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是他會覺得頭痛的,但可能就是他的妻子,簡時午。
他與妻子的相處算不上十分的融洽和順利,自從結婚之後,他忙於工作,但也沒有忘記履行一個丈夫該有的責任,不管是從經濟上還是從自由上都沒有限制過簡時午,甚至,他沒有和簡時午吵過一次架,即便真的有事情是做的不到位的,他也只會好好的指出來,而不會爲難簡時午。
甚至,沈成覺得,他其實算是非常寵溺妻子的,比如:
簡時午爲了做飯弄的廚房一團糟,而且還燙傷了手,他會很冷靜很理智的講道理:“你不適合下廚,以後不要弄了。”
簡時午去商城給他買衣服買錯尺碼,他會很體貼的說:“你給自己買就行,我的衣服我自己買就好。”
逢年過節的時候簡時午給他打電話說要慶祝,他也知道過節要有表示,記憶裏都是會給人包紅包的:“我給你轉了筆錢過去,節日快樂。”
所以,沈成覺得,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他都處理的還算妥帖,只是有一點他不是很明白,爲什麼自己好像什麼事情都做的還不錯,但好像他和簡時午的夫妻感情依舊是不溫不火,當然,可能大部分的婚姻家庭都是如此。
事情的轉折點,是在一個下着雨的夜晚,那天他剛開完會,破天荒的接到了簡時午的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帶着點酒意:“老公,你能來接我嗎?”
他喝醉了。
這是沈成的第一反應,因爲幾乎算是有段時間了,簡時午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就沒有聽到過簡時午喊自己老公了。
故而在看到這通電話時,哪怕祕書告訴他一會還有客戶要見,沈成只是稍加思索便得出了結論:“推掉,我晚上有事。”
祕書很機靈的沒有多問緣故,只尊重說:“好的boss。”
他是獨自開車前往那件餐廳的,本以爲是簡時午和朋友在聚餐,可是推開房間的時候,才發現有不少人圍聚在那裏,可能正是因爲這樣的機會,才讓他有機會見到了這羣同事們,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羣人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微訝。
“這,這是?”
“先生,你是?”
“走錯房間了嗎?”
一身西裝筆挺的男人出現在這裏,那強大的氣場,英俊的外貌,有些人生來就是會給人一種高不可攀感,更是讓衆人覺得,不可能攀附上關係的存在,在一衆員工們的疑惑中,角落裏昏昏欲睡,喝了點小酒的簡時午輕輕的舉起手,他說:“在這。”
沈成順着聲音看了過去,就看到喝的爛醉的小簡。
平日裏簡時午的脾氣還算是比較大大咧咧的,但是今天或許是喝醉了的緣故,倒是看起來老實乖巧許多,臉蛋紅撲撲的,明明瞧着就是喝多了,但是手裏還是拿着杯子,看樣子還想要再喝兩口。
簡時午輕哼了一聲,打了個酒嗝,順勢借力靠着他。
身邊的主任看着沈成倒是好奇,總覺得這位年輕人好像在哪見過,便熱情詢問說:“時午,這是你的誰啊?”
簡時午被點到,稍加思索,回答說:“丈夫。”
一語出,四下驚。
酒鬼倒是少了幾分靦腆,沈成更是淡然,他淡定接受了其他人打量的目光,對着衆人啓脣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沈成。”
酒桌上的人被這個沉默寡言,但又明顯氣度非凡的男人給驚豔到了。
有人的地方自然也會有八卦,沈成將簡時午拉起來帶着人準備告別時,領座的女人倒是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她開口詢問說:“你們結婚多久了?”
沈成沒指望醉鬼回答,從善如流的回覆:“二年。”
“這麼年輕就結婚了,那你們肯定很恩愛吧,是從大學開是談的對象的吧,談了幾年了?”另一個人接了話,詢問說。
沈成頓了頓。
他一手拉着簡時午,另一邊又撿起了簡時午落在椅子上的外套,男人短暫的沉默片刻,竟是略過了這個話題,沒有回答,只是在出門的時候,對着主任說了句:“我帶他走了。”
氣場太強,主任都沒敢多說什麼。
拉着有些喝醉的人出了門,但不知爲何,原本還好好的簡時午,在那個沉默的問題之後,也顯得很沉默,或者說,當沈成選擇沉默的時候,簡時午的目光就開始黯然下來了。
坐到車上,沈成幫他繫好安全帶卻被簡時午拒絕,他低頭給自己繫上,邊輕聲說:“我自己可以。”
沈成倒也不攔着,只說:“喝了多少。”
“沒多少。”
“看起來有點醉。”
“我沒醉。”
沈成倒是沒和他倔,今天的簡時午看起來有些奇怪,可能是酒精的緣故也有,他決定順着人,不刺激他。
然而當車開始發動時,一直無聲的車內卻忽然響起了人的聲音,坐在身側的人開口:“沈成,你喜歡過我嗎?”
發動機熄火了,車子好像都跟着震了一下,沈成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他接着啓動了發動機,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是內心卻並不平靜,他並不瞭解喜歡和愛,就像是沒法回答包廂里人的問題一樣,他沒法回答給簡時午。
沈成不是個會逃避問題的人,但這一次,他卻意外的沒有回頭,就像是不敢直視簡時午的眼睛一般:“問這個做什麼。”
簡時午的聲音輕輕的:“沒有過嗎。”
聽不出來到底有沒有失望。
沈成莫名的皺了皺眉,男人啓脣說:“我們結婚了,會照顧好你。”
旁邊陷入了沉默,似乎有一聲有些悵然的輕笑,沈成不可抑制的擡眸看了一眼鏡子,從鏡子的反光裏,他看到了縮在車椅上的簡時午,在有些昏暗的車燈下,好像還有一雙有些通紅的眼睛。
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