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腳步停了一下,應該——沒見過,她連梁公旭都不熟,更何況梁公旭的人,可能在旭旭過世前被旭旭玩死了,也可能是旭旭太喜歡給旭旭陪葬了,梁公旭過世的時候,單天葬大坑就挖了十多個,每一個填一千人,也夠將一個郭城的人口填進去了。

    籠子裏的人也看到了她,額頭上的血留在他瞳孔上,依舊沒任何情緒。

    項心慈手搭在籠子上,乾脆停下腳步。

    男子緩緩轉頭,黝黑平靜的目光裏散發着嗜血的冷光,卻又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

    他傷的很重,但項心慈依然覺得,只要他躍起,依然能輕鬆咬斷虎豹的脖頸子。

    梁公旭也走過來:怎麼了?籠子是特質的,他掙不開。

    項心慈看着籠子裏的人,不知道告訴他別動,回頭給他鬆綁。能不能彰顯自己的仁慈、美好和善良,畢竟剛纔要把他削圓的是自己和梁公旭。

    梁公旭也看到了對方。

    男人目光古井無波的目光,轉向梁公旭。

    梁公旭惡事做盡、殺人無數,論喋血的氣場,絲毫無懼對方。

    項心慈也不怕這些,臨死前說要弄死自己的人不計其數,結果還不是她自殺的,印象不了她什麼。

    項心慈敲敲籠子::“看我,畢竟我現在是你的主人。”

    梁公旭立即轉過頭看着她,柔和的目光好像今天的陽光,閃爍着動人的光澤,聽話又忠心。

    項心慈將他臉移開:“沒說你,都什麼時候了,咱就別賣臉了。”

    梁公旭語音不清:“不值錢。”

    男子手腳突然搖動一下。

    項心慈、梁公旭下意識後退一步!

    項心慈見鬼的看着梁公旭:你不是說很結實!

    梁公旭很無辜:萬一有例外呢?

    項心慈追着梁公旭圍着籠子追打。

    壽康、壽福,和七八個小宮女,苦口婆心的勸着:“七小姐,您讓着點太子,七小姐,您慢點。”

    “太子您也慢點。”

    “太子不能爬籠子啊!”

    項心慈、梁公旭又重新站在籠子旁。

    項心慈神色自然。

    梁公旭臉上也沒有對心慈時的柔和,高高在上、掌控一切。

    項心慈姿態同上:“給你個承諾,你若不動,一會不把你削成人gun。”

    壽康宮也溫和的開口:“我們七小姐,仁慈和善是個再好不過的去處。”

    同樣站在後面的幾位小太監、宮女,紛紛點頭,真誠無比,比太子好伺候。

    少年貼着冰涼的牢籠鐵柱,過了一會,緩緩閉上眼,一動不動。

    梁公旭覺得他要重申一下:“他真的很厲害,你看到他身上的傷了嗎,剛纔跟一隻狼硬麪撞。”

    項心慈讓他別解釋啦,轉身向下看了一眼,下面依舊打得激烈,但能做的都已經有人做了,塔臺易守難攻,又有遊統領在,即便局勢不利於我們,那些人也未必上的來。

    “是不是有人預謀害你?”

    “有不想害我的人嗎?”

    “那不一樣,肯定是你最近太優秀,那些見不得大梁好的、嫉妒你的人,要謀朝篡位的殺你,簡直見不得國泰民安、大梁昌興、子孫萬福,這種人居心叵測、國家蛀蟲、人心險惡,說到底還是明君難做啊!”

    籠子裏的人睜開眼,又緩緩閉上。

    “我就說怎麼最近眼睛總是跳。”

    “你就是太仁慈。”

    梁公旭毫無心理負擔的點點頭。

    壽康公公想,如果別人的惡念,能讓人封神的話,你們已經立地成佛,飛昇仙界了。

    “以後還不是對他們用懷柔政策,你說你最近多辛苦,每天撐着病體處理國事,還要開朝,還要幫你父皇,結果這些該給你快樂的人一點也不體諒你,還這時候給你添堵。”

    梁公旭點頭,他最近確實經常精神不濟,隨即委屈的靠在她身上。

    項心慈攔住他,感同身受的探口氣。

    壽康宮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標榜別人的無恥,如果不仔細想,或許都要信了。

    兩人在臺上靠了一會兒,見下面的人沒有衝上來的意思,坐在塔臺的邊兒上。

    “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各地送上來的果種類變少了。”

    “有嗎?”沒有啊。

    “肯定有,去年南中北三路灌溉不足,水量不夠,導致有些果子喫起來都少了點勁,更別提死了的一些了。”明西洛統治後期,大量的水果種類從周邊各國引進過來,出現在盛宴上的果類成千上萬。

    更不要提,嫁接的新種,培育的佳品,和被挖掘出來的放在水果一列的野生髮現。

    “那就是有,我以前喜歡喫柑橘,我今年都沒喫。”

    “說明難吃了,我喜歡喫外皮硬殼的那種,裏面一半兒一半兒的,果肉是白色的,一咬又軟又甜,。”

    “什麼?”

    “它遠在海洋的那一頭,咱們要想喫得先造幾艘船。說起咱們的航海業就靠容家自己,萬一海外明明有他就說沒有怎麼辦,你不覺得不安全嗎。”

    “明西洛也提了這個問題?”

    是嗎:“你覺得容家怎麼樣?”

    “還行。”

    “有沒想過再造一支遠洋巨船,我們大連海岸線那麼長。只有一個容家多累。”

    梁公旭無所謂這些:“你有好的人選推薦。”

    “沒有,我認識誰,就是這麼一說,就是覺得,如果我們有一隻掌握在我們手裏的艦隊,哈哈,你想想,想喫什麼就弄到什麼,豐富我們國家的物產、交流別的文明技術、探索不同的生存方式,是不是挺期待的。”

    梁公旭靠在塔牆上,看着不遠處的天空,那樣的場景,他恐怕看不到,但她高興就好:“好啊!一定很有意思。”

    “你喜歡喫什麼魚?”

    “這兩年喜歡喫北湖冬魚和深海南魚,尤其北湖冬雨,你知道它長什麼樣子嗎?”

    壽康爲兩位聊魚的道杯水。

    救援的隊伍已經到了,有人逃入了森林,有人被抓獲,騷亂很快被趕來救援的人平息。

    梁公旭驕傲重申:“御林軍是我九伯軍部退下來的人。”

    項心慈起身,明西洛親爹,那隻會讓我覺得前景渺茫:“走吧,回家壓壓驚。”

    ……

    葳蕤院內。

    孟姑、莊姑、焦耳等人聚在院子裏看小姐帶回來的籠子。

    “這面是人吧?”

    “好像受傷了?”

    “會不會死?小姐趕緊給他請個大夫吧?”

    “小姐,先把他從裏面放出來吧,他看起來很不好?”

    孟姑姑年紀大,忍不住扔了一塊糕點進去:“可憐的,還是個孩子。”

    籠子裏的人睜開眼,一雙烏黑陰寒的眼睛。

    孟姑姑等人嚇的頓時後退一步,這人怎麼……

    少年張開嘴,一口將沾了血的糕點吞進嘴裏,似乎不喜歡喫太滑膩柔然的東西,力道沒掌握好,一口擱到了牙,瞬間飢餓的吞了下去。

    孟姑姑頓時心疼的不行:“小姐,小姐,您快給這可憐的孩子鬆綁壓。”遭天譴的,多可憐啊。

    項心慈換好衣服出來,鬆綁?開玩笑,跳起來撓自己怎麼辦!說起來這東西怎麼處理了!站地方。

    項心慈正捉摸着送給誰,給心艾?那姑娘善良?給心敏?要不然給柳雪飛送去,她可能擅長收服這些。

    項心慈正胡亂琢磨着。

    項承帶着人火冒三丈的闖了進來:“項七!”見女兒就在院子裏也省的他喊人:“你弄了什麼東西回——”已經看到了院子裏巨大的籠子!

    項承臉色黑下來:“從哪裏弄來的!”

    項心慈神色自然,很無辜:“人市上買的呀,總不能是我抓的,你去看看還有幾個呢,你要喜歡你也買一個。”

    “說的什麼話!”還沒穿衣服,竟然站在一旁看,讓人知道了:“你在這裏幹什麼!回房去!項福,給他蓋上衣服。”

    項心慈下意識想阻止,但想想不對,自己現在才十五歲,沒有出過門,對方也不是養在自己獸場,主要她也沒有獸場,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是自己折磨的。而且自己名聲還沒有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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