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年終尾宴已經在霍景年去伽那莊園之前就開始準備了,讓蘇千汐帶個長輩來,隨時都可以添加,絲毫不影響大局。
她知道顧老夫人在白家盤桓了好幾天,卻不願意在顧老夫人還在的時候,去派人通知蘇千汐,本就想給她一個狠狠的下馬威。
霍老夫人就是要讓蘇千汐知道,即使她有了霍景年的支持和寵愛,想要在霍家站穩腳跟,討不到她的歡心,也是無濟於事的。
她端起青花瓷茶盅,紅褐色的茶水香氣四溢,飄着槐花露獨有的清香,霍老夫人輕輕地喝了一口,表情滿足。
霍老夫人淡淡地說道:“就算她說了自己一個人來,但是你也要把長輩的席位留出來。蘇千汐巧舌如簧,到時候霍家族人都在,別還真以爲是我們怠慢了她。”
許冬晴立刻會意,笑道:“老夫人考慮得就是周全,如此一來,就是那些不知情的,也挑不出我們的錯。”
霍老夫人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圖,滿意地點點頭。
許冬晴忽然想到一件事,眉宇之間閃過擔憂之色。
霍老夫人看到了,問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許冬晴說道:“老夫人,我就是擔心,顧老夫人那麼寵愛蘇千汐,會不會聽說了這件事,特意又從伽那莊園趕回來給蘇千汐長臉?”
霍老夫人眉心一皺,道:“你去探查一下,看看顧老夫人現在身在何處。”
按照道理來說,從伽那莊園到江北,往返一次至少需要四天的時間。
蘇千汐即使是告訴了顧老夫人,顧老夫人也是沒辦法按時出現在年終尾宴上的。
但是許冬晴還是很擔心,因爲蘇千汐實在是詭計多端,往往出其不意就能夠把她們精心的佈局打亂。
許冬晴去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回來,對霍老夫人說道:“伽那莊園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顧老夫人和顧庭琛都還沒有到伽那莊園。”
霍老夫人微微點頭,“那他們肯定還在飛機上。”
“是,明天正午,年終尾宴開始,顧老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趕回來的。”許冬晴說道,脣角帶着一絲志在必得的笑意。
霍老夫人笑道:“她害得我在全江北面前丟盡了顏面,這次也要輪到她嘗一嘗顏面掃地的滋味!來,就要承受別人的指責和攻訐;不來,就是自動放棄霍家準兒媳的身份,就看她蘇千汐怎麼選了。”
許冬晴把廚房新做好的燕窩糕放在了小碟子裏,捧到了霍老夫人的面前,道:“要怪就怪她自己,把蘇家都滅了,到了自己需要求人的時候,到處都找不到人。”
霍老夫人輕輕地咬了一口燕窩糕,冷笑道:“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不給別人留一條後路,也把自己的後路斷的一乾二淨,這樣的女人,如何能夠處理好霍家這些盤根錯節的關係!要知道,她在白家是家主,白家的人都要敬着。但到了霍家,她還想再擺譜,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霍老夫人微微點頭,“那就看明天的情況了!”
此時此刻的蘇千汐正在挑選明天去霍家參加年終尾宴的的衣飾。
她正和幾個女傭選着,白靖軒來了。
蘇千汐讓他進來。
白靖軒手捧着一個十分精緻的紙盒進來,對蘇千汐笑道:“蘇總,您明天要參加年終尾宴,這是霍總特意吩咐給您送來的衣服和首飾。”
蘇千汐淡淡地說道:“放下吧。”
白靖軒知道她心中的不悅,放下了紙盒,對蘇千汐說道:“明天宴會提前一個小時,霍總會親自開車來接您去參加年終尾宴。”
“知道了。”蘇千汐轉過身。
白靖軒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離開。
幾個女傭有些不知所措:“家主,那我們就先下去了。”
蘇千汐點點頭:“去吧。”
房間裏沒了人,蘇千汐的臉色才沉了下來。
她打開了白靖軒送過來的紙盒,看了看裏面絢麗華貴的服飾。
別的蘇千汐都不驚訝,可霍景年送來的這件衣服,竟然是正紅色的。
蘇千汐看了看自己挑選的真紫色衣裙,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即使穿正紅色又有什麼用?明天的年終尾宴,她孤身一人前去,註定是要承受嘲諷和羞辱的。
說不定霍老夫人還會當衆否認她是霍景年未婚妻的身份,霍老夫人先不參加他們的訂婚宴,又用年終尾宴這件事來徹底把她否決,可謂是步步爲營,十分狠心。
蘇千汐放下了衣飾,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影響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還要擔心着蘅夫人的安危,還要去做歐歌珠寶銷售公司的收購方案,忙得不可開交。
而這一夜,霍景年一晚上都沒回來。
他告訴她他有急事要辦,回不來了,讓她和霍思辰先睡。
蘇千汐只說了一句“注意身體”,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起來,蘇千汐由幾個擅長化妝打扮的女傭服侍着,換上了霍景年送來的衣服首飾。
一身剪裁十分合身的正紅色絲絨旗袍,上面繡着幾支盛開的白梅,清新中透着高貴優雅。頭髮挽成了髮髻,戴了珍珠梅花流蘇的髮飾,與旗袍十分相配。
蘇千汐把霍景年送她的兩枚戒指都戴上,一枚是象徵着身份的紅寶石戒指,一枚是象徵着感情的粉鑽戒指,她今天要輸人不輸陣。
看着鏡子中那端莊豔麗的面容,蘇千汐把母親留給她的那串南紅項鍊戴好,然後起身。
女傭們十分讚歎:“我們家主隨意打扮都是這麼漂亮,想來和霍總大婚時候,肯定是天仙下凡,傾國傾城!”
白總管給她挑的傭人都是十分靈巧機敏,蘇千汐聽着她們的話,原本陰翳的心情明朗了幾分。
霍景年正在客廳等着她,待看到她款款下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呆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