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開門的剎那間,隆明突覺脊背一陣寒意襲來,多年的經驗在提醒他,有危險!
“嗖!”
隆明來不及細看,一把摸出身上的刀子朝着背後捅去!
“鏘!”
星光閃爍!
刀子擊碰在一把斷劍上!
“鬼劍!”
隆明退後一步,細看身後的人,怒喝一句:“你想要殺我?”
“你的手下們都死了,你還有臉苟活於世嗎?趁早下去跟他們回面吧!”
鬼劍從暗角處現出身影,眼色陰沉,緊握着一把斷劍,劍身上盡是鏽跡斑駁。
不知多少人死在這把劍下,這劍已經太久不曾動過,不曾碰過血了。
隆明臉色沉重,緊握着手中短刀,故作出拼死一搏的架勢,實質心裏卻是在盤算,該怎樣逃跑!
他一定要逃!
隆明很明白,剛纔鬼劍在暗角處絕對能夠一招將自已除掉。
可他是鬼劍,他壓根不屑於做這種下作之事。
不過鬼劍背後的凱爺,卻是個不擇手段的狠人!
凱爺要殺的人,是不可能失手的!
“走人!”
只見鬼劍運起劍,隆明屏息凝視,翻手間,刀子直朝着鬼劍的心窩子刺去。
隨即,他顧不上是否能擊中鬼劍,轉身就逃。
“在我面前,跑有用麼?”
其實隆明自以爲隱匿的安全屋,早在多年前凱爺就已經知曉,不過一直是在等,等隆明無路可走了,凱爺便開始佈局罷了。
隆明逃了不過幾步,鬼劍身子一閃,便站立在他的眼前,攔下了去路。
“他敢對我動手?”
隆明實力本是不弱,可之前讓白風給嚇懵了,一連幾日亡命逃竄讓他身心疲憊。
此時又懼於鬼劍的威名,不曾出手,氣勢就敗了下來。
鬼劍雖老,劍亦斷了。
不過他仍舊是鬼劍,是那個能以一劍震壓東南地下圈子的鬼劍!
在鬼劍強烈的威壓下,隆明不禁腿腳發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鬼劍是老了,不過他整個人身上溢散而出的殺氣與劍意,卻是更爲的渾厚了。
他俯視着腳邊的隆明,眼裏盡是平淡從容。
“凱爺是想做什麼?難不成想與整個隆家血拼到底嗎?”
隆明眼裏閃過悲憤。
“殺戮,不曾停止。”
鬼劍並不屑於做偷襲之事,但也不屑跟一個嚇得腿軟的隆明浪費口舌。
擡手間,隆明人頭落地。
曾經的王者,一命嗚呼。
東南不,城外山莊。
隆明的人頭被端端正正的擺在茶几上方。
凱爺眼角睨了睨,並無在意被弄髒的茶几,輕說道:“你,輸了。”
“知道爲什麼會輸麼?”
凱爺舉杯輕抿了一口茶水,樣子就像在跟隆明在閒聊家常一般,接着道:“你不夠沉穩。”
“都隱忍了十幾年,爲什麼要衝動闖進?就算再等多幾個年頭,你也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你跟我不過是替人賣命,何需真將命給搭了進去呢?”
凱爺擺擺手,鬼劍將隆明的頭撤走。
留下茶桌上,斑斑血跡,然而凱爺卻不在意,仍舊在那泡茶喝茶。
不過,他神情更是凝重,眉頭緊擰像是碰到了什麼難題。
但是一系列的過程,卻是超出了他意料。
又或者說,這過程還有這結局,讓他不敢想象。
強大到讓人恐懼。
這個可怕的想法充訴着凱爺整個腦神精。
白風的實力,強得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隆明,勢控數十年,是衆人一致認爲的嗜血惡魔。
縱使有鬼劍這個強者在身邊,也不過是持平,互不干涉。
然而凱爺年事已高,鬼劍也不在是巔峯了。
怕是三五年後,對於隆明的攻勢,他們也是無能爲力了。
到那時,也許隆明便真正成爲東南地下圈子的新一代王者
但如今隆明殺於鬼劍手上,隆家的精銳們也是全部喪命。
皆因爲他們去東海市,因爲白風!
白風這人看着無害,實質是個令人心生畏懼的魔王!
“白風的確是把好刀,可這樣的神兵利器,一般人是駕馭不了的。”
凱爺嘆了嘆。
隆明是白風故意留給凱爺的。
凱爺很明白,他將白風坑進局內,白風又反擺了他一道。
收了人家的禮物,自然是要意思一下。
“都說我是個老鬼,我看你就是個小鬼!”
凱爺揚眉一笑,緊鎖的眉頭重新舒展張開,眼底盡是敬佩和讚賞。
鬼劍踏門而入,渾身劍意凜冽,很是嚇人。
“下一步,怎麼走?”
他眼裏一片冰冷,臉上很是平靜地道。
“回東南部。”
過一會,鬼劍低沉道:“隆家宗家以及北方豪族,已有些按捺不住了。”
凱爺輕笑而過。
隆家宗家,向來就沒什麼耐心!
然而此時?
他們在暗地裏的溝檔,真能瞞天過海?
凱爺雖老了,但他還有可利用的價值存在。
但隆明來勢洶洶,的確讓凱爺備受壓力。
再者,北方施加給凱爺的壓力,並不比隆明的少。
那些北方豪族,並不理會你的死活,也不在意輸贏,在他們眼裏只有臉面。
凱爺遁走東南,讓他們拂了面子,肯定對凱爺頗有意見。
要不是凱爺還存在着價值,還能替他們牟取利益。
凱爺也許早就成了一枚廢棋了!
再等上幾年,凱爺年事更高時呢?
就算留條老狗看家護園,他們亦會鄙夷吧?
凱爺笑着擺了擺頭。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個機會。”
良久,凱爺凝視着鬼劍,臉色肅穆:“你陪在我身邊二十幾年了,早已還清了。想離開就離載吧。”
鬼劍搖頭不語。
“我這種人,要是能留個全屍,已是善終了。”
凱爺脣角揚起一抹笑,臉上看不到一點的驚慌。
他輕笑道:“大家都當我是老虎,說到底我不過是條老狗罷了。當中的辛酸只有自已能體會。”
“我不想讓跳進火坑。”
“我已經跳了進來。”
鬼劍嗓音低沉,言語平淡道。
好一會後,凱爺目光落在這個陪同了自已幾十年的兄弟,嘆了嘆氣。
“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