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章震驚的看着項逐元:“皇上說的,皇上什麼時候說的,這麼大事,怎麼一點沒有聽說!不是,你說什麼!九王爺真有兒子,那……二皇子怎麼辦?”皇上既然想退位?梁公旭有這等肚量?

    項章心中稍定,不可否認鬆了一口氣,如果皇權平穩過度,新皇與皇上沒有恩怨,他們項家也就不可能被清算,而且項家出身的皇后娘娘,也必將得到妥善安置:“皇上真這麼說?”

    “是,所以父親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便好,旨意已經擬好,孩兒親自保管,父親不要在意梁都的風言風語,做好自己的就行。”

    項章一時間有些……這麼簡單就解決了,外面風起雲涌的事,如此輕易?

    項逐元肯定的頷首。

    項章反而有些雲裏霧裏的,皇上什麼時候與兒子如此親近,對對,心慈是皇后,這麼說,他們項家保住了?“那你知道……”

    項逐元目光沉穩的看着他:“孩兒知道。”

    項章徹底震驚,但也瞬間安心,那些都盼着他們項家死,取而代之的像宗族獻殷勤的人,殊不知他們項府也有殺手鐗:“那——”

    “爹,是誰與項家無關,我項家一心爲公,一心爲聖上,矜矜業業就好。”

    “你說的對,說的對。”項章鬆口氣,卻也嘆口氣,不知不覺兒子都挑起一個家了,可他身體:“孩子……繼續送回來,送回來後以你長子的名義抱進府裏,給你母親養着。”畢竟這是項家貨真價實的曾孫,與項家人親近也應該。

    “知道了,孩兒會安排好。”

    “行了,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孩兒告退。”

    項章徹底鬆口氣,頓時一拍桌子:“只讓趙家那小子丟了官太便宜他了,管家!管家!”

    “奴才在。”

    項章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知道了嗎?”

    “知道,老爺。”

    “做的乾淨點。”

    “是。”

    不是留戀煙花女子,讓婢女有身孕嗎,以後那東西也不用用了!

    ……

    “聽說了沒有,趙家大公子……”

    “梁都趙家?”

    “對,就是那個趙家,喝醉了酒,掉進河裏淹死的,一起掉下去的還有一個煙花女子,結果女子爬了上來,趙公子沒有,趙家就把爬上來的那位煙花子打死了。”

    “這……”

    項章聽着事情不太對啊,探頭過去問:“趙家?”他只說讓人不舉。

    “侯爺,您還不知道呢……”

    議論紛紛的人立即‘熱情’的講事情講了一遍,項侯爺一族未來堪憂,但現在如易中天。

    項章保持着他震驚的表情。

    淨鞭聲響起。

    項逐元站起身,神色如舊,準備上朝。

    ……

    祈天殿內。

    項心慈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氛圍。

    亭中長沙飛起,悠然的薄荷香氣主的薰香中,項心慈一身素淨的藍色繡花廣袖長裙,輕輕託着腮,肌膚雪白如玉,眼角的位置沾了一葉帝安早上貼上去的半片深粉色花瓣,慵懶的坐在藤椅上,嫣紅的小口張開,喫下焦耳剝好的紫葡萄,素白的雙手上,丹蔻閃耀着嫩粉色的光澤,正聚精會神的看宋子寧表演跳丸。

    小孩子十分有靈性,十幾個花球在他手裏渾然一體,上下騰挪、猴子過海,海底撈月,耍的精彩紛呈,讓人眼花繚亂。

    玉煥半跪在蒲團上,爲娘娘垂着腿,眼角帶着笑意:“想不到宋侍衛還有這一手好手藝。”

    焦耳立即符合:“是啊,當賞。”

    宮女們打着扇。

    項心慈靠着自己手背,將鮮嫩多汁的葡萄帶入口中,溫柔的笑而不語。

    宋子寧知道娘娘最近不便出宮,特意學了幾個雜耍手藝,跳丸、走索、頂杆,玩的嫺熟討喜,只爲給娘娘解個悶。

    花繩代替小球穿梭於衆多球體中,五彩繽紛絢麗多彩。

    申德站在一旁,心中冷哼一聲,看着這平平無奇的小子,從苦練武藝,到現在‘不學無術’,頗爲不屑,宋家爲了出人頭地不擇手段,這小子纔多大,就學這些東西,而且,明明是好的練武苗子,踏踏實實晉升不好嗎!也就是狄大人不方便進宮,否則這小子怎麼猖狂。

    宋子寧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是看娘娘無聊,閒暇之餘突發奇想,跟家裏的雜耍班子學了帶你技藝,想不到娘娘願意看,便表演的更加認真。

    梁公旭牽着帝安過來。

    帝安仰着小腦袋,脖子裏帶着八寶平安圈,粉雕玉琢的小人像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哇。”

    梁公旭撐着鬆鬆垮垮的衣服,見女兒喜歡,難得誇讚了幾句。

    項心慈讓出個位置:“一起看會。”

    “安安,參見母后。”

    梁公旭行動緩慢的攬着女兒坐下,氣息微喘:“你二姐姐的未婚夫過世了。”

    項心慈微微擡手:“趙家那個?”

    “嗯。”

    “聽說齊家公子沒等早朝散,就帶着婚書登了你二伯母的門,去商討婚事了。”

    不打不張記性,什麼人也敢跟項家玩這一套了:“趙公子的死跟我們項家可沒有關係。”

    “是,是,就是說給你聽聽。”梁公旭手臂撐在她腿上,最近走的遠一點也會累,看着前面的表演,想起來:“狄路也擅長這些,回頭讓他進宮裏來。”

    項心慈看他一眼,拉過女兒,旭旭早已經抱不動越來越胖的小傢伙:“就是解個悶,他就行了。帝安喜歡嗎,小宋侍衛還有頂缸哦?”

    “娘,頂缸是什麼,安安可以看嗎?”

    景嬤嬤仰頭看看天,公主殿下與皇上說話和與皇后娘娘說話完全兩種狀態。

    “當然可以。”

    宋子寧立即換了表揚項目。

    梁公旭端過藥,喝了一碗:“聽說曲藝坊有些新曲最近流傳度很高。”

    項心慈看他一眼:“管好自己,想什麼呢。”當初本來就沒跟他在一起,如今海晏河清了:“還是我不賢惠了,成天將我往外引。”

    “沒有。”梁公旭吃了一口蜜餞,半靠在她身上:“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說這麼幾個字如今也要喘一會:“將來他若對你們母女不好,自遭萬民非議。”梁公旭目光陰冷。

    “要做什麼?”

    “沒什麼……帝安,到爹爹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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