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笑着說:“那你們快去,別耽誤了正事。”
蘇千汐起身對顧老夫人說道:“奶奶,那我們先走了。”
“去吧,結束了來喫晚飯。”顧老夫人的聲音裏還有着未盡的欣喜。
蘇千汐點點頭,和霍景年一起出了門。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她和霍景年都沒有選擇坐汽車,而是讓傭人拉了一輛馬車過來。
霍景年扶着她上了馬車,拉下了遮光的簾子。
蘇千汐就撩起了簾子的小小縫隙往外面看。
霍景年在一旁笑:“你怎麼還學思辰,坐車的時候喜歡偷偷地往外看?”
蘇千汐聽得出來他在打趣她,笑着說:“今天天氣很好,好幾天都沒有這樣的好天氣了。”
自從他們來到伽那莊園之後,天氣就陰沉沉的,壓抑得人透不過氣。
而今天卻是一反常態地放晴了,正值午後,陽光最好的時候。
霍景年知道,蘇千汐是心情極好,纔會有這樣的心情坐着馬車一路輕車緩步,一邊欣賞着窗外的風景,一邊享受着冬日的暖陽。
一路陽光之中,到了會場。
雖說離開場還有十分鐘,不符合蘇千汐的習慣,但她今天真的是高興。
原本因爲霍思辰實在是想念她,她於心不忍,所以打算年會結束之後就回江北的。
但是顧老夫人那邊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正這樣爲難中,霍景年讓白靖軒親自回江北接霍思辰回來,解決了她的困境。
這又怎麼不讓人驚喜,不讓人感動?
當你自己處於爲難之中,有個人不僅能夠看出你的爲難,而且還能主動幫你解決問題,這樣的男人,即使他不是霍氏集團的總裁,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蘇千汐也會動心的吧?
蘇千汐覺得心裏暖暖的,熱熱的,順勢就挽了他的手臂。
霍景年微訝。
伽那莊園的年會,這在珠寶界是相當於年終盛典一樣的盛舉,媒體也是每天都在報道。
當着無處不在的媒體的面,蘇千汐就這樣挽了自己的手臂。
他轉頭看着她,她一張清麗絕美的臉上帶着自信又坦然的微笑。
霍景年忍不住脣角微翹。
而媒體和記者們更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因爲蘇千汐一直都不肯在公開場合與霍景年親近,今天真的是天上要下紅雨了。
蘇千汐大大方方的,任由記者們對她和霍景年拍照。
於是今天除了伽那莊園的年會,更有蘇千汐和霍景年關係石錘的爆料。
而且有心的記者拍攝到了蘇千汐手上戴着的那枚稀世僅有的紅寶石戒指。
消息迅速地傳到了江北。
洛星辰自然也看到了,當她看到照片上,蘇千汐戴着的那枚紅寶石戒指的時候,嫉妒的火焰迅速地燃燒了她。
那是霍家單傳的,只給歷任家主夫人的紅寶石戒指!
霍景年沒有送蘇千汐鑽戒,而是恰恰就送了這枚有着家族象徵意義的紅寶石戒指!
當年,她和霍景年情深意濃的時候,霍景年也只是找人定做了鑽戒,卻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提過這枚紅寶石戒指!
這樣的意義,無疑是給了蘇千汐最大的保障和靠山。
還有什麼樣的靠山,比這個更加牢靠?
再看新聞的標題,伽那莊園唯一的嫡女,和霍氏家族的家主,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不僅是一對璧人的新聞,更是顧氏家族和霍氏家族的聯合,而霍景年此行去伽那莊園,更像是去徵得顧老夫人的同意的。
洛星辰忽然覺得心裏空了一塊,忙問助理:“霍思辰呢?他在哪兒?”
助理是知道洛星辰的脾氣的,小心翼翼地說道:“昨晚已經由白特助接到伽那莊園的了。”
“砰!”桌子上的琺琅彩茶盅就被洛星辰掃在了地上。
他們是天倫之樂的一家人,她是在江北的孤家寡人!
洛星辰清楚地知道她和蘇千汐的差距在哪裏。
她洛星辰雖然讓星辰娛樂起死回生,雖然擁有絕世容貌和才華,但她沒有一個強悍的家世,她是一個從底層打拼上來的明星。
而蘇千汐呢?
她是蘇家的嫡女,是白家的嫡系家主,又是伽那莊園唯一的嫡孫女。
那麼多的光環和頭銜牢牢地跟着蘇千汐,讓昔日那個剛剛回到江北的珠寶設計師,成爲江北身份最尊貴的名媛。
洛星辰比了比眼睛,坐在了辦公椅上。
“總裁,您別那麼難過。”助理看着她,輕聲細語地勸慰,“您的容貌和蘇千汐不分上下,論才幹和交際,您也不必她差。追您的人很多……”
洛星辰擺了擺手,打斷了助理的話,“你去工作吧,晚上,還要跟林導約個飯局。”
助理不敢再多說,只好收拾了地上的殘局,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洛星辰平復了抑鬱憤怒的心情,起身到落地窗前,看着腳下的江北。
這座城市,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心路歷程。
酸甜苦辣,悲歡離合。
六年前,她被霍老夫人逼得無路可走,只好以出國留學的名義,和霍景年生生分離,遠走他鄉。
一個剛剛畢業的表演系女大學生,在異國他鄉獨自打拼,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其中的辛苦,又豈是常人能懂得?
更何況,她費了多少的心力,才保持了今天的玉潔冰清。
洛星辰眼睛一酸,有眼淚落了下來,她擦了擦,淚水凝結在指尖。
她好恨。
她恨霍景年的變心,恨蘇千汐的橫刀奪愛,她更恨的,是當初爲了控制霍景年,而狠心拆散她和霍景年的霍老夫人!
那個自以爲高高在上,可以肆意奪走別人愛情的霍老夫人!
那個直到今天,還想着如何趕走蘇千汐的霍老夫人!
洛星辰的眼睛中,閃過一抹雪亮的恨意。
既然沒有人把她的辛酸、她的艱難放在心上,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爲誰去付出、爲誰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