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年偏過頭,低聲對蘇千汐說道:“你也看到了,他們三個人,面和心不合。可以先利用一段時間,幫你穩定局勢。”
蘇千汐心裏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頷首,“那份洛醫生提供的資料,我有些不大明白的地方。”
霍景年之前就感覺到不對勁,倒不是懷疑洛醫生的人品,而是覺得一切都太過順利。
“反常即爲妖。”蘇千汐語氣微涼,“怎麼我想拿到什麼,就偏偏有人送過來什麼。”
這種被當做棋子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霍景年握住了她的手,聲音溫和:“總會理出頭緒的,彆着急。”
蘇千汐微微蹙眉,“剛纔聶寶雲坐在我對面的時候,我覺得……”
她的話還沒說完,白瑆就走了過來。
蘇千汐及時止住了話頭,神色淡然地看向白瑆。
白瑆微微笑道:“深藏不露啊,千汐,真不愧是湘琴的女兒。”
蘇千汐保持着優雅的微笑:“既然舅舅對我如此讚許,又爲何堅持跟我作對呢?”
“不是我跟你作對。”白瑆說道,往白璟的方向看過去,“是他跟我作對。千汐,那個旁支企圖登堂入室,不如你我合作,把他踢出去,如何?”
蘇千汐端起了茶盅,輕輕地喝了一口茶,輕笑道:“都說舅舅是笑面虎,沒想到還這麼能左右逢源。只是現在,會不會有點晚了?”
白瑆笑道:“自然不會讓千汐你喫虧的,你放心,只要你用碧水靈犀支持我,舅舅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我名下的產業給你一半,怎樣?”
蘇千汐聽着覺得一陣噁心。
她又喝了一口茶,極品鐵觀音的清香勉強把那陣噁心的感覺壓了下去。
“我除了白家嫡系的身份之外,就剩下碧水靈犀了。”蘇千汐看也沒看白瑆一眼,“白先生是想空手套白狼麼?未免太沒有誠意了!”
“千汐,看來你還是不大瞭解我。”白瑆看了一眼霍景年說道,“霍總是知道我名下產業收益如何的,隨便一個,都能抵得上大半個恆雅,何況是一半之數。”
蘇千汐聽得心中一動。
白瑋掌家這麼多年,白瑆竟然能撈到這麼多的好處?
她今天來參加公議之前就已經基本瞭解了白家之前的情況,到了現在纔有了個明顯的輪廓。
原來白瑋掌家這些年,因爲自己的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需要聶寶雲和白瑆兩個人,一內一外,相互制衡住白家的整體局勢。
他沒有想到的是,白璟這個旁支會帶着自己的東西擠進白家,慢慢地形成了一個威脅。
所以白瑋纔會那麼着急地去找碧水靈犀,期待借用碧水靈犀在白家形成一個絕對的影響力和領導地位。
蘇千汐想通了這一層,覺得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這些念頭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她笑了笑:“我還看不上這些東西,白先生不必再勸,我今天既然來了這裏,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他面帶嗔怒,拂袖而去。
蘇千汐愣了愣,片刻之後,唯有苦笑。
霍景年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聲音醇厚溫和:“不用介意。”
蘇千汐輕聲說道:“倒也不是介意,只是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還是第一次遇見。”
霍景年沒有說話,深沉的黑眸中轉着微光。
蘇千汐感覺到了身邊人的沉默,側頭問:“怎麼了?”
“今天這一場,大概是白夫人早就預料到的。”霍景年思索良久,緩緩開口,“白夫人應該帶了另所有人都無法辯駁的東西。”
霍景年的猜測,蘇千汐也隱隱有預感。
她輕輕一笑:“或許夫人也覺得,無論是白璟和白瑆,都不夠資格承繼白家吧?”
事關白家祕辛,霍景年也不方便多說,他壓低了聲音,對蘇千汐說道:“千汐,管理家族和管理公司是不一樣的,你明白麼?”
蘇千汐目光輕閃,看向霍景年。
霍景年不僅是霍氏的總裁,而且還是霍家的家主,她很想聽一聽他的意見。
“公司只是純粹的利益和契約關係,而家族往往摻雜着情感和傳統。”霍景年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嘆息,“有的時候,也不得不妥協。”
蘇千汐雖然不知道霍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從霍景年和霍老夫人的事情來看,便知道霍景年有多麼無奈。
他對霍老夫人的做法反感至極,卻無法像對待自己公司下屬一樣對待霍老夫人。
蘇千汐很懂得這層心理。
她反握住了霍景年的手,說道:“你的妥協,也只是在情感上。在理智和本心上,你未曾妥協過。”
這句話說到霍景年的心裏去了。
所謂的“妥協”,只是自己會難過、會傷心,但這種難過和傷心,絲毫不會影響霍景年所做的決定。
面對最親的人,即使再痛,也不能容忍對方無限地干涉自己的生活。
霍景年見她懂得,心中生出一種滿足感,他覺得在蘇千汐面前,他可以暢所欲言。
“千汐……”霍景年喃喃地喊她的名字,把她纖細素白的指尖放在了自己的脣邊,輕輕地吻着。
蘇千汐感受着指尖傳來的密密麻麻的癢,不覺臉如紅霞,“這裏是白家……”
霍景年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是,回家就可以了?”
“你……”蘇千汐的臉更紅了。
這裏是白家,而他們只是在議事廳旁邊的小隔間裏面休息,隨時都會有人進來。
在這種場合之下,被人撞見自己正在和霍景年親近,這算什麼事啊!
霍景年也不想對她做什麼,在她那緋紅的臉頰上親了親才罷休。
蘇千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轉身端起茶几上的涼茶喝了幾口,才覺得好一些。
不一會兒,就有侍者請他們去議事廳繼續剛纔的公議。
《復仇寶妻請愛我蘇千汐霍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