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寶妻請愛我蘇千汐霍景年》

    霍老夫人看着霍景年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霍景年這樣的決定,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太過於震撼了。

    “霍景年!”霍老夫人望着他,失望和心痛齊齊涌上心頭,眼淚止不住地流,“當年你父親去世,你才只有六歲!多少人覬覦霍氏集團,是我一路扶着你走到現在!你現在,你現在爲了一個女人,就要離開霍家?”

    她的語氣中帶着絕對的控訴和難以置信。

    霍景年既然開了這個話頭,就不打算再藏着掖着。

    把話跟母親說清楚了,也算是對得起她這麼多年的生養之恩了。

    霍景年的語氣十分平淡:“母親,你當我只是爲了蘇千汐,纔要離開你的麼?”

    霍老夫人渾身一震,看着霍景年愣住。

    霍景年輕輕地攏了攏手指,說道:“你方纔走進來的時候,我想起的是小時候父親還在的時候,您把我抱在懷裏,手把手地教我怎麼算術,怎麼看賬本。”

    “後來父親去世了,您就變了。您生怕外人奪走我們母子的地位,奪走岌岌可危的霍氏集團。您殺伐決斷,甚至逼走了父親唯一的弟弟、唐嘉。”

    “您對我管教嚴厲,大到學業,小到喫飯穿衣,事事都要管到才肯罷休。我知道您害怕別人害了我,才這樣做,即使我心中多麼不情願,念着您的不容易,我都一一忍了下來。”

    “我第一次遇到星辰,那個時候的她單純又美麗,像一隻小小的天鵝,雖然柔弱,卻懷揣着自己的夢想。我是那樣喜愛她,我想娶她。我跟您提起我對星辰的心意,可您卻暗地裏查了星辰的底細,知道她是唐嘉的養女,就不分青紅皁白,要拆散我和星辰。”

    “星辰被你逼到無路可走,那個時候的我,也只是剛剛接手霍氏集團,我沒有力量保護我心愛的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恨麼?星辰走後,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不是你的兒子,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後來,我遇到了千汐。她是我灰暗生命中的一束陽光。她身上的堅強,她的睿智,她的沉穩,是讓我覺得安心的源泉。她在絕境中都不願放棄的意志讓我深深折服。上天讓我重新遇到了幸福,這一次,我不可能再放棄。”

    “母親,我不知道你究竟爲什麼要對星辰、對千汐做那些事。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麼?自從洛星辰回來,許冬晴私下裏偷偷地見了洛星辰幾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以爲我絲毫不知麼?”

    “爲什麼?做爲母親,難道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你又究竟爲什麼這麼狠心對我,對思辰?”

    霍景年長這麼大從來沒在霍老夫人面前一下子說這麼多的話。

    霍老夫人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意見。

    她已經懵了,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思考了。

    霍景年起身站了起來,對霍老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母親,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我祝你身體健康,但請你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他說完徑直離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霍老夫人渾身一個哆嗦,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腳踝處傳來刺骨的痛,她渾然不覺,就那樣呆呆地坐着。

    她作爲母親,保護自己的兒子不受傷害。作爲霍氏家族的主母,保護霍氏集團不受傷害。這些是她對丈夫,對霍家不可推卸的責任。

    難道這些都錯了嗎?

    難道她真的錯了嗎?

    今天,她唯一的兒子竟然能說出離她而去這樣的話來。

    霍老夫人不知道該怎麼好,她環顧着這間書房。

    從前是她丈夫的書房,後來是她兒子的書房。

    霍老夫人坐在地上坐了很久,許冬晴滿臉擔心地走了進來。

    見霍老夫人一個人坐在地上,她嚇了一大跳,忙跑過去扶住霍老夫人:“老夫人,您,您這是怎麼啦?”

    她服侍霍老夫人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霍老夫人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

    許冬晴滿臉的驚恐,“老夫人,您先起來再說好麼?”

    霍老夫人微微點頭,扶着許冬晴想起來。

    早已失去知覺的雙腿哪裏能夠支撐?許冬晴慌得不行,大聲喊着女傭進來幫忙。

    許冬晴帶着兩個女傭,或扶或架地把霍老夫人扶回了房間。

    霍老夫人仍舊一言不發,平時犀利的眼睛此刻變得呆滯無光。

    許冬晴忙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了霍老夫人,滿是擔憂:“老夫人,您先喝點茶。”

    霍老夫人接了茶,喝了一口,這才緩過了勁。

    許冬晴見她的神色稍微鬆弛了些,鬆了一口氣,道:“您這樣子,可把我嚇壞了!”

    許久,霍老夫人才低低地說道:“景年,景年要脫離霍家。”

    許冬晴瞠目結舌,手裏的青花瓷茶盅從手中頓時落在了地上,茶盅滾了滾,滿地的茶葉和茶水洇了一大片。

    “這怎麼可能!”許冬晴第一反應就是這句話,“好好的,先生怎麼忽然做這個決定?”

    霍老夫人苦笑一聲,“唐嘉後天就要回國了,洛星辰逼着景年娶她,否則,思辰就沒命。”

    許冬晴雙膝一軟,跪在了霍老夫人的腳邊,“先生來求您了?”

    霍老夫人有些木然地點點頭,“是啊,他想知道當年的事,從中找到些缺口,希望可以說服唐嘉。”

    許冬晴抿了抿嘴,說道:“那您告訴他就是了!母子倆,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告訴他?”霍老夫人笑了笑,那笑容十分的可憐,“告訴他當年的事,他只怕要發瘋了!我哪兒能讓他知道?”

    許冬晴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在霍家,在霍老夫人的面前,誰也不可以提起唐嘉。

    她望着滿臉悽然的霍老夫人,很想說點什麼安慰安慰她,可她實在不知道該從何安慰起。

    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傭,哪裏有資格去攙和霍老夫人和霍景年之間的事?

    饒是如此,她還是握住了霍老夫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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