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來得這麼快,殺了他們姐弟倆一個措手不及。

    那麼一瞬間,宋蔓芝的腦海裏轉過了好幾個念頭。

    宋慶柳這些年的錦衣玉食,怎麼受得了審訊的苦,萬一把她也供了出來,那豈不是要完蛋?

    “等等!”宋蔓芝連忙喊道,下樓拉住了宋慶柳的手。

    警察皺眉:“宋女士,宋慶柳涉嫌一樁命案,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我知道,我就對他說一句話。”宋蔓芝對宋慶柳說道,“慶柳,事到如今,你做了什麼就都認了吧,你的孩子,我會幫你照顧好的……”

    宋慶柳萬萬沒想到,自己幫了這麼多年的姐姐,會在這個時候,果斷地選擇放棄他!

    不僅如此,還拿他的孩子來威脅他!

    彷彿在那麼一瞬間,宋慶柳就看清了這個姐姐的真面目。

    他的眼瞪得發紅,迸發出一種強烈的不甘,讓宋蔓芝看得心驚膽戰。

    她還想再說什麼,而警察卻不再給她這個機會,火速把宋慶柳帶走了。

    蘇千湄在二樓上冷眼旁觀了這一切,看着宋蔓芝此時此刻的焦急樣子,她的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爽快。

    宋蔓芝在客廳裏來來回回地踱着步子,腦子轉得飛快。剛纔弟弟那個樣子,分明是不同意她說的話,要是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了,可怎麼辦?

    不,不行,她必須要再見弟弟一面,還要請江北最好的律師爲他辯護,起訴,一定要保下他。

    轉身上樓的時候,她看到了蘇千湄站在那裏,皺起眉頭:“你在這兒幹什麼?”

    蘇千湄笑了笑:“這麼大的動靜,我又不是聾了瞎了。”

    見宋蔓芝着急上火,蘇千湄心情突然就好了。

    自從上一次慈善的事情之後,她失去了霍家的歡心,連帶着工作也要被打擊。

    可宋蔓芝竟然還火上澆油,截流她的股紅,斷了她蘇家的零用錢,害得她打點週轉的錢都不夠。

    如今宋蔓芝倒了黴,她不狠狠地敲詐她一筆,真對不起她這些天受的氣!

    宋蔓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怎麼?你想來看我的笑話?”

    “您這話說得,太傷我的心了。”蘇千湄嘆了一口氣,道,“現在爸爸不在,蘇家在江北的一切都掌握在你的手裏,我現在又沒有戲拍。說不好聽的,還得靠着您喫飯呢,哪兒敢看您的笑話呢?”

    可這話落在宋蔓芝的耳朵裏,怎麼聽都是話裏有話。

    這個時候,時間對於宋蔓芝來說就是一切,多拖一分鐘,就少一分希望。

    她不再猶疑,道:“你有什麼條件就直接說吧。”

    蘇千湄等的就是宋蔓芝的這句話,她說道,“我要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權,現在。”

    宋蔓芝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現在這形勢,舅舅如果想安然無恙,恐怕只能求得那些受害者家屬的和解。”蘇千湄淺淺一笑,“其他人您都可以去擺平,唯獨崔明珠那邊,我去比你去合適。”

    她這話倒是說得沒錯,不管怎麼說,蘇千湄和崔明珠也是從小就認識的情分,確實比宋蔓芝自己去擺平崔明珠合適。

    宋蔓芝咬了咬牙,說道:“我答應你,馬上讓律師過來起草股權轉讓協議。”

    蘇千湄笑得嬌俏明豔,“那我也去準備準備,我們分頭行動。”

    回房間的步子她走得十分輕快,可以想象,宋蔓芝此時此刻的表情有多麼豐富。

    但這也不能怪她,她先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至於崔明珠那邊,蘇千湄冷冷一哼。

    宋蔓芝明知道蘇千湄存的是什麼心思,但是毫無辦法。

    她現在必須馬上解決這件事,萬一這件事波及到了蘇氏,恐怕蘇川不會放過她,那到時候自己的下場……她不願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分了蘇千湄一部分的股權,她總有一天能要回來。

    崔明珠剛剛從警局裏面做了筆錄出來,就看到了蘇千湄站在門口等她。

    小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常常帶她去蘇家玩,她和蘇家的兩姐妹那時候玩得很不錯,是非常要好的玩伴,兩家的大人也曾戲言,三個小姐妹像是親生的一樣,十分有緣。

    但,一切都在蘇家家變的時候毀滅了。

    而這些年,蘇氏姐妹一個當了第一豪門的未婚妻,前途光明燦爛,另一個卻早已香消玉殞……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蘇千湄。

    崔明珠不是一個圓滑的人,她只是看了蘇千湄一眼,就要離開。

    “明珠!”蘇千湄上前喊住了她,“你先別走,我找你有事。”

    崔明珠回頭,面前的這張臉,和她懷念的那張臉一模一樣,她淡淡地問道:“你有什麼事?”

    見她搭腔,蘇千湄放下了心,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在咖啡廳定了位置,我們再好好聊聊,行嗎?”

    崔明珠想了想,就跟着蘇千湄去了。

    到咖啡廳裏坐下,蘇千湄很殷勤地點了昂貴的咖啡和點心,而崔明珠木着一張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她開門見山地問:“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蘇千湄道:“這件事……我確實比較爲難,可是爲了家裏,還是不得不來找你。”她從包裏拿了個厚厚的信封,“明珠,看在我們兩家是世交的份上,接受和解,好嗎?”

    那信封裏面是什麼,崔明珠完全知道。

    她的媽媽範秀雲,是何其剛烈的性子,這些年爲什麼會忍辱負重、委曲求全,不就是爲了那一張張的粉紅票子,把她養大,供她上學?

    她們是知道她窮,所以就以爲拿錢就可以抹殺一切了?

    做夢!

    崔明珠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眼裏泛起寒冷的光:“千湄,我知道你家有錢,但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簡單到拿錢解決。”

    蘇千湄沒想到她這麼強硬地拒絕,有些着急:“明珠,你聽我說……”

    “你先聽我說。”崔明珠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媽爲了我,付出了一切,乃至生命。我哪怕餓死,也不能用她的命,去換這筆錢。”

    說完,崔明珠起身就要走。

    蘇千湄急了,衝着她的背影喊道:“明珠!我媽已經去聯繫其他的受害者家屬了,他們可不會像你這麼硬氣!無論你屈服不屈服,你恐怕也未必能夠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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