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競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跟上前面的隊伍。

    申德示意他跟上,緊隨林無競其後。

    宋子寧看兩人一眼,他年齡小,但不是傻子,剛剛那樣的情況下,壽康又是太子的人,他不可能毫無反應。

    但——宋子寧看眼自己的手,當時太子妃的手就放在他手背上,申德、秦姑姑等人肯定看到了,壽康也看到了,可所有人都沒有反應……

    申德回頭:“還愣着幹什麼,走啊。”

    “來了。”

    ……

    寶珠湖的景色很美,夜景,更多了一份朦朧的天宮之感。

    夜風徐徐吹過,帶過一陣冷意,它是距離梁都最近,風景優美、四季如畫、常年不凍的內湖,湖水清澈見底,魚香肥美,皇家山莊環繞湖而建,此刻燈火繚繞,湖面上倒映着成片的燭光,湖底倒映着一座座建築羣。

    湖中心漂浮着幾艘船坊,花坊中明光如畫,明亮的月光灑下更是別有一番意境。

    皇家的船坊低調的開過來。

    項心慈沒有直接上去,而是看着湖中的最大的一艘開口:“容家的?”

    秦姑姑遠遠的並不能看清上面的標誌:“奴才讓人問——”

    林無競看了一眼,想了想,上前:“回娘娘,是容家的。”說完退了回去。

    項心慈扶着秦姑姑的手,問也沒有別的意思,難道因爲他在湖上,她就不遊湖了:“他倒是有雅興。”

    “容少爺一直是很會生活的人,娘娘,小心腳下。”

    夜晚的寶珠湖遠眺優美,近關波浪洶涌,寧靜中又時刻提醒人們它的桀驁洶涌。

    林無競站在船頭,看着不斷翻涌的水面,偌大的寶珠湖,上百搜畫舫都不見得行駛中顯得擁擠,更何況區區兩三艘。

    林無競並不擔心三艘畫舫碰上,他在想另一件事情。

    月色皎潔,在同樣皎潔的月色下,太子妃微微俯身半蹲在宋子寧面前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她的手毫不避諱的覆蓋在宋子……

    “林統領,原來你在這裏?”

    林無競神色沒有任何異常的回頭:“有事。”

    “他們在比拳,問林統領參不參加?”

    “不去了,我就不去了,你叫上申德跟你們玩,今天我當值。”

    “多謝林統領,林統領今天夜景好看。”

    自然,今日遊湖的是太子妃娘娘:“趕緊走吧。”

    太子妃一襲綠色的紗裙,秦姑姑應該是怕她染了風寒,爲她批了一件綠色的長衫,月色下,她靠在牀頭,長絲隨着風飄起又落下,她卻仕途將長長的絲條扔下去,看看能不能釣上一尾魚來。

    秦姑姑氣呼呼的靠近她,嚴厲制止了太子妃好奇的行爲。

    林無競突然有點想笑,不看她的地位、權勢,很多時候他更像一個活潑又有些叛逆的女孩子。

    林無競想起她未婚時的一些傳聞,與她性格不好隱約傳出的還有很多人求娶的聲音。

    而她選擇了太子……

    項心慈突然轉頭看向林無競的方向。

    林無競目光沉靜的看着湖面。

    項心慈沒有與他計較,移開目光。

    林無競鬆口氣,另一邊緊握成拳的頭悄悄鬆開,活動一二,才放下心來,眼前的山水彷彿一下次靈起來。

    或者說,當她踏足這片山水是這片山水時,這片山水是韻味盎然,怡然自得。

    “林統領。”

    “說。”

    “容家的船在向我們靠近。”

    “我過去看看。”

    林無競站在船尾,拿出通天眼看眼不遠處的船,與其說他在靠近,不如說他跟進一定距離後,一直不緊不慢的跟着。

    容度,林無競一瞬間想了很多,那隻紅色的狐狸太子妃送給了帝安郡主……

    “林統領——”

    林無競將通天眼放下來:“如果他們不靠近不用管,如果靠近,例行給出警告。”

    “是。”

    林無競又站回原來的位置,才發現宋子寧竟然在。

    宋子寧見林統領回來,立即讓開一步,站在一旁:“林統領,我也沒事,過來跟您站崗。”

    林無競看眼不遠處的太子妃:“嗯。”

    宋子寧站在林無競身邊,不一會便看眼不遠處的太子妃,又故作不經心的一開目光。

    但林無競發現他會隔一會看一眼,再隔一會又看一眼。

    林無競沒說什麼,只是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

    ……

    林無競下職後回了父母的住處,直接躺在牀上,平日大夜班他不會回來,今天他想回來靜一靜。

    林夫人沒有給他機會,閒來無事的林夫人時刻關注着他,公爹身體欠安,這次沒有隨駕,以丈夫的品級除了能隨侍一名女眷,並不足以帶人來。

    小兒子是憑藉自己的官職跟來的,她自然便把心神全放在了小兒子身上。

    何況他平時就偏向這個小兒子:“怎麼今天回來了,風寒好些了嗎?皇上那裏又傳了太醫,哎也不知道皇上——”

    “娘——”林無競看眼母親:“我想靜一靜。”他自然知道那個位置不是無上的榮耀,還極可能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像他這樣的人家,絕對不允許兒子做出這種有辱門楣的事情。

    林夫人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小兒子進入禁衛軍後,與她們的關係越來越疏遠了,也很久沒有跟她一起喫飯,性格都變的很奇怪。

    以前這孩子在家的時候多熱鬧,現在都人聽不到他說話,老爺還非說什麼這是穩重,她怎麼你覺得孩子越來越——

    “娘,還有事嗎?”

    “沒事,就是看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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