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耳又沉寂下來,亦覺得自己失了本心,可能這次的人不一樣,皇上的身份也不一樣,讓她一時有些慌。

    學會習慣,學會習慣,焦耳驚醒了自己即便,默默的退到一旁站好。

    項心慈依舊無骨的靠在原地,華貴的牡丹長紗披在她身上,似乎都唯恐辱沒了她的顏色。

    他倒是會挑時間,暮色已深的過來做什麼,項心慈想着,便看到道路的盡頭,燭光中一形人走了過來。

    項心慈心裏腹誹萬千,目光還是看了過去。

    明西洛擡頭也看到了她,一路奔波下的肅穆緩和下來,目色溫柔了眼角。

    項心慈看着他,突然多了幾分興致,站直靠近欄杆幾步看着越發丰神俊朗的他。

    明西洛換了一身絲織錦緞,款式繁瑣複雜,隱繡精緻內藏,高腰束帶,肩部挺括,下襬流淌颯然,腰間的玉佩也換了款式,並不是往常燭光都照不出來的暗色,也是月光下自然流淌的暖玉。

    加上穿衣服的人本身便內斂穩重,此刻便讓人移不開眼的玉樹臨風。

    項心慈眼角不自覺的暈染了一層笑意,他真是好看,又市井黎民的平順,也有登高帝王的海量,讓一位見過便不會忘懷的人。

    項心慈突然想到前段時間自己不高興那個素昧蒙面的便宜嫂子,頓時有些興致盎然,他是否還會對自己因念生恨,就像上輩子那樣,謀取到,然後折磨死。

    項心慈笑了,那時候也很好看,眼睛裏都是對自己的恨,純碎的讓人心潮澎湃的想溺死其中。

    但這樣的思慮稍縱即逝,會又怎麼樣,不會又怎樣,等它發生了再想辦法不遲。

    至少現在她很滿意,這慈眉善目又積極向上的容色,讓月色都溫柔恬淡了下來。

    項心慈隨着他眉目間的溫柔,眼角的笑意一點點加深,像醞釀的酒,一息便是百年醇香。

    項心慈擡起手,衝他揮了揮。

    明西洛腳步更快了,幾乎甩開背後的燭光幾米遠,瞬間已登上閣樓。

    項心慈失笑,急什麼。

    “夫人……”

    項心慈轉過身,紫光與金銀華光交錯,如一汪寧靜的湖水笑盈盈地看着走來的人。

    明西洛片刻怔愣,容色萬千、姿態如年,每一次見她都在改變,即便是月色幻化的女神,瑤池舞動的仙女,往日還有幾分懵懂的好奇,今日已經要觸碰明悟的邊緣,讓人猝不及防以心折淪陷。

    明西洛想起一句話,有些人事便是女色本身,魅惑萬千生靈。

    而此刻生靈張開手臂,溫柔的愛一切愛她的人。

    明西洛忍不住堅定的移開視線,拒絕她的賜予,隨即瞥她一眼,不由分說的走過去,擁抱住她,這些天的思念,在此刻,排山倒海的涌來:“心慈……”

    項心慈並不惱他的不合作,怎麼說也是自己愛着的人,驕傲一些是應該。

    項心慈溫柔大度的回抱他,珍愛的拍拍他的背,用自己單薄的臂膀,卻寬廣博愛的胸襟擁抱他、安撫他,如平靜的大海,對自己喜歡又滿意的風帆誇讚他征服了大海的肆意妄爲。

    “怎麼來這裏了,我不來看你,你是不是就不回去。”

    項心慈聲音溫柔:“出來走走而已。”

    明西洛沉寂在能看到她的安心裏:“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呼吸落在他發間,將整個人嵌入懷抱,嗅着她的長髮,貪戀的感受着她的氣息,

    項心慈感受到他的熱切,眼角笑意也染了一層溫柔,手指順着他臂彎上的暗繡攀上他的肩膀,情意綿綿的撒嬌:“現在就有些不舒服,看到你就想無骨無肉的賴在你懷裏,最好能鑽進你骨頭縫裏長長久久與你一起,想你所想、感你所受,看你是不是像我喜歡你一樣愛我,你說,這算什麼不舒服……”

    明西洛眼底的笑意更深,手臂加重了幾分,呼吸微促地看着他:“你別玩火。”

    “你狹隘了,我只是訴說剛剛見到你時心底涌起的衝……唔……”

    明西洛不容分說的吻上她:“身體可以了嗎……”想讓精神、意志,無處不在的撫過她的每一寸存在,讓他的思念、涌動的歡喜,都讓她感受到,他也像,擁有她的……笑容、她的所有。

    項心慈笑了,雙手攬上他的肩,迎合他的莽撞,卻又細緻的感受着他的虔誠、他的急切,像將根系紮根在土地裏的花草,愉悅的吸取大地裏的營養,結出小小的花苞,期待着綻開的那一刻一取悅自己的心情。

    更相信那時候,盛放的花香會瀰漫在周圍的空氣中,香甜了氣息。

    項心慈解開了他的衣襟,無聲回答他的問題:“今天,讓你高興……”

    明西洛整個人像置身於火焰上身不由己。

    項心慈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吻過他的戰慄。

    月光溫柔的灑下,屋檐上、夜深人靜的花草間、角落的草叢裏,細心的拂過萬物,傾聽者它們的聲音,流淌着孕養的力量。

    ……

    項逐元站在月色下,幾步外長廊上燈火通明,他獨獨站在黑暗中,靜靜的站着,直到閣樓的燈熄滅,直到夜深人靜。

    善奇站在世子身後,自始至終沒有往閣樓上看一眼。

    項逐元最終沒有執拗,臨近後半夜轉身,一步步的離開。

    ……

    項心慈睡的舒適的醒來,外面已經天亮,她在柔軟的錦被裏翻個身,離開身邊更舒適的人,聲音慵懶:“今天不早朝嗎?”

    明西洛早已經醒了,見她枕着手臂纔沒有起身,此刻下牀,拿過旁邊擺放整齊的衣服,是他以前放在她哪裏的,她還收着,明西洛聲音越發溫柔:“昨日大朝。”

    項心慈冷哼一聲:“我說你昨天怎麼過來的,原來是沒事兒想起我來了。”

    明西洛將外套穿上笑着看她一眼,不答,她願意怎麼說便怎麼說,他若是什麼話都聽見心裏,什麼都不用做了:“早飯想喫什麼。”

    “這裏可沒有你金貴的廚房,你今天沒事兒嗎?”項心慈翻身回來。

    明西洛坐在牀邊:“我這幾天都不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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