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朝怕將軍記不住:“項家這位小姐好像有點不一樣……”應該說:“項家對姑娘的管教別具一格,遇見過她很多次。”似乎不那麼教條,守朝有點期待與將軍相見的項家小姐了,是不是也很——與衆不同,將軍期不期待:剛纔站在項家小姐那位小姐打扮的人,是不是將軍的想看對目標,雖然不及幫將軍說話的項小姐好看,但也非常溫柔、愛笑,一看就和自家將軍合得來。

    安天北不期待。

    守朝看眼轉身就走的將軍,急忙跟上,不多看兩眼?後面那位姑娘極有可能是未來王妃!

    守朝追的喫力,走這麼快!有沒有人追!不過想着,項家那位姑娘如果也是這樣,肯定能受得了將軍的性格:“將軍,您等等我。”

    ……

    “是項家七小姐吧?”

    “肯定是她,看那狐媚樣,尤其那雙眼睛,笑成什麼樣了。”

    “她自己什麼人她自己不知道嗎,她還說別人,我們再怎麼樣也比她好吧,她害的曹夫人還不夠慘。”

    “她還用鞦韆撞童小姐。”

    “何止,她還在穆小姐與段小姐兩人間攪合,攪合的兩人反目成仇。”

    “她還退容家的親,容家對她多好,在她名聲最差的時候都沒有放棄她,結果不知道爲什麼退了,容家後來求親,她還拿喬了。”

    “還是求親的人家多了,我聽說吏部右侍郎的兒子也求親了。”

    “肯定挑化驗了。”

    “她還有臉說我們,我們怎麼說也沒做過她那些事!”

    “就是,故意在令國公壽宴那天出現在男席上,她就是故意的,現在又跳出來爲安將軍辯解,不知道安的什麼新,她就是故意勾——”想想自己未出閣的僱你愛過你,說這兩個字不好,又咽回去:“肯定沒安好心。”

    “棋棋你怎麼不說啊?”

    “別在後面玩花了,快點過來。”

    汪棋不想說這些,雖然她覺得心慈脾氣有些不好,也比較任性,但這樣背後說人不好:“我就在這吧,我還得等怡芩呢。”

    “那好吧,”

    幾人邊走邊說,恨不得立即回去出了心口惡氣。

    守朝有些茫然,不是他們要聽,這片花林出去就一條路,想不聽都不行,原來是項家七小姐?幾房的小姐?他們將軍相看的是幾房的?

    守朝看眼自家將軍,想不起來,又收回視線,繼續聽。

    守朝不禁咋舌,項家七小姐那麼有名?聽這些小姐們說的如數家珍、滔滔不絕,還有,這位項七小姐如此不講理嗎!這麼彪悍?

    不過想到那天天衢樓的事,好像她的確做的出來用鞦韆撞其她小姐的事,不過剛纔幫他們將軍說話了,應該也是通情理的吧。

    安天北站定。

    守朝茫然的看着前面,將軍人呢?將軍?猛然看到將軍已經拐上來大道,自己還跟着前面那些姑娘,嚇的立即向將軍而去:“小的……”

    安天北不想聽,轉身就走。

    ……

    項心艾追累了,看着肆無忌憚躺在草地上的妹妹,自己想了想,也大着膽子跟着躺下來,望着藍藍的天,漂泊的雲,原來天這麼藍啊。

    …

    花香越來越濃,街上行人如織,跑鬧的兒童、花甲的老人,因爲正月十五花會意外走的徹查,如今的梁都城夜不閉戶、雞狗安眠,老人孩子上街更是數不勝數。

    項四夫人笑語晏晏的捧着耶律老夫人,自家孩子都還沒有議親,說幾句好聽的應該何況對方還是官宦世家,耶律夫人也有品級在身。

    只是耶律老夫人喪夫較早,做起保媒拉線的營生,後來耶律大人長成,考取功名、入仕爲官後,耶律家女眷也沒有丟下人脈,一直做着,是官宦人家說媒第一個會想到的人家。

    耶律老夫人笑着,應着四夫人的話,項家四房只要不眼高,女婿很好找,人品好,能過日子的更好找,就怕對方用令國公府到底門第爲他們女兒說親,那便是高不成低不就了,畢竟四房和五房處境差不多。

    四夫人怎麼不知道,所以沒往高的暗示。

    耶律老夫人自然笑逐顏開。

    安嬤嬤眼尖突然道:“來了,將軍來了。”

    耶律老夫人聞言趕緊圓:“安將軍記着時間呢,沒遲到。”

    四夫人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嗎,的確沒到約定時間:“是我們早到了,女孩子嗎,害羞。”在山坳處桃林亭裏等着了,她也讓人將心艾帶走了,再讓自己貼身姑姑跟着,保證不會相看錯。

    四夫人轉頭看到走來的男人,心裏凸了一下,這等風姿就是配……急忙回神,慈愛一笑,怪自家女兒沒那福氣,而且小七別的不行,長的確實漂亮,能高攀了這門婚事,自家女兒可就未必了。

    安天北恭敬問安:“四夫人安好。”

    四夫人急忙還禮:“當不得,當不得,安將軍多禮。”四夫人越看越滿意,安北王府世子,世子妃便是正一品,更不要提安將軍背後掙的榮譽了,這若是嫁進去,就是續絃也是百裏挑一的好親事。

    至於那命格,安將軍父母和女兒都活的好好的,哪有那回事。

    耶律老夫人與幾人又寒暄了一會兒。

    四夫人將自己身邊的姑姑留下,千叮嚀萬囑咐後,跟着耶律老夫人去燒香了。

    安嬤嬤見人走了,纔將自家主子帶到一旁,低聲道:“將軍,您看在王妃娘娘年事已高的份上,看在老奴伺候您多年的份上,看在老爺在外征戰的情分上——”

    “嬤嬤——”

    安嬤嬤將擠不出來的眼淚收住:“將軍,老王妃就這一個願望,您可別爲難王妃。”將軍沒少攪黃他的事。

    “我知道。”

    “人就在下面桃花停裏,一會項家的人待您過去,您切忌想着老王妃……”說着又要擠眼淚。

    安天北立即看過去。

    安嬤嬤收住,退後一步:“將軍請。”

    安嬤嬤立即攔住後面的守朝,咬牙切齒:“別讓將軍刁難女方——”

    “嬤嬤,您這不是刁難我嗎?將軍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嬤嬤徹底放手:聽天由命吧,不成也沒有辦法,衣服都沒有穿,還指望將軍有幾分誠意,肯來就不錯了。

    桃花林中的涼亭裏,清風吹過,陣陣桃花香氣瀰漫,粉色、白色的桃花瓣輕輕飄落,靜靜的園子裏不時傳來女孩清靈的笑聲,活潑又肆意。

    項心慈散漫靠在柱子上,一身藍色東珠繞腰,緙絲銀線提花長裙,將少女腰肢襯的盈盈一握,縹緲夢幻。

    只是夢幻的少女,並沒珍惜,像市井紈絝一般,手裏拿着一束桃花,正在沒正經的逗自家小侍女:“焦耳,你猜它們的瓣數是單數還是雙數?”

    焦耳歪頭想着:“奴婢猜對了呢?”

    “猜對了那組桃花扇就是你的。”

    “真的真的,小姐真好,奴婢猜——”

    “別急,如果猜錯了,你家小姐就把你當桃花送去別人家開。”

    “小姐,您太討厭啦,奴婢還小呢,那奴婢猜是雙數,預祝小姐好事成雙。”

    項心慈用花枝點點她額頭:“調皮,不過,會說話,就是沒用對地方。”

    “小姐,您一句話轉幾個彎,快數嗎,奴婢等着桃花扇呢。”

    項心慈柔弱春水的手指摘下一片挑花瓣,粉色的花瓣從她瑩白的指腹上落下:“一。”美顏彎彎,無盡桃花春意,猶如開到迷途,忘了時光荏苒、歲月恆流。

    “二。”

    “小姐,小姐,你快點嗎?”

    “慢慢的數嗎,三。”

    安天北怔怔的站在一片桃花樹下,看着涼亭裏的人。

    四夫人身邊的俞姑姑鬆口氣,沒有錯,是七小姐,亭子裏除了一看就是丫頭的人,就剩七小姐,侍衛、婆子都在廳外,絕對不會相看錯:“安將軍,那便是七小姐。”有什麼話快問,時間不多,她們府上是出去對安北王的尊重纔將自己小姐帶出來的,並不是巴結你們安北王府。

    守朝驚訝的說不出話:那位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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