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要到了蘅夫人花甲之壽的正日子,壽宴的前一天晚上,蘇千汐帶着霍思辰到蘅夫人住的梧桐苑爲蘅夫人暖壽。
霍景年因爲公事不在,蘅夫人反而覺得十分愜意。
因爲明天就是蘅夫人的壽宴,白森一家提前被蘇千汐接到了梧桐苑,一起爲蘅夫人暖壽。
正是雪後初晴的好日子,冬夜雖然寒冷,但夜空十分淨朗,一彎冷月折射出清輝萬千。
梧桐苑的正房中卻是暖意融融,蘅夫人見大家都歡聚一堂,而且都是自己至親喜愛之人,她開開心心地親自下廚弄了一桌菜。
“夫人,說實在的,您是壽星,還要自己下廚做菜。”蘇千汐淺酌了幾杯,臉色嬌豔如花,“不過,您做菜真是好喫。”
蘅夫人呵呵地笑,“你們覺得好喫就行,看着你們喫得高興,我就滿足了。”
白方雅就笑道:“奶奶就是偏愛千汐姐,要不是千汐姐和思辰在這兒,我們可好久都沒有嘗過您老人家做的飯菜了。”
蘅夫人點了點白方雅的額頭,笑道:“你小時候跟着我的時候,喫的還少啊?”
白森也難得地湊趣:“方雅小時候可喜歡我媽做的飯菜,小的時候那個胖呀,橫着放就跟那車軲轆似的,豎着放,就跟那煤氣罐一樣……”
大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白方雅滿臉通紅:“爸,那時候我才幾歲啊?你不也是我長得跟福娃娃一樣討人喜歡麼?”
蘇千汐笑着搭了白方雅的肩膀,道:“現在方雅雖然長得不像福娃娃,可你是我們恆雅的福娃娃!”
白方雅這才笑了:“還是千汐姐會說話,會疼人。”
“來,我們再喝一杯。”蘅夫人開心得很,“我不能喝酒,就喝點酸梅汁。”
蘅夫人雖然不能飲酒,但她很會釀酒,今天的酒就是初夏時節就窖藏的青梅酒,甘醇沁香,十分美味。
散了的時候,天空竟然又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雪,倒是很有一番意趣。
空氣中散發着清冽的梅香,雪夜走來,十分有韻味。
蘇千汐今天心情很好,讓女傭送了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的霍思辰回房,她披了斗篷,慢慢地感受雪的涼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後傳來溫和醇厚的聲音:“人家說陌上花開可緩緩歸,下雪也是一樣的。”
蘇千汐本也沒有多醉,被寒夜冬雪的冷意一浸,十分清醒,她笑道:“冰雪讓人清醒,但也十分有情致。”
霍景年上前握了她的手,仔細緊了緊她的斗篷領子,道:“你喜歡,我陪你。”
還有什麼是比這種默默的陪伴更能打動人心?蘇千汐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不必她多說,他都能懂,都能陪在她的身邊。
她反手握了霍景年的手,暗夜中,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在白雪的映襯之下熠熠生輝,竟趕上了身側嬌豔的紅梅。
蘇千汐笑着說道:“你老實說,這戒指花了多少錢?”
她的聲音帶了幾分調侃的笑意,一雙明眸就那樣望過來,霍景年看着怦然心動。
“知道又如何?”蘇千汐笑眯眯地說道,“不過是幾位數字罷了。”
她是恆雅的總裁,霍氏集團股東之一,還兼任蘇氏的董事長,身價早已不菲。
和六年前的那個被一百萬手術費逼得走投無路的蘇千汐早已判若兩人。
霍景年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中閃着深邃的笑意,“哦?那你可知這戒指的意義?”
蘇千汐微微搖頭。
霍景年抱了抱她,說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那爲什麼現在不告訴我?”蘇千汐滿眼的疑惑看着他。
霍景年笑道:“還不到時候。”
蘇千汐見他不願意說,也不勉強,看了一會兒的雪不覺已到深夜,想着明天一早還要參加蘅夫人的壽宴,和霍景年一起回去休息了。
次日的壽宴正廳蘇千汐設在了白家正式宴請的蕪花樓。
早在三天之前,蘇千汐就讓白管家帶着人佈置蕪花樓,等到白家的親眷都到了的時候,才嘖嘖稱讚蕪花樓的華麗。
大廳中擺着蘅夫人最喜歡的玉蕊檀心梅,玉蕊檀心梅生長在江南,是白管家一早就訂了,然後爲了保持梅花的嬌豔,早早地就取了轉到白家的暖房養着,直等到壽宴的正日擺上來供大家賞玩。
更別提沁人心脾又價格高昂的沉水香,那些古樸又奢華的擺件。
大家紛紛向蘅夫人恭賀,向蘇千汐行禮。
只有聶寶雲,脣邊掛着一絲笑,勉強恭賀行禮了之後,就自顧自地坐在一邊,絲毫沒有了往日的熱絡。
和她交好的一個本家親戚就走到她的身邊笑道:“你這是怎麼了?今天也是個好日子,怎麼悶悶不樂的。”
聶寶雲冷哼一聲:“你看看今天這個陣仗,就是老夫人當年,也不過如此。明明只是個外室,搞得跟正主兒一樣……”
那本家親戚聽了就滿臉的惶恐,忙往蘇千汐那裏看,生怕蘇千汐聽見了一樣。
只見蘇千汐陪着蘅夫人正和白家的親眷們應酬,絕美的臉上滿是柔和的笑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裏的動靜。
本家親戚鬆了一口氣,用手拐了拐聶寶雲:“唉,孩子做事哪能沒個磕磕碰碰的,我這次來可聽說你們家嘉鈺出息了,做事十分勤勉,連白管家都刮目相看呢。”
提起這件事,聶寶雲更生氣,“我手下那麼多產業嘉鈺看都不看一眼,倒是甘心成天跟家裏的瑣事打交道,也不知道蘇千汐給嘉鈺灌了什麼湯……”
她話音未落,那邊就有人喊:“各位請入座。”
聶寶雲只好停了話,起身去入座。
蘅夫人今天是壽星,端坐在上首,蘇千汐是家主,帶着大家向蘅夫人祝壽然後敬第一杯酒。
“大家都坐吧,千萬別拘束。”蘅夫人淺淺抿了一點酒算是回禮,笑盈盈地道:“我不能飲酒,大家隨意就好。”
衆人紛紛笑聲應和,氣氛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