在落雪上的寒梅,豔的火熱。

    秦姑姑哼着家鄉的小調,坐在一旁,用玉梳爲小姐通發,綢緞似的長髮落在同色的地毯上,冰涼如絲。

    房間內靜悄悄的,除了輕緩的歌聲、窗外的雨聲,彷彿就剩下藤椅上悠悠的晃動聲。

    燭火安靜的燃着,長長的睫毛在她臉上落下扇形的影子,纖細的手指捏着扇柄懶洋洋的放在胸前,嘴角帶了一抹閒適的笑意。

    項逐元快速從外面進來,帶進來一陣寒風,看到她在外間愣了一下:她沒休息?!

    長長的睫毛忽閃一瞬,睜開,看到來人,不高興的哼了一聲,猶如小貓翻身,不悅又嬌氣。

    項逐元無意識的就要關門,纔想起她這裏沒有門,只好將寬長的屏風拉上一點,有些怪自己孟浪。他不知道她在外廳,如果知道就不會走這麼急。

    項心慈慢悠悠的踢着風:“這麼晚纔回來。”

    目光被她一路從腳上小拇指蔓延到腳踝的丹青晃的移開目光,隨便往身上亂畫,項逐元走前幾步:“怎麼還沒睡?”

    “怕你回來檢查課業嘍。”

    秦姑姑爲世子搬來一張椅子,退到一邊。

    項逐元將她的腳放入毯子裏,坐回凳子上,手掌捏了一下又正常鬆開。

    項心慈不高興,她晃的好好的,隨手可憐兮兮的扯出自己一縷頭髮:“沒人梳了呢……”

    項逐元當沒看見。

    項心慈看眼自己頭髮,她花了很多時間保養的,不好看嗎?

    項心慈將頭髮扔回去:“不爭氣。”

    “什麼?”

    “沒什麼,還能有什麼。”項心慈又把自己的腳露出來:“好看嗎?我下午畫的,是無尾花rui,我畫的像不像。”

    項逐元又給她蓋回去。

    項心慈頓覺無趣百無聊賴的看着大哥,他在擔心她,所以來看她,她沒事的。

    項逐元見她不作妖了,被她看的還是覺得哪哪都不對:“這麼精神?”

    “不啊,困了。”

    “困了就去睡覺。”

    項心慈笑了,又從毯子下面伸出腳放在大哥哥腿上。

    項逐元握住她的腳踝給她扔——

    “我腿麻……真的麻……”

    躺着還有腿麻的,這把椅子多對不住你!項逐元瞪她一眼,鬆開放在她腳踝上的手,輕鬆就能叩住的細。

    項心慈開心的舒展自己的腳丫,上面的圖案跟着晃悠閃動,項心慈覺得自己畫的是真好。

    項心慈突然收回腳,掀開薄毯:“我給你畫一個吧,我畫的可——”

    “躺回去!要不滾去睡覺!”

    項心慈收回要撩他下襬的手,冷着臉拽過毯子躺下,腳又砸他腿上,砸死你!

    項逐元突然覺得很累,什麼都不想說了。

    項心慈大仁大義的原諒他口氣不好:“大哥,你幫我給那老妖婆送封信吧。”

    “哪個?”直覺告訴他不是自家祖母。

    “莫家那個。”

    項逐元看向她。

    項心慈也看着他,她篤定他不會生氣。可與上輩子她經常拉着他作惡比,今生這是第一次向他表現自己見不得人好的心裏。

    過了片刻,項逐元開口,沒糾正她的稱呼:“什麼信?”

    項心慈側着身,單純無害的看着他:“你寫封正式的拜帖,提醒她,讓她孫子不要總半夜三更在後山站着,像鬼一樣怪嚇人的。你再提醒她,我爹無意爲我婚配高門大戶,讓她約束好她孫子的行爲,總這樣,我爹爹會不高興的,順便請他家好好管教自家男孩子,怎麼能這麼隨隨便便的,萬一敗壞了名聲以後怎麼配好人家的女兒。”

    項逐元看着她。

    項心慈肯定的點點頭。

    項逐元哭笑不得:“就這些。”真是錙銖必較。

    “要正式拜帖,寫的義正言辭些。”

    “我還用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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