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蒼蘭香和酒香一起鑽入他的鼻子,他微微蹙眉,道:“霍景年。”
“霍景年?”蘇千汐嘴裏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歪着頭,似乎在思考,小臉上紅暈頓生,顯得十分可愛。
她像是扭股糖似的掛在他脖子上,他想往前走一步都不行。
“是你救了我,對不對?”蘇千汐擡起頭,大眼睛裏笑意盈盈,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霍景年眼神一暗,低聲道:“你喝醉了。”
蘇千汐搖了搖頭,扁着小嘴,語氣中帶着無限的委屈:“怎麼了?我不能喝醉麼?”
他頓時無語。
這幾天他沒有回霍家大宅,今天霍思辰走秀結束,他特意送兒子回家,才知道自己的母親和蘇家定下了半年之約。
心裏一腔鬱悶無處消解,就來到SoulBar想要喝兩杯借酒澆愁,沒想到上樓的時候就看到蘇千汐被周公子欺負。
於是就有了剛纔的那一出。
“喝醉了就好好睡覺。”霍景年無奈地說道,想要把她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掉。
蘇千汐那雙大眼睛裏面就有了霧氣,“不要,我不要睡覺。”
真是……
霍景年俯身把她抱了起來,打算把她扔牀上然後走人。
誰知道在他剛把她放在牀上的時候,蘇千汐的手忽然用力,力氣極大,他猝不及防地跌在了她的身上。
蘇千汐此刻完全醉了,分辨不出自己在哪兒,在幹什麼,她腦子裏一片混沌,只覺得懷裏抱着一個大大的布偶,像極了小時候的感覺。
她手腳並用地纏了上去,腦袋還往“布偶”的身上蹭了蹭,開始呼呼大睡。
霍景年呆在了那裏,他被蘇千汐死死地纏住,動彈不得。
她緊閉着雙眼,睡得十分香甜。
“半年……我還有半年的時間……”
她忽然夢囈出聲,霍景年不解地皺皺眉,她要幹什麼?
“布偶……好軟,好舒服……”
霍景年黑眸一眯,感情她把他當成了陪睡的布偶?眸子裏噴着怒火,他用力去掰她的手。
“痛……”她閉着眼睛,低低地呼出聲音,“別打我……”
霍景年的額頭劃下了三根黑線。
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照在她的臉上,給她原本十分完美的臉部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光,微微皺着的秀眉,小臉上還留着委屈的表情。
他滿腔的怒火就被丟到了爪哇國……心軟了下來。
門外的白靖軒站在那裏十分的鬱悶,這本是個美好的夜晚,爲什麼他要在這裏監督周公子受罰?
而且霍總進了蘇千汐的房間已經一個小時了,他到底還回不回霍家?
“白特助,酒灌完了。”
白靖軒嘆了一口氣:“趕緊送醫院去,可不能鬧出人命。”
“可是……霍總還沒有同意送不送醫院。”
白靖軒瞪了那保鏢一眼,用下巴指了指緊閉的房門,“那你進去問問?”
保鏢忙說道:“不不不,不用了,我們這就把他送醫院去。”
半死不活的周公子被擡出來直接往最近的醫院送。
“你們都自己找房間歇息去,記得隨時待命。”白靖軒吩咐剩下的保鏢,自己找了個房間去休息。
次日,清晨。
陽光照在蘇千汐的臉上,她睫毛顫了顫,輕輕地睜開了眼。
感覺十分刺眼,她翻了個身,頭被一個硬硬的東西硌了一下。
她起身一看,是一條男人的手臂!
蘇千汐如五雷轟頂一般,翻過身,頓時石化了。
她她她……和霍景年睡了一夜?
這什麼情況?這是在哪兒?
她忙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和霍景年身上的衣服,見衣服都整整齊齊,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你覺得自己很幸運?”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蘇千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迅速地跳下了牀,強笑道,“霍總……這是個誤會。”
霍景年的眼神中分不出喜怒:“誤會?”
蘇千汐饒是再機智,碰到這種事,還是在霍景年的面前,也變得不知所措,她試探地問道:“昨晚,我沒對您做什麼吧?”
霍景年頓時沉默了下來,他起身,給白靖軒打了個電話,讓他送乾淨的衣服過來。
蘇千汐見沒自己的事兒了,打算腳底抹油開溜,卻發現自己赤着一雙腳:“我的鞋子呢?”
就在她到處找鞋子的時候,門被敲響了,霍景年走過去開了門。
白靖軒拿了兩套衣服和鞋子過來,一套是霍景年的,另一套是給蘇千汐臨時買的女裝。
這個房間雖然裝修奢華雅緻,但總共就那麼一點點大,連個迴避的地方都沒有,她難道要在他們兩個人面前換衣服不成?
她只把鞋子套在了腳上,低聲對白靖軒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逃之夭夭。
白靖軒趁着霍景年換衣服的空擋,賤兮兮地掀了被子去看“戰場”。
結果牀單十分乾淨,絲毫沒有他預想中的一片狼藉之類的,除了蘇千汐的幾根長髮。
難道昨晚霍總什麼都沒幹?
天啊!早知道他就回家了!白靖軒把腸子都快悔青了,他本來還想一大早揶揄霍景年兩句作爲補償的。
“白靖軒我發現你越來越猥瑣了。”霍景年看着他捏着被子在那裏發呆,“讓你失望了?”
“唉……”白靖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對了,我昨晚把周公子送到醫院去了,那小子洗胃洗了大半夜,也是受夠了罪。”
霍景年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坐在出租車上的蘇千汐心裏把自己罵了八百遍,她發誓,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會再來酒吧!
第一次從霍景年房間裏出來,是在溫莎酒店,而且出門就碰到了白靖軒;這一次,她又被白靖軒撞了個正着。
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蘇千汐懊惱地拍了拍頭,手機來了電,她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周琳的電話。
這個周琳又想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