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闐的大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家的目光落在了那封血書上。
雪白的絲絹,上面用血寫就的內容,才真正讓人觸目驚心。
原來宋蔓芝曾經教唆蘇三嬸去死……還把這一切,推在了蘇千汐的身上。
“這是蘇家三嬸的臨終絕筆!”
“自古血書書寫無上冤情,沒想到端莊賢惠的蘇夫人會幹這種事!”
“什麼端莊賢惠,前幾天鄭妙可的孩子沒了,不就是她乾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人孩子都不放過,真是個惡魔!”
如潮水般的議論聲和謾罵聲席捲而來。
而蘇川的眼神,更是恐怖。
“你跟我說,弟妹是絕望跳樓的,這封血書是怎麼回事?”
宋蔓芝反手給了侍者一個巴掌,“你們這裏的安保就這麼差勁嗎?趕緊把這玩意兒給關了!”
侍者捂着臉跑去播映室。
蘇川握住了她的手腕,厲聲道:“回答我!怎麼回事!”
宋蔓芝冷笑:“憑着這一封憑空捏造的血書,你就又懷疑我了麼?”說着,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蘇千湄。
蘇千湄頓時反應過來。
當初逼死三嬸,她也有份,可是爲什麼,三嬸的血書上,根本就沒有提到自己……
恐怕三嬸更加恨宋蔓芝,對自己,還抱着一線希望。
因爲那個時候,三嬸是把蘇志飛的前程託付給自己的,所以纔沒有在最後關頭把自己拉下水吧?
這真是個意外之喜。
既然和自己無關,那就永遠都和自己無關!
她打定了主意,裝作沒有看到宋蔓芝一樣。
宋蔓芝怒極,道:“千湄,你三嬸上次來找我們家借錢,你不也在麼?現在你爸問話呢,你怎麼不說話?”
蘇川的目光就落在了蘇千湄的身上。
蘇千湄打定了主意不會幫宋蔓芝。
反正當時除了她們三個,沒有第四個人在。
“你怎麼不說話?”蘇川的聲音充滿了懷疑,“當時,是不是隻有你在?”
蘇千湄點了點頭,“是。”
“那你說,到底怎麼回事!”蘇川冷冷地看了一眼宋蔓芝,“你不必害怕她,如果她真的害死了你三嬸,自有法律處置!”
蘇千湄咬了咬脣,道:“當時三嬸來借錢,媽不願意,她們兩個就吵了起來。三嬸提到了白湘琴,說她是大戶人家出身,比媽要大方的多。”
“兩人吵了幾句,後來,媽說嘉禾所有的事都是蘇千汐乾的,不如去找蘇千汐敲詐……”
她的話沒說完,蘇川一腳踹在了宋蔓芝的腿上,“你這是把弟妹往死路上逼!”
宋蔓芝怎麼都沒想到,蘇千湄會完全把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
她氣急了,撲到蘇千湄身上打她,“明明是你!是你拿志飛的前途威脅你三嬸,你還在這裏賊喊捉賊!”
蘇千湄護住自己的頭,“媽,你別這樣!是你說的,你說三嬸也是當母親的,爲了兒子和丈夫,什麼都能做的呀!”
蘇川一把拉開了宋蔓芝,酒店的安保人員也過來阻止宋蔓芝撒潑。
宋蔓芝一看到他,臉色都變了。
男人走到了宋蔓芝的面前,帶着春風般和煦的微笑:“蘇太太,你還記得我嗎?”
宋蔓芝迴避着他的目光,“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男人笑着對蘇川自我介紹:“蘇先生,我是前南茜會所的老闆,我姓蕭,此次過來,是想問蘇太太一句,您欠我們南茜會所的二百四十六萬何時歸還?”
蘇川皺眉:“她怎麼會欠南茜會所的錢?蕭老闆弄錯了吧?”
蕭老闆道:“口說無憑,在下今天帶了憑據和人證,想必蘇太太不會不認。”
南茜會所做的什麼生意,江北大多數人都知道。
難不成宋蔓芝也跟那些富婆一樣,喜歡包鴨子不成?
要真是這樣,那今天真是好戲連連了。
大家期待的目光落在了再一次走進大廳的男人身上,那個男人二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大英挺,俊朗不凡。
宋蔓芝看到他,渾身冰涼。
“Danny,跟蘇太太和蘇先生打個招呼吧。”蕭老闆依舊微笑着說道。
蘇川從看到Danny出現,再看到宋蔓芝的表情變化,心裏已經有了些底。
他彷彿一頭盛怒中的獅子,馬上就要爆發。
Danny走到宋蔓芝的面前,輕聲道:“蘇太太,你不可能不記得我了吧?你說過,我是你見過最懂事,最知情知趣的男人……”
這種話中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
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都意味深長,看向蘇川的表情。
只見蘇川的手狠狠用勁,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響,宋蔓芝發出了一聲慘叫,她的右手手腕軟軟地垂了下來。
“她還幹了什麼?”蘇川低吼道。
蕭老闆把一封文件袋遞給了蘇川,“都在這裏,您過目。對了,警方已經立案,蘇太太挪用公司的錢在我們南茜會所掛賬,據說,好像還不止我們一家。”
也就是說,蘇川頭頂的綠帽子不止一個。
宋蔓芝的膽子,實在太大了。
蘇千湄冷冷地看着一臉死灰的宋蔓芝。
真沒想到,宋蔓芝會趁着爸爸不在家,幹出這種事情來。
她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蘇川隨手翻看了幾頁文件袋裏面的東西,便再也看不下去,把文件袋砸在了宋蔓芝的頭上。
宋蔓芝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
可她在蘇家這麼多年,不是完全在喫喝玩樂的!
她冷冷地看着蘇川,聲音淒厲如老鴉:“蘇川,我告訴你!今天我是逃不掉了,不過,到了審訊官面前,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不顧蘇川已經變色的臉,她忍着劇痛,用另一隻手拉住了蘇川的衣領,低低地說道:“你我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說過,不管我去哪裏,我都會讓你陪着我,我在牢裏等你,哈哈……”
蘇川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一層的冷汗,“蔓芝,我們是夫妻,是夫妻啊!”
宋蔓芝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說不出的詭異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