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競有些猶豫:“外面還不太平,而且太子有令……”

    項心慈看過去,一雙眼睛沉靜的看着他。

    林無競立即改口:“是。”

    莊姑姑走過來,路過宋侍衛時,覺得娘娘身邊的小孩子長的真好看,瞧這粉雕玉琢的小模樣,比她們莊子上的孩子好看多了,就是怎麼看起來木木的:“太子妃娘娘,項世子到了。”

    項心慈笑了,林無競被放在腦後:“讓他進來。”

    項逐元進來的很快,他出事後第一時間來了項心慈這裏,確定她沒事,等到所有禁衛到崗,他纔去外面查事情的進展,如今剛處理完外面回來:“沒嚇到吧?”

    項心慈‘柔弱的強撐’着,聲音細聲細氣的帶着憔悴;“有些不舒服。”

    項逐元沒有看旁邊的宋子寧,自始至終當這個人不存在,不給對方一點存在感:“哪裏不舒服,請太醫了沒有?”

    秦姑姑沒眼看,剛纔恨不得刺客衝到她面前,一決雌雄,現在就驚嚇的身嬌體虛。

    項心慈十分善解人意;“外面正亂着,我也不好再驚動太醫院……”

    項逐元一聽,覺得這話不對,她什麼時候這麼有眼色了?說她與太后搶太醫治驚嚇他信,說她突然懂得體恤別人了,他不信。

    項逐元恢復三分理智的看着她,便看到她臉上敷衍的‘疼痛’。

    項心慈跺腳:“你看什麼啊,我真的不舒服嗎。”

    “是,是,不舒服。”沒有被嚇到就好,項逐元撫着她往裏走:“外面亂,這兩天你就不要出去了。”

    “那我來這裏做什麼?換個宮殿住着的。”

    “行,想出去,找人通知我,我派人跟着你。”

    “爲什麼不是你跟着我,刺殺這麼大的事,不該我走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嗎,萬一那些刺客——”

    項逐元不等她說出過分的話:“是,我跟着。”

    項心慈滿意了一些,但又立即撒嬌,聲音軟的好像扶不起來:“哥哥,我頭真有點兒痛,可能是剛纔被嚇到了……”

    項逐元的擔心依如初次:“讓太醫看一看吧。”手已經擔憂的落到心慈頭上。

    “哥哥幫我揉揉。”聲音綿軟柔弱,帶着可憐兮兮的嬌氣:“揉揉就好了。”

    項逐元的指腹已經下意識開始動,片刻才反應過來,小丫頭又整人了。手指卻依舊按壓在她頭皮上,帶着她坐在旁邊的座椅上,爲她背部放了靠枕,讓她靠的舒服些:“帝安呢。”

    “剛抱出去……”項心慈聲音懶懶的,帶着孩子氣的放鬆和淘氣:“我爹呢?有沒有着急,他那人恨不得爲大梁奉獻了後半生去。”

    “五叔有分寸,何況食君俸祿爲君分憂是應該的。”

    秦姑姑爲世子遞上一把犀牛角梳,梳子尾部綴着漢白玉的吊墜,是專門爲娘娘通發用的,可以讓肩膀的力道卸下來。

    項逐元沒有接,指腹穿過她發間已經是爲數不多的親近。

    項心慈讓他用些力:“懷疑是誰的人做的?”

    項逐元將她的髮簪拆開,長髮小心的攏到腦後:“御林軍的人殺了一批,但也不能說與九王有關,你知道想看九王爺與太子不合的人大有人在,九王爺又無意皇位,反而像是栽贓。”

    “力氣太大了,九王爺無意又不代表他身邊的人無意”

    秦姑姑將梳子收了起來。

    項逐元又將力氣放小:“也不排除是外面的人所爲,畢竟這些日子,對外的動作一直不斷。”

    “往上一點兒,面上都沒有照顧到……”

    “這樣無腦的事,的確不像‘上面的人’做的,往下一點,下一點啦,你會不會。”

    “……”

    “再左邊一點……左一點啦,左,左……”

    知道,項逐元向左的手指不經意間劃過她的耳畔,看到她小巧白皙的耳朵上落着一枚粉色的耳釘。

    項逐元霎時想到那天的場景,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項心慈立即沒了聲音。

    項逐元儘量避着她的耳脣,視線更不落在她的耳釘上。

    項心慈覺得耳畔有些癢,酥酥麻麻的卻又總不盡興的癢:“哥……”

    “……嗯”項逐元聲音有些低。

    “你們都下去吧。”

    林無競看了項世子一眼,有些猶豫,畢竟外面——

    項逐元心神一顫,似乎想到她想做什麼,手指穿過她發間,看似平靜的開口:“現在非常時期,你讓他們退下,萬一出事了……”

    “你不會保護我嗎?”

    項逐元看着手掌中漆黑的長髮,如上好的綢緞般絲滑……

    “哥……”

    項逐元心裏嘆口氣,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林無競等人見狀,立即退了下去。

    宋子寧總覺得哪裏不對,他下意識的看眼林統領和申副統領,兩人神色間沒有任何異常,可想到自己被太子妃……林統領神色間也沒有異常……

    但立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項世子與太子妃是堂兄妹,怎麼可能……他草木皆兵了。

    項心慈冷哼一聲:“他們記不清自己是誰的人了。”

    項逐元手裏下了些力道:“都是爲了誰,現在是什麼時候,他們自然以你的安全爲第一要務,什麼事都聽你的,是不是刺客到了你跟前,還容這你胡來。”

    “我哪有。”

    “是你沒有……”項逐元的聲音慢慢小了下來。

    項心慈繼續了剛纔的意猶未盡,將臉頰蹭在項逐元的手心。

    項逐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手心如羊脂白玉般的一張臉,那天湖邊的事有一點點的清晰氣力啊。

    項心慈蹭蹭心裏的浮躁,卻越來越浮躁,她想一口咬死他,看着他血一點點流乾,卻無怨無悔獻祭給她的神色,就像他上輩子的死亡,雖然讓人憎惡,但看着他臨死也計較的東西,又顫抖的過癮。

    大哥……

    爲什麼時間不進展的快一點,快到時間堆積的東西已經快壓抑不住的興奮顫抖。

    不過……手心的溫度總更另人貪戀……

    項心慈撒嬌的聲音像蝴蝶的翅膀,有些撓人:“哥……”

    “嗯……”

    “刺客可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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